墨青很忙碌,現在他已經把去黑石坡一探究竟的心思放下,一個人拿着斧頭在院子裏忙活着。
早上起來看到墨倫看到靠在牆上大解的樣子,讓他意識到了做一條便凳的重要性。
八尺高的漢子,老虎咬一口臉都沒變多少顏色的人,竟然被這難為出了一頭汗。
從屋裏找出的幾個墨倫大叔以前存放的木頭樁子,經過墨青的不懈努力,其中一個已經變成了規則的長方形木板。
由於沒有刨子,墨青只能用斧頭一點點的把木板一個面上的棱、木頭茬子小心的砍掉。這些東西不砍掉是不行的,不然的話坐上去是要扎屁股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墨青的身子基本上已經恢復了,特別是昨天晚上那一覺睡的,早上起來讓他感到一陣神清氣爽。
李嬸出來勸阻了兩次,見他弄得有模有樣的,也就不再管了,回到屋裏接着給墨倫大叔煎藥,苦澀的藥味飄的滿院子都是。
藥是村子東頭的黃藥師送的。
黃藥師是墨村唯一的一個外姓人。
十幾年前,墨倫大叔上山打獵,在一個偏僻山谷里遇到了奄奄一息的黃藥師,當時的墨倫大叔還是一個二十多歲年輕人,和現在一樣古道心腸,看到昏迷不醒的黃藥師後,直接把打到的獵物丟掉,餵了點水,就把黃藥師給背了回來。
也是黃藥師的命大,經過墨倫大叔一家人的精心照料,再加上自己一身不俗的醫術,竟然又活了下來。
黃藥師恢復之後,沒有離開,在墨倫大叔一家人的幫助下就在村東頭的小山谷內安了家,黃藥師也因此和墨倫大叔成了忘年交。
一開始的時候,墨村的一些人對黃藥師留在這裏還略有微詞,因為黃藥師長得弱不經風的,並且年紀也不小了,一看就是一個下不了力氣的人,在這個以打獵為主要謀生手段的村子裏,是個累贅。不說別的,光一年的吃食就要消耗不少。
後來,在黃藥師救治了村里幾個打獵受重傷的人之後,就再也沒人說那些閒話了。墨村人就是這樣,你對我好,我就不會虧待你,民風淳樸的一塌糊塗。
從那以後,黃藥師算是徹底的融入了村子,現在村人誰家改善生活了都忘不了給黃藥師帶過去一份吃食。
黃藥師也是有求必應,不管是誰有病了,都會得到他的盡心救治,把墨青喝尿床的稀粥就是黃藥師的手筆。
黃藥師也是個奇特之人,雖然有着一身好醫術,卻不肯為墨村之外的人看病,村人知道他的性情奇特,也就從來沒把他妙手回春,神醫在世的消息傳出去。
黃藥師住的小山谷,種着各種各樣的草藥,有的是他自己找的,還有一些是村民們在山裏打獵時碰到帶回來的。
除了藥材之外,小山谷里被他栽滿了桃樹,每逢春天,小山谷里就像罩上了一片燦爛的雲霞。然後這個小山谷就了個好聽的名字,桃花谷。
把熬得發黑的藥湯端給墨倫大叔,看着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就把一碗自己聞着味道都嫌苦的藥水灌下肚,墨青對大叔的敬佩之情噌噌上升。
「小子,良藥苦口但是卻有利於病,人光怕吃苦是不行的,只有吃了該吃的苦,才能夠品嘗到後來的甜。這和打獵是一個道理,平常練習的時候偷懶,到了山里就帶不回多少獵物。」
墨倫大叔對咧着嘴一臉驚訝的看自己喝藥的墨青說道。
「是,小子受教了」墨青接過空碗,認真的說道。墨青是從心裏認同大叔的話,但是,卻納悶大叔是從哪裏看出自己是個怕受苦之人的,藥的苦和生活上的苦也能放在一起談論?
這小子充斥着一股聰明勁,一點就透,老子果然沒有看錯人。看着墨青端着碗出去墨倫大叔臉上露出了微笑,暗暗得意地想着。
按照墨倫大叔的話,墨青從床底下找出了塵封已久的鑿子,沒有這東西便凳是做不成的,畢竟板子上幾個用來穿凳子腿的孔,不是只用斧頭就能解決了的。
找准位置,用斧頭在板面上做上記號,墨青把鑿子對着放在廢料的木板,一斧頭就砸了下去,嚇得站在前邊的福將急忙躥到了一邊,揮着爪子表示着對墨青魯莽行為的不滿。
墨青的動作很快,隨着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四個大小一樣的孔就出現在了木板上,拿起地上已經做好的凳子腿,兩斧子一個,三兩下就把幾個凳子腿砸了下去。用手按着使勁晃晃,紋絲不動。
好!結實!
凳子腿墨青用的是槐木這種結實的木料,畢竟出恭是個嚴肅的事情,可不敢用差料子,不然坐在上邊一用力便凳斷掉了,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墨青刻意把凳子腿留的比較高,因為墨倫大叔的身高在那裏擺着呢,太低的話坐在上面又要遷動傷腿。
爬上凳子,連帶着身上福將的重量,墨青在上面用力蹦了幾下,見凳子一動不都沒動,這才滿意的跳了下去。找塊獸皮仔細的擦了一遍之後,就抱着和他差不多高的凳子進了墨倫大叔的房間。
李嬸滿是好奇的問着墨青這是什麼東西,但手卻是沒有忘記在他頭上拍一巴掌,以示對他扛着這麼大東西的懲罰。
墨青揉着腦袋呲呲牙,這兩口子哪都里好,就是太愛打人了,還最喜歡往頭上招呼。
在墨青的一翻解說之下,墨倫大叔和李嬸弄明白了便凳的用途。然後躲過飛過來的兩個大巴掌,在他們欣慰的說笑聲中跑到了院子裏。
這兩個人,在自己的身體逐漸恢復之後,就越來越喜歡用巴掌表達感情了。
墨青對今天自己的狀態感到很奇怪,又是掄斧子又是抱木頭的折騰了半晌,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疲憊,身子裏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氣。
趁着這股子勁,墨青和福將把廢棄的木料拾到廚房之後,拎着斧頭走向村子後邊的一片小樹林。
他準備再做一副拐杖,等幾天墨倫大叔腿上的傷好點了好用。
一個人老是躺在屋裏是不行的,這樣容易產生一些奇怪的情緒,對於一個原本一刻都閒不下來的人來說,躺在床上不能動,就更是殘忍了,沒見這幾天墨倫大叔一直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壞情緒嗎?
拐杖和便凳是不一樣的。不說家裏就沒長短合適的木頭,就是有墨青也沒打算用,把一個大木樁子砍成一個細細的棍子,那過程太費事了,不如來到小樹里中找些粗細適當的小樹省心。
墨青有着一手的好手藝,這些都是前世跟着老頭子學的。
老頭子的功夫墨青不敢說有多高,但那一手神乎其神的手藝卻是真的沒法說。
家裏的那些美輪美奐造型奇特的家具都是出自老頭子之手,不論什麼東西,只要你能說出大致的構思,老頭子就能把他做出來,不僅能夠符合你的想像,而且絕對超出你的預期。
以前老頭子給墨青做的一隻小黃雀,就沒少招別的黃雀前來求偶。墨青整天跟着他,手藝自然也差不到哪去,畢竟『門裏出身,強人三分』這句話不是白說的。
便凳和拐杖就是老頭子那各種層出不窮的奇怪東西中的一兩種。老頭子會的東西非常多,打鐵建房子,編織種花養藥等各種手藝樣樣在行。
想一個人在山裏生活的滋潤,沒有過硬的本事做後盾是不行的。
揉揉發酸的鼻子,墨青用斧頭把那個一直在眼前晃的樹枝砍了下來,誰讓它那樣招人煩呢。
把那根沒有眼色的樹枝剁成十幾段之後,墨青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下來,拿着斧子在林中認真地尋找着適合做拐杖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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