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說罷不宜出兵之事,椒蘭殿中不免一陣沉寂,趙高收拾起來諫書也是變得小心翼翼,嬴政稍微抿口溫茶,臉色陰晴不定。
&上卿你為何也來,莫非你也覺得朕做的不對?」嬴政轉而問向了一旁的蒙毅,蒙毅心中能有何見解,由於最近隗林告老還鄉,蒙毅又要接手修建皇陵,很是忙碌,之所以跟着扶蘇過來只是為了增加一點底氣,被這般問道,蒙毅只是垂首。
嬴政知道蒙毅唯扶蘇馬首是瞻,倒也不是壞事,但是什麼事情都跟着扶蘇,不事先思考未免有些輕浮。
&父王三思而行,茲事重大,新法尚不知有幾層收入,練武場中軍隊僅有數萬,難不成要從各地徵調民夫不成?」扶蘇有些無奈的說道。
&知何事,朕之所以如此,不過是為你打江山,你做個守成之王不好嗎?如今朕要出兵,你卻多加阻攔,若是日後匈奴出了河套之地,這天下你守得住嗎?」嬴政有些憤懣的說道。
同時示意趙高將戰事輿圖放在扶蘇的面前,讓他看看其中原委,扶蘇為人敦厚,善行治國之法,對於打仗的事情只能說略知一二。
見到眼前的輿圖,扶蘇霎時間有些茫然,也不知道如何反駁,只是眉頭微皺的看着輿圖,「父王,匈奴蠻兵,何至於遣兵十萬?」
&欲徵兵三十萬,量你新法實行,朕也不願枉費新法,故而降為十萬,已是仁慈,蒙恬將軍素有本領,邊防有鐵騎一萬,加上平南侯弩箭,匈奴不回賀蘭山之北,我心中自然不肯放下這件事情!」嬴政有些激動的說道。
扶蘇見到嬴政心意已決,自然不好再過規勸,和蒙毅行禮之後起身告辭,而嬴政立即命趙高起草文書。
關於帝國的軍隊,百越自從平定之後,又陸續派兵數萬,剩下的軍隊全部留守各郡,以防不測,平定六國期間損失十幾萬秦軍,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結局,其次便是被蒙恬帶到邊疆。
而經過數年的休養生息,當然不乏秦皇建造宮殿徵用秦軍,因此所能使用的秦軍僅有五萬,尚在咸陽以及關中各地。
此次讓趙高起書,並不是在殿上議論是否征討匈奴,而是北擊匈奴所用另外五萬將士從何處徵調。
新法實行以後,諸多郡守屯兵,若是沒有差事便為鄉鄰耕地,也算是民兵合一,所以嬴政並沒有打算從中徵調,也算是維護扶蘇所用制度。
嬴政北擊匈奴的事情很快使得滿城皆知,大部分都是反對北擊匈奴,倒不是不想打,而是等些時候再打。
畢竟嬴政的手腕很硬,以後的漢武帝倒和嬴政有些相似,縱使強硬的漢武帝也動過和親以及參與過和親的政策,唯獨嬴政別說和親,就是你不打他,站在其管轄的帝國邊緣瞭望,嬴政都覺得你威脅到了他的地位,當時的匈奴大抵如此。
次日清晨,滿朝元老趁着夜色陸續趕往咸陽宮殿,大多都是憂心嬴政的決策,陸言聽說扶蘇勸諫沒有效果,亦是別無他法,只得在殿上聽候嬴政吩咐。
咸陽宮殿內,趙高手持詔書,按照其中內容很是大聲的宣讀:
&統領海內,天下之物,縱牛鬼蛇神莫不賓服,有南越東甌不遠萬里之國,朕亦是下詔討伐,其有罪乎?乃不服天子之位,朕合當滅其國,收其地。今北方胡人月氏,世居草原,朕本不與此等蠻人犯界,奈何我築城防賤奴擾之,蒙將軍以軍威使其低迷行事,不過爾爾,又來侵吾河套之地,擾我子民,朕心甚痛之。」
&今六國寂滅,帝國休養生息數年,朕欲徵兵十萬,使此等賤奴知我大秦軍威,莫敢來犯,諸臣請議。」
聽完此詔書,眾人都是眉頭緊鎖,看嬴政如此行事,想必是心中已經有了定數,陸言向着相國看了過去,哪知道相國也是攤手。
平時兩人素有讎隙,但是今日兩人意見卻異常相同,畢竟李斯陸言深知大道,國亂民窮,帝國隱患,乃是他們之責。
&稟王上,老臣以為萬萬不可,匈奴本居草原,擅長游打戰術,吾等秦軍若是不服當地氣候,豈不為匈奴有機可乘,到時東胡匈奴和月氏羌族聯手,終究是大隱患啊。」李斯有些忍不住的說道。
陸言見狀亦是出列,「啟稟王上,相國所言有理,非臣誇讚匈奴,昔日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使其國強民盛,看似趙武靈王與其群臣之功,細想莫不是那匈奴之裝善於騎馬打仗,我秦軍素以步兵為準,兩者之差未彌補,出兵終有隱患。」
兩人說過,殿上群臣亦是全部跪拜,「吾等望王上謹決。」
嬴政臉色很是難堪,雙手握拳,「今日議題並非是否北擊匈奴,而是如何徵調五萬秦軍,爾等莫要非議朕之決策,否則斬殺於東門。」
眾人看到嬴政發火,自然不敢再多說,縱使陸言也只能退回隊列,「爾等知治國之道,朕心甚慰,但匈奴不除,國力強盛豈不是為他人所辦事。」言語中沒有絲毫的妥協。
但是話語還是有些誇大,殊不知國力強盛,匈奴如何敢侵佔,原來嬴政這些時日觀察戰事輿圖,獨具慧眼,看到關中之地肥沃,心中不免擔憂被匈奴佔領,因此將諸多事宜壓下,獨獨在朝堂上議論此事,奈何群臣不看輿圖,如何知王上心中憂煩之處。
李斯和陸言雖然說的有理,但是終究沒有以關中地區為基本點談論,故而嬴政心中雖覺有理,但是卻不是保全關中之法,唯有將匈奴驅逐到賀蘭山之北,才有可能使得河套之地不被侵犯,說來也算是嬴政性格執拗,並無改變的意思。
馮劫身為太尉,決定以軍事理由了卻王上心中北擊匈奴之事,奈何剛走出隊列,嬴政直接擺手讓其歸隊。
&心意已決,另外相國和平南侯乃是文臣武將之首,我命爾等半月之內徵調五萬秦軍,若不然朕也不介意爾等回家種田賦閒。」嬴政語氣陰沉的說道。
&等定然盡心竭力。」李斯和陸言齊聲說道,不免有些無奈,兩人相視一眼,只得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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