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玖坐在地上起不了身,眼前陣陣發黑,四肢陣陣發冷,身上卻發軟。
她回來的晚了——
她明明采來了靈藥,但上天卻不給她救他的機會……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在這一刻她什麼也想不起來。
腦子裏只呼嘯着一句話: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以後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和他最後一面就是她進入佛火境的那一刻,那匆匆的一抱一吻就是訣別——
她也不知道在那裏坐了多久,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似的。
直到外面傳來沐風不放心的聲音:「聖尊大人?聖尊大人?您沒事吧?」
她呆呆地仰望着星空,似乎什麼也聽不見了。
到最後沐風不放心,終於闖了進來,看她坐在地上,臉色雪白地望着天上的星星,木頭人似的動也不動。
「聖尊大人?」沐風心痛,上前一步:「不如您回去歇一歇?」
聖尊大人大概是太累了,四處尋找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好半晌,顧惜玖視線終於緩緩轉移到他臉上:「沐風,你真的不記得他了?他曾經是你的主人,是你誓死效忠的聖尊,你跟了他幾百年……他叫帝拂衣,也叫凰荼……」
她聲音啞的厲害,眼睛通紅,卻一滴淚都沒有:「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對你們那麼好,你們怎麼能忘了他呢?他為這個世界做了那麼多的事……怎麼能把他抹去?」
沐風微皺了眉,當顧惜玖提起這兩個名字的時候,他依舊記不起什麼,卻莫名地心痛!
顧惜玖沒再理他,終於起身,她腳步虛浮,明明很平坦的地面她卻走的深一腳淺一腳……
她把整個碧梧宮全轉遍了!
可是沒再找到關於帝拂衣的一絲一毫的事物。
她刻的那些字,凡是牽連着帝拂衣的,全都消失不見了。生像這碧梧宮從來沒有這個人。
生像帝拂衣這個人是她在夢中臆想出來的,現實中壓根沒出現過。
連大蚌和陸吾也忘記了他的存在,似乎只有她自己記得這個人——
她胸中像有一團火在燒!
會不會是帝拂衣怕她傷心過度,所以在臨羽化時在碧梧宮裏下了什麼咒?讓生活在這裏的人或者物一概忘記他,也把他的所有抹去!
或許他最想抹掉的是她的記憶,但陰差陽錯之下,偏偏只有她還記得,沒受那咒影響……
或許外面的人會記得!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她一刻也坐不住了,直接出宮去了……
……
這個世界關於帝拂衣的一切真的抹去了!
顧惜玖執着地隨機問了一些人,這些人有百姓,有商賈,有官員,甚至有一國之君,可是——沒有一個人記得這世上曾經有帝拂衣這個人……
而她在四處打聽帝拂衣的同時,也聽說了一個消息,一日前天降隕石雨,落向這個大陸的四面,卻在半空中被四道顏色各異莫名的光波攔截,最後燃燒殆盡……
而這場聲勢浩大的隕石雨過後,九星宗宗主千玥苒,陰陽宗宗主花無言,右天師天祭月,以及鮫族的藍靜怡集體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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