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將軍太客氣了,可是折煞老夫了!」
見趙一卓起身行禮,俞不平連忙起身將他扶起,又向着門外弟子喊道:「快去,把你們那幾位師兄都叫來!」
「是!」
門外弟子聞言,連忙應是一聲,便向遠處跑去。
不一會兒,只見七八個青瓊山6續進來,向着二人見禮。
「弟子見過俞師伯、見過趙將軍!」
七八人朝着二人齊聲一呼,呼聲倒是整齊得很。
「都起來吧!」
俞不平見着,袖袍一揮,便讓眾人起身。
眾人站定,也不坐下,趙一卓打量而去,只見這七八人面貌皆是不凡,眉宇之間還帶着一股英氣,心中倒是對青瓊山又高看了兩分。
這時,俞不平向趙一卓介紹道:「趙將軍,這幾人便是我青瓊山派來涼州的精英弟子,武功身手皆是絕佳,不知趙將軍以為如何?」
聞言,趙一卓笑答道:「久聞青瓊山門下弟子個個都是高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哈哈哈哈哈!」
俞不平聽哈哈一笑,撫須說道:「趙將軍太過讚譽了!」
「既然如此,我便將他們交至趙將軍麾下了!」
趙一卓抱拳謝道:「多謝俞大俠相助!」
俞不平又問道:「只是不知趙將軍何時派他們去叛軍敵營打探軍情?老夫也好讓他們有個準備!」
趙一卓想了想,便道:「今日叛軍剛剛退去,我猜測叛軍定會趁着夜色捲土重來,所以我打算明日夜裏帶着他們一同前往叛軍敵營,在日出前趕回來!」
俞不平聞言動容,不禁問道:「趙將軍打算自己親身前往叛軍敵營!?」
「不錯!」
趙一卓頷。
「這如何能行!?」
俞不平皺眉道:「趙將軍貴為一軍之將,如何能以身犯險,若是被那些叛軍現、有個三長兩短,老夫又有何面目向趙元帥交代?」
趙一卓卻是不在意地說道:「此事,趙一卓心中已有定奪,還望俞大俠勿要再勸!這潛入敵營打探情報,不比戰陣殺敵兇險,趙一卓心中自是有着分寸,才會如何決定!」
見狀,俞不平只好作罷道:「既然趙將軍已如此決定,那老夫也不再多言了…」
說着,俞不平又看向眾人,吩咐道:「你們幾人記住了,趙將軍親身帶着你們去那叛軍敵營,你們定要護得趙將軍安全!若是趙將軍出了何等差池,我青瓊山門規定不輕饒!」
幾名青瓊山弟子聞言,連忙躬身呼道:「弟子謹記俞師伯之言,請俞師伯放心,弟子定會保得趙將軍周全!」
幾名弟子如此保證,俞不平這才稍作心安,他看向趙一卓正要開口,卻忽聞外邊殺聲震天。
聽得動靜,俞不平與趙一卓二人霍地起身,又相視一眼,面色皆是大變!
下一刻,只見一名青瓊山弟子衝出大廳,執着廳外,一臉驚慌地朝着俞不平喊道:「不好啦!俞師伯,叛軍又攻城啦!!」
聞言,俞不平與趙一卓也不答話,便大步來到廳外,出了大營。
營外,只見無數士兵正執兵趕往城牆,還有不少將領在呵斥催趕。
「叛軍剛剛才退了回去,怎地現在又來攻城!?」
「這可是犯了兵法之大忌,他楚天揚難道會不知!?」
呼了兩聲,趙一卓卻是來不及細想。
正巧他親衛牽來一馬,趙一卓見着,便飛身上來,又朝俞不平喊道:「俞大俠,趙一卓先去抵禦叛軍,一切等守城之後再講!」
「駕!!」
說完,趙一卓調轉馬頭,喝了一聲,便乘馬向着遠處趕去。
俞不平也不愣着,他叫來門下弟子,便道:「召集所有青瓊山弟子,協助官軍守城!!」
「是!」
那弟子連忙一應,便向着營內跑去…
……
來到城牆之下,趙一卓下了馬,大步爬上城牆,正見父親趙元鵬立在此處,手扶着垛口,向着城外張望。
「元帥!」
趙一卓大步上前,來到父親身後見禮。
「勿要多禮!」
趙元鵬一揮手,說了一聲,又指向城外。
趙一卓定睛看去,只見城外無數旌旗飛揚,那漫山遍野全是人頭攢動,怕是不下數十萬人。
「楚天揚這是作何?日裏剛退了回去,這太陽就要下山,他竟然又帶人打來?」
一名絡腮將軍罵咧喊道。
「誰知道他的?不過叛軍來勢洶洶,攻城定是不假,我們還是要做好防備!」
另一小將說道,眾人聽得點頭。
「天色近暗,等會兒便不可視物,這楚天揚是要與我們夜戰啊!」
又一名將軍擔憂地道。
「夜戰就夜戰!怕他了不成!?」
那絡腮將軍喊道:「到時候滿城插上火把,任他千軍萬馬,上來一個就戳死一個,老子就不信他楚天揚能破得了我涼州城!」
眾將領又是一番議論,趙元鵬卻不開口,只是看了片刻,才向眾將道:「都各回崗位,加強防備!」
「末將遵令!」
眾將齊聲一呼,便各自散去,趙一卓也來到自己所屬城牆。
「嗚嗚嗚!」
「咚咚咚!」
這時,叛軍軍中號角聲起,戰鼓一擂,那無數叛軍便如洪水一般,朝着涼州城下湧來。
起初之時,眾叛軍還只是邁着步子行走,等到那戰鼓聲愈來愈密,眾叛軍則開始衝鋒,向着城下狂奔而來。
城牆之上,有些新兵見着叛軍人數眾多、氣勢驚人,還不免有着慌亂,但其他老兵已是司空見慣,皆是鎮定自若地模樣。
叛軍攻這涼州城,已是打了多年,但卻始終未能攻克,這一切皆是秦威大元帥之功。眾軍深信,只要有秦威大元帥在此,叛軍就攻不下這涼州城!
趙一卓所守城牆,乃是正對叛軍前軍,趙元鵬將長子派往此處,也是希望他能獨當一面,守住這叛軍第一波攻勢。
看着眾叛軍越來越近,趙一卓算準了距離,便高舉起右臂。
「投石!」
大喝一聲,趙一卓猛地揮下右臂,但聞「轟轟轟」幾聲巨響,只見數十顆巨石沖天而起,朝着叛軍所在呼嘯而去!
那巨石皆是方圓三兩丈大的石頭,由城中投石機拋出,重逾千斤,眾叛軍見着巨石砸來,生怕自己被砸死,不禁四散逃避。
可數十顆巨石,覆蓋之面也是極廣,何況叛軍軍陣擁密,有人縱使想逃,也不一定逃得出去。
「嘭!」
「嘭!!」
「嘭!!!」
……
數十道巨響炸起,那數十顆巨石落在叛軍軍中,將百餘名叛軍碾成齏粉。霎時之間,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地上一片血肉模糊,可謂是慘不忍睹。
數十顆巨石摔得粉碎,那碎石四濺,力道也是極大,不少叛軍被碎石打中。
擊中四肢者,斷手斷腳,還有些叛軍被碎石擊中軀幹腦袋,立馬便當場身死。
見着巨石立功,趙一卓卻是面無表情,只見他又是一聲大喝,數十顆巨石應聲而起,直向叛軍砸去。
「嘭嘭嘭!」
僅是片刻功夫,涼州城中便拋出了百餘顆巨石,砸得數百叛軍粉身碎骨。
此等招數,叛軍攻打涼州多年,又如何不知?
涼州城中有投石機,叛軍自然也有。
只見叛軍中軍處,百架投石機被人推上高地,裝上巨石,但聞陣陣破空聲起,那天邊登時飛起百顆巨石,目標正是這涼州城!
「快趴下!!」
見到那遮天蔽日的巨石砸來,趙一卓轉身暴喝一聲。
眾軍聽得呼喊,連忙伏地趴下,以免被濺起碎石所傷。
可饒是如此,仍是有許多官兵命道不佳,被巨石砸個正着,化作一灘肉泥。
「轟轟!!」
還有不少巨石砸在了城中投石機上,將城中投石機砸得粉碎,徹底報廢了。
趙一卓身旁也落下了一塊巨石,將城牆砸得一震,巨石落地的巨大聲響也使得趙一卓只感一陣耳鳴目眩。
可眼下不是愣的時候,趙一卓提醒自己一聲,便從地上跳起,卻見到城牆之上一片狼藉。
「快起來!起來!!」
趙一卓大呼了一聲,便去拽起身邊士兵,眾軍這才漸漸緩過神來。
見到這邊一幕,趙元鵬對長子表現還算滿意,不由得微微點頭。
「轟轟轟!」
雙方投石相互打擊,若是準頭足夠,便可砸毀敵軍投石機,為自己這邊爭得喘息。
於是,偌大的巨石交錯地投去,還有幾顆巨石在空中撞上,化作碎石向四周散落。
再看向城外,叛軍眾軍已是趁着這一會兒功夫,又沖近了城牆不少,趙一卓大急之下,又下令喝道:「弓手準備齊射!!」
得令,城牆上無數弓兵衝上,附在垛口上彎弓搭箭。
「放箭!」
趙一卓大吼一聲,無數利箭離弦,有如飛蝗蔽日一般,天色都不禁為之一暗!
「嗖嗖嗖!!」
無數利箭飛至最高,便化作滂沱箭雨,直向城外叛軍傾斜而下。
利箭破體,鑽入叛軍肺腑,或是直接命中叛軍頭顱,不少人身中數箭,倒地身亡。
「啊!」
「啊!!」
……
慘叫之聲此起彼伏,無數叛軍倒地哀嚎,只想別人來救,卻被旁人踏在身上踩過,給活活踩死。
「放箭!」
又是一聲,城牆箭雨一起,又向叛軍射來。
「嗖嗖嗖!!」
數波箭雨侵襲,沖在最前的叛軍頓時死傷大半,使得叛軍衝鋒之勢一緩。
這時,叛軍之中衝出一名將領,一聲大喝,那無數叛軍也開始搭箭,向着城牆上射來。
兩軍你來我往,有人倒下,瞬間便有人補上,戰況一時膠着起來。
隨着日漸西下,天色也越來越暗,士兵雙目看不清事物,射箭的準頭也開始逐漸降低。
趙一卓也持着自己佩弓在射殺城外叛軍,皆是例無虛,可直到他有一箭落空,這才覺天色已是黑了。
「將軍,天色已晚,將士們看不清城外叛軍,不如點上火把以夜戰?」
一名親衛上前,向着趙一卓提議道。
「不行!」
趙一卓卻是搖頭說道:「就是因為天色已晚,才更不能舉火把夜戰,否則敵暗我明,戰局會更加被動!」
「將軍,那我們該怎麼辦?」
親衛又問道。
趙一卓一時不知,便放眼望去四周,可是四周皆是漆黑一片,便是看也看不清楚。
「元帥,我軍看不清敵軍蹤跡,周將軍請舉火夜戰!」
一名傳令兵衝到趙元鵬身後,朝其一跪呼道。
「不可!」
趙元鵬一把拒絕,其到底與趙一卓是父子,二人所出之言竟一般無二。
「傳令下去,令眾將士朝城外亂射,叛軍眾多,便是亂射,也可射中他們!」
想了想,趙元鵬下令說道。
「是!」
幾名傳令兵得令,應了一聲,便各自去傳信報令。
「元帥有令,不可舉火夜戰,眾將士朝城外亂射殺敵!」
傳令兵策馬在城牆上喊着趙元鵬所下達之令,一眾守城將士聞令,盡皆依令行事,便朝着城外亂射起來。
不得不說,此舉的確有着一定效用,但畢竟只是瞎矇,殺敵有限,叛軍仍是向着城下靠近了不少。
趙一卓又是一箭落空,其不免有些心急。
聽着動靜,叛軍又是靠近了不少,若是這般下去,不出半個時辰,叛軍就要架着雲梯攻上城來。
「敵暗我明,這可如何是好!?」
焦急之間,趙一卓沉吟一聲,又胡亂射出一箭,便苦思對策起來。
忽地,趙一卓靈光一閃,念叨道:「敵暗我明不成,那便敵明我暗就是!」
念罷,趙一卓便朝着眾將士大聲喊道:「拋火油!」
聽着趙一卓所言,眾將士雖是不解,但將軍有令,眾將士還是照做。
不一會兒,幾罐油罐便在投石機上裝好,隨着趙一卓一聲令下,那投石機奮力一拋,百餘罐油罐便向着城外飛去。
「哐啷!」
「哐啷!」
油罐摔破在城外,大片火油撒在叛軍之中,一眾叛軍還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敵軍為何不拋投石,反而拋投油罐,下一刻,又是百餘罐火油罐砸來。
「啊!」
「哎呀!」
「我的眼睛!」
油罐摔破,雖是不及投石,但還是對叛軍造成了一定傷害。只是這傷害在叛軍眼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城牆之上,一眾將士也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皆是不懂趙一卓這邊為何要向叛軍拋投油罐。
趙元鵬也看向此處,待他問清左右後,一對老目卻是忽地大亮!
「傳令下去,城中投石全都向城外拋投油罐!」
趙元鵬大聲下令,眾將士更是不明,心想趙將軍做奇怪舉動,趙元帥竟然也是這樣…
但元帥有令,眾將士只得照做。
很快,城中油罐盡數被搬至投石機旁,被投石機送出了城外。
眼見油罐扔得差不多了,趙一卓面上一笑,便下令道:「拋火雷!」
此言一出,趙一卓身旁親衛登時領悟,他也是一陣狂笑,便大聲傳令道:「拋火雷!」
「拋火雷!!」
命令被一遍遍地傳了下去,直到傳至投石機這邊,眾將士得令,便換上火雷,點燃了火引。
「吱吱!」
火引點燃,向外滋滋地冒着火花,下一刻,便被投石機送上了天,朝着城外叛軍飛去。
城外叛軍見着城內又有物事拋出,起初還道又是油罐,皆是一副不以為意地模樣。卻不想接下來生的一幕,卻是要了無數人的性命!
「嘭!」
「嘭!」
「嘭!」
……
陣陣爆炸聲此起彼伏,放眼望去,只見城外一片火光!
眾叛軍被火雷落在人群之中爆炸開來,瞬間死亡無數,然而這一切還只是開始…
火雷爆炸後產生的火星又點燃了地上的火油,僅是數息的功夫,城外便化作了無邊無際的火場。
無數叛軍被火燒上身來,哭着喊着四處奔跑,聲音悽慘之極。還有人不想死去,想向身周袍澤求救,可他們渾身是火,僅是碰了一下其他人的身子,便又將火送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僅是數顆火雷,便對叛軍造成了如此之大的傷亡,宛若那修羅煉獄一般,城上將士見着,心中雖喜,卻也只覺一陣涼意侵體。
趙一卓卻是狂喜不已,他也沒想到,自己一個突奇想的計謀,竟能如此重創叛軍!
趙一卓這邊這般大的動作,城上其他將士自然也是瞧在眼裏。方才元帥下令之時,眾將士心中還皆是不解,眼下看得趙一卓那邊如此景象,眾將士恍然大悟後,便也跟着紛紛效仿。
先前已是送出了許多油罐,此時,眾將士只需用投石機拋出火雷,點燃那滿地的火油即可。
於是…
涼州城外,三面皆是一片火海,將黑夜照得大亮,旁人不能直視。
火海之中,無數叛軍引火燒身,化作了黑炭倒地。還有些僥倖不死的,也只能慢慢被濃煙嗆死,卻是如何也逃不出去。
而火海之外,其他叛軍被眼前慘景所懾,皆是止住了腳步,不敢輕易上前,還有不少叛軍甚至出現了潰逃的局面。
見得此景,趙一卓心中血氣一盛,竟是登高一呼道:「弓手放箭,將叛軍全都射殺在城下!」
「弓手放箭!」
眾將士齊聲大呼!
「嗖嗖嗖!!」
又是無數箭雨傾瀉,紛紛落入火海,那火海中未能死去的叛軍無處可躲,只能落得萬箭穿體的下場。
……
這一役大局已定,叛軍戰了涼州多年,今日趁夜攻城,卻仍是未能將涼州攻下。找本站搜索"筆硯閣www.bishenge.com",或請記住本站網址:www.biy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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