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臨近。
那棺材停在院壩內,感覺好詭異。
這一夜的月亮,出奇的明亮,月光照在那文成山的棺材上,異常的醒目,只要易而山走出辦公室,就能夠看到那口棺材,一時間心頭堵得慌。
辦公室內。
易梅跟穆小桂坐在一起聊天。
「小妹子,你叫啥名字?」
「我叫穆小桂。」
「你是哪裏人呢?家裏還有些誰呢?」
「我是青申縣的,距離這兒只有三十來里地,在鄉下農村,我家裏面,我爸去世了,我媽也去世了,我姐也去世了,我家裏面已經沒啥人了。」
「哦。」
「三年前,我爸在外地打工時,死在了出租屋內。他的脖子被咬破了,身首異處,警方勘查現場後,發現我爸的出租屋是一個全封閉的地下室,門從內反鎖着,他們推演了很多種被他殺的可能,卻全都被排除了。後來,法醫查出我爸患有狂犬病,嘴裏有血,但是嘴裏沒有傷口,所以猜測我爸是被自己咬死的,但是,他怎麼可能自己咬掉自己的脖子呢?」
「刑偵人員查看了整個屋子,也沒發現有什麼蛛絲馬跡,就只有牆上貼着一張素描畫,素描畫上畫着一個女子,那個女子的嘴角,滴着殷紅的血。刑偵人員說,那是我爸的血,濺到那素描畫上的。至於我爸的死因,就成了謎。」
「兩年前,一個深夜,我媽被燒死了。不過令人奇怪的是,我媽是躺在床上被燒死的,但是,床上的被子,床罩,床榻,以及家裏的任何東西,都沒有被燒過的痕跡。當時有道士到場看過,說是中了陰火,才被燒死的。」
「一年前,我姐在洗衣服時,不小心掉進了水庫,被淹死了,後來我姐夫跳進水庫去打撈我姐,卻一直沒打撈上來。我姐夫便將水庫的水全都放了,然後將水庫里的淤泥全部抽掉,但是還是沒有找到我姐的下落。」
「一年一劫。」
「我真擔心,今年輪到我了。」
說罷。
穆小桂哽咽起來。
易梅說道:「別怕,有我家易而山在,他會保護你的。對了,你覺得我家易而山怎麼樣?」
穆小桂低下了頭,用手捏着衣角,說道:「易經理啊?嗯,我覺得,易經理人還是挺不錯的,是個讓女孩子想依靠的男子。只是,他卻一直板着臉,很少看到他有笑容,那樣子,讓人想靠近點說會兒話都很難。」
易梅道:「其實啊,我家小山,是個窮苦家庭出生的孩子,以前我們家就只有靠着那幾畝地吃飯,現在也就只有易而山才有幾千塊錢的收入,生活壓力很大,而且我們繼父腿腳有殘疾,我們媽又有很嚴重的哮喘病,需要錢去醫治,我聽說這石膏山鬧鬼,但是我弟弟就算是擔驚受怕,也不敢辭職不做,因為工作不好找,如果辭職的話,我們媽治病的藥,就沒着落了。」
「鬧鬼?」
穆小桂瞳孔放大。
顯然是嚇着了。
「嘭!」
外面傳來一聲巨響。
易梅和穆小桂都是一驚。當即從座椅上站來,來到外面的陽台走廊上,問易而山道:「咋的了?」
易而山指了指樓頂上,說道:「上面的水塔倒塌了,對了,剛才地震了,你們沒感覺到嗎?」
「地震?」
易梅和穆小桂都是一臉錯愕。
能夠將上面的裝滿水的水塔搖得倒塌下來,那得多大震級的地震啊,可是,他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地震,也來得太詭異了吧?難道只有易而山能夠感覺得到?
易而山道:「那水塔早就傾斜了,現在一點輕微的地震,就倒了下來,這沒什麼稀奇的。只是,我們這裏有三十年沒地震過了,現在突發地震,有點讓人恐慌了。」
易而山說完。
急忙來到辦公桌前。
打開電腦。
查看最新資訊。
「今日21點15分,北山縣發生35級地震東壽縣發生31級地震南青縣發生36級地震西棱縣發生38級地震地震並未造成人員傷亡」
易而山看了看,這剛才地震發生的四個縣,可謂是圍着石膏山轉了一圈,這石膏山西面是平原,東面是山丘,形狀有點像一條地震斷裂帶,如果四面都發生了地震,這石膏山,是不是離發生地震也就不遠了?
穆小桂來到易而山面前。
看着辦公桌上的電腦,說道:「易經理,你房裏的東西都被小偷偷走了,這辦公室里的東西,保險櫃裏的東西,還有你正在用的這台電腦,怎麼沒被偷呢?」
易而山道:「這就說明,小偷就是辦公室的人,你說是吧?」
易梅敲了敲桌子,道:「易而山,你真不會說話。」
易而山站了起來,說道:「穆小桂,我剛才開玩笑的,隨口就說了,你莫要介意。今天我姐來了,我想,我姐能不能跟你擠擠,湊合一晚上?」
穆小桂道:「好。」
易而山道:「你們先休息吧,我還要去巡夜。」
說完。
拿起一把電筒,就走出了辦公室。
來到院壩,在那棺材面前站了片刻。易而山面朝着那棺材,不知怎的,突然來了一股怒氣,竟對着文成山的棺材狠狠的踢了一腳。頓時,那棺材裏面傳出了歌聲,「倩女幽魂」,正是張國榮唱的,這是易而山最喜歡的一首歌,而且他每天都要聽一遍,才睡覺,現在這棺材裏,竟然傳出了這首歌,讓易而山大感意外。
那倩女幽魂的歌詞裏,沒有一個鬼字,也沒有一個魂字,但是那個意境,卻是鬼魂味十足。
易而山又踢了一腳。
那倩女幽魂的歌聲,就戛然而止了。
易梅來到外面,問道:「易而山,剛才啥子聲音?」
易而山笑道:「我剛才在模仿張國榮唱歌呢。」
「大半夜的,唱啥子歌嘛,怪嚇人的。」易梅說完,便進了穆小桂的房間。
易而山望着穆小桂的房間,慘然一笑。
轉身離開,出去巡夜去了。
回來後。
易而山也沒洗臉洗腳,倒在床上就睡了。
第二天。
易而山早早的起了床。他拿着他姐姐的手機,打電話叫來了一個8噸的吊車。
那吊車司機是個剛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易而山有點不放心,便提醒那司機要注意安全。那司機滿不在乎的樣子,說他開弔車都好幾年了,從來就沒出個事故,易而山又提醒一句,那司機立刻就毛了,說,你來開嘛。易而山無奈,就任由他了。
易而山找來一個工人。
那工人取來吊帶,捆在那棺材上,易而山上前檢查那吊帶捆得是否牢實,那工人就不高興了,說我是捆吊帶的老師傅了,你說我捆不好,你來嘛。
易而山被嗆得不行。
易而山也懶得跟那工人廢話了。
他查看吊帶所捆的地方,竟發現,那吊帶竟然捆在棺蓋上,當即要那工人解了重捆,那吊車司機當即又冒火了,說從來就沒遇到過易而山這樣磨嘰的人,再不弔,他就要將吊車開走了,他後面還有很多業務等着做呢。
好吧。
易而山同意起吊。
他要那工人不要站在那吊車的旋轉臂的旋轉範圍之內,那工人卻說,他在城裏做綠化樹的裝卸工作都做了十多年,從來就沒出過什麼事,說到後面還有點冒火了,要易而山走開點,免得影響他工作,否則,他就準備甩屁股走人。
好吧。
易而山站得遠遠的。
一分鐘後。
那棺材被吊了起來。
升起了六米高。
易而山看着那棺材,一臉震撼,那棺材的棺蓋,只是被什麼看不見的陰釘釘着,卻能夠承受住棺材巨大的重力,也真是了不得啊。也不知那陰釘,是誰釘上去的。
「吊到哪兒去?」
那司機大聲吼道。
易而山站在高處,向四周看了看。那大魚塘邊,肯定是不能再去了,管理房左側,有一塊沙礫地,種不了柚子樹,便決定將那文成山的棺材,放到那裏。
那吊車旋轉過去。
那個工人也跑了過去。
站在那沙礫地上,指揮着吊車司機往下落。
突然,那棺材蓋脫落了。
棺材迅速墜落下來。
正好砸在了那工人身上,將那工人砸成了一片肉醬。
然後,那棺材散掉,棺材裏的文成山的骨骸,拋出了棺材。而更讓易而山觸目驚心的是,他房間裏被偷的那些東西,電腦,電視,結他,相冊,錢包,等等,全從棺材裏滾落出來,甚至,易而山的一件皮衣,一件牛仔褲,一雙運動鞋,竟然穿在了文成山的骨骸上,看得易而山差點嚇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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