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墨軒三人,周全與一眾家丁想起之前的一幕,其面上不禁閃過一陣懼意。但想起這官差就在邊上,他們料定墨軒幾人不敢在官差面前亂來,倒也不怕三人翻了天去,於是膽子又逐漸大了起來。
上前一步,周全滿臉獰笑地看着墨軒三人,陰測測地道:「又是你們三個?我還以為你們得罪了本少爺,已經馬不停蹄地滾出了揚州,沒想到你們還敢回來!?很好、很好!」
「你也很好!」
墨軒也笑了一聲,便開口道:「我說過若是再讓我看到你作惡,就絕不輕饒了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忘了!」
「輕饒我?」
周全重複了一聲,便仰面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好似聽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周全笑了半晌才慢慢停下,又瞪向墨軒,惡狠狠地道:「你如今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敢說這大言不慚的話?」
說着,周全便不再理會墨軒,只是轉過身去,便指着墨軒,向那幾名官差說道:「就是這個人了!他當眾打傷了本少爺,你們把他抓起來關入大牢吧!」
「至於其他人…」
說到此處,周全轉而看向葉子與張鐸彪,又是冷冷一笑,便道:「這兩個人雖然沒有動手,但也是從犯,乾脆也一起抓起來審問審問,看看他們有沒有犯下過其他案子!」
四周圍觀之人聽得周全之言,面色皆是一變,想不到這輕飄飄地一番話,便是要將二人拿入大牢,至於二人有沒有過案底…官字兩張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道理,大家都懂,至於到時是屈打成招,還是胡亂誣陷,總之二人想要安然從大牢中出來,怕是不成了。
聽得周全之言,那幾名官差相視一眼,微微點頭,便向着墨軒三人走來。
「你們三個,竟敢在光天化日打傷他人,已是犯了刑,便跟我們走上一趟吧!」
一邊說着,一邊從身後取來鐵鏈,幾名官差已是來到三人近前。
沈玉娘見着官差要拿捕三人,登時一嚇,便向着幾名官差泣聲求情道:「官大哥,三位公子不是故意,你們大人有大量,就饒了三位公子吧!」
只是如此說着,周全先調戲自己之事,沈玉娘倒是不敢提起,她知道官差與周全有着干係,所以不敢胡亂告狀,生怕惹惱了周全,以致讓官差不聽自己所勸。
看着沈玉娘雙目噙淚地模樣,委實是令人可憐,周圍之人看得心軟,連幾名官差都不禁動心。但上頭有令,話也說得明白,幾名官差卻是不敢不從,於是只好推開沈玉娘不去理會,只要拿下三人帶走。
看着官差走來,墨軒三人倒是不怕,反倒是一副雙臂環抱胸前的動作。
幾名官差看得一怔,竟是定在原地,面面相覷起來。
這不怕官府捉捕的,而且還只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幾名官差倒還是第一次見着,僅是憑三人面上古井無波的神情,就已是比許多人要強了。
「他們怎麼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心中疑惑,便是有官差向另一人問起。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那官差說道:「別管那麼多了,先把他們拿下,完成了上邊的命令再說!」
說着,幾名官差便又向着墨軒三人走來。
來到三人跟前,見着三人還是不動,官差便當三人只是虛張聲勢,便也不去多想,只是持着鐵鏈,便要將三人縛住。
可當一名官差兩手搭在墨軒身上,想要將他拉動之時,卻發現自己竟是如何使力也拉不動墨軒。
「嘿!」
這官差疑了一聲,便罵道:「老子就不信了!」
說完,這官差竟是使出了兩隻手,要將墨軒給拉過來。
一聲輕笑,墨軒也懶得再使內功與官差較勁,墨軒見着官差伸手而來,便運着內功一震。那官差的雙手剛一碰到墨軒胳膊,頓時只覺自己雙臂上傳來一陣巨力,下一刻,其人已是被墨軒的內力給震得一退!
「怎麼回事!?」
見到這人退後,其餘官差連忙問着。
那官差面色古怪地看着墨軒,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道:「不知道!這小子力氣好像挺大的,我一個人拿他不下…」
「真是沒用!」
聽得這人之言,便有官差罵咧一聲。說完,這人向着身旁之人一打手勢,兩名官差便合力朝着墨軒抓來。
「啪嗒!」
二人使出雙手各抓住墨軒一隻胳膊,便要把墨軒按倒在地,可墨軒哪會讓他們得逞?
只見墨軒雙手一繞,兩名官差便覺着眼前一花,後又覺得肩頭一疼,定睛看去,那兩名官差竟是被墨軒一個反手制住,彎着身子不能動彈。
「哎喲!」
「好小子!你膽敢拒捕不成!?」
一名官差痛呼,另一名官差卻是不信墨軒敢動手毆打官府之人,便向墨軒出聲威脅道。
「有何不敢?」
墨軒卻是不怕,只是一答,其手上一使力,便將二人推送出去。
「撲通!」
二人跌倒在地,還在捂着肩頭叫疼,其他官差見着,還未反應過來,只是看向墨軒之時,便見到墨軒身形一動,正朝着自己幾人衝來。
「原來是個練家子!」
「碰到個硬茬了!兄弟們給我上,拿下了他!」
見着墨軒身法如飛,幾名官差哪還有看不出的道理。下一刻,幾人已是扔了鐵鏈,抽出了腰間佩刀,嚷嚷幾聲,便向着墨軒衝去。
練過功夫的犯人,官差們也是捉拿過不少,雖是比較難對付,卻是吃不住官差人多。何況幾名官差見着墨軒年紀不大,心中皆是不信墨軒的武功能強到哪裏去,頂多就是比尋常混混要難得對付一些罷了。
料定如此,幾名官差倒先英勇,揮着刀便向墨軒砍來。
墨軒赤手空拳,見幾人拔刀,倒是不去硬接,便閃身躲着幾人攻勢,場面一時僵持不下。
一旁周全見着墨軒與官差大打出手,卻是樂見其成,不禁大喜拍手起來。他不怕墨軒厲害,就怕墨軒認了慫,此時墨軒擺明了是拒捕,那罪名可就大了。
「你們幾個,也別愣着,還不快上去幫忙!?」
指着身旁幾個家丁,周全呵斥一聲,那幾名家丁見着有官差開路,倒也不再懼怕墨軒,便齊齊朝着墨軒圍去。
加入了戰團,墨軒壓力倍增。那些家丁自知不是墨軒敵手,卻也不去與墨軒正面交鋒,便只是從一旁騷擾,或是跳上前去抓住墨軒手腳,想讓墨軒動彈不得。
可墨軒習武多年,又豈是幾個家丁就能製得住的?
只見墨軒拳腳並用,使出父親傳他的拳腳法來,在人群之中大打出手,將一眾官差家丁打得是落花流水。
一旁,幾人見着墨軒與官差家丁動手,葉子與張鐸彪卻是立足不前,只是看着,可那沈玉娘卻是擔驚受怕。
這次不同之前在街上與周全的狗腿家丁打架,對手可是官差,還都拔了刀出來,沈玉娘雖知墨軒武功高強,單還是害怕墨軒傷着,便向墨軒大聲喊道:「墨公子,不要打了,小心受傷!你快停手吧!」
墨軒聞聲,一拳砸倒一名家丁,便向沈玉娘回道:「玉娘姑娘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說完,墨軒又揮着雙拳,向着官差家丁衝去。
見自己勸墨軒無用,沈玉娘又看向張鐸彪、葉子二人,便是勸道:「你們也別站着,快勸勸墨公子不要打了!他們可是揚州的官差,要是打傷了人,罪名可就大了!」
「你不用擔心,依得墨軒的功夫,這些人還傷不了他!」
不去在乎打傷官差的罪名有多大,葉子只是向沈玉娘安慰道。
張鐸彪沒有吭聲,但看其意思,顯然是與葉子相同。
見二人不為所動,沈玉娘心中不禁更急,但她更加心急爺爺與傻蛋的傷勢,便又向二人勸道:「一直在這兒打也不是個辦法,我爺爺和傻蛋還在他們手裏,要是被官府知曉,又派了更多官差前來,到時候你們想走也走不掉了!」
聞得此言,二人心中倒是一動。
沈玉娘這話倒是說得不錯,三人雖是不怕官差,但若是驚動了官府,以致派來更多人手,倒也是個大麻煩!
何況,自己三人想要逃走容易,但沈玉娘三人卻是沒有自己這般身手,若是他們都官府捉了去,定是少不了吃上一番苦頭,而自己又不可能見死不救…
念及此處,二人便已決定不再看戲,葉子便向張鐸彪說道:「你輕功厲害,就由你去救傻蛋與老爺子,我來幫墨軒,順便保護玉娘姑娘!」
「好!」
張鐸彪聞言點頭,也不耽擱,其縱身一躍,便向着老叟與傻蛋那便撲去。
葉子見狀,也身形一動,瞬間便加入了戰團,卻還是留着幾分心思在沈玉娘這邊,以防沈玉娘被人抓住以作脅迫。
見着二人終是出手,沈玉娘心中不禁大鬆一口氣,可還沒過得三息,沈玉娘又開始替三人擔心了起來。
加入戰圈,葉子將無鋒擱在房內,此時倒只能以拳腳對敵。
墨軒見着葉子過來,便問道:「你來做什麼?」
葉子快語答道:「別再耽誤時間了,儘快救走老爺子他們要緊!要是官府派人過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聞聲,墨軒轉念一想,便是想到了師父提起過的那些長駐在各州城中的天刀玄衛,其面色一凜,連忙點頭答應。
交談完後,二人又左右分開,盡着自己最快速度將眾人放倒。
再看張鐸彪,他飛身來到客棧門前,周全已是看到,他心知張鐸彪過來定是想要救走老叟與傻蛋,便連忙催着家丁攔上。
「把他攔住!不要讓他過來!」
指着張鐸彪一聲大喝,周全將自己家丁盡數派上,他寧肯不要人保護自己,也絕不能讓墨軒幾人輕易如願。
眾家丁得了吩咐,只得衝上。
他們雖是懼怕墨軒武功,但卻是張鐸彪一直不見出手,眾人心中還道是張鐸彪武功不行,這才一直讓墨軒出手。
可他們哪裏知道,三人之中,張鐸彪的武功反而是最高的那個…
「啪、啪、啪!」
快速推出幾掌,將擋住自己的家丁盡數打飛,其餘家丁見着已是膽怯,便不敢再攔他的去路。
張鐸彪一路暢通地來到老叟與傻蛋身旁,其一手拎起一人,足下輕功一起,便向着沈玉娘那便奔去。
「莫要讓他跑了!小心老子要你們賠命!」
見到家丁怯戰,周全怒罵一聲,便揚聲呼道。
眾家丁聞聲,害怕自家少爺遷怒自己,只好又硬着頭皮沖了上來。
雙手抓着兩人,張鐸彪不好還手,索性不去與家丁對上,便返身向着客棧內跑去。
墨軒見着張鐸彪帶人入屋,便向葉子說道:「你去帶玉娘姑娘進客棧,我來開路!」
說完,墨軒便一路衝去。
聞得墨軒之言,葉子點頭領會,便折了回來,護着沈玉娘安全,這才向着客棧裏邊衝去。
可還不等三人趕到,那些家丁卻是先一步衝到了客棧門前,墨軒見着,也不與他們去爭搶。
「嗖、嗖、嗖!」
忽聞數道破空之聲傳來,墨軒定睛看去,只見客棧之中竟是飛出十數根竹筷,道道凌厲,直朝着那群家丁打去。
「啊!」
「哎呀!」
「疼死我啦!」
……
竹筷落在眾家丁身上,力道可是極大,眾家丁登時疼得哭爹喊娘,盡皆倒地捂着痛處不起。
「這就是逍遙派的暗器?」
看着地上的根根竹筷,墨軒知道這些竹筷是出自張鐸彪的手筆,但還是不免驚訝一番。
只是,這竹筷做暗器,卻是讓人只覺有些哭笑不得…
就在墨軒不知該哭該笑之時,葉子已是護着沈玉娘趕到,三人也不遲疑,一頭便沖入了客棧大堂。
大堂之中,張鐸彪見着有人闖入,便又要飛着竹筷射去,卻聽到衝進來那人大喊道:「當心!是我們!」
認得墨軒聲音,張鐸彪收住手勢,便問道:「你們怎麼也進來了?」
「他們人多,我們總不能還分開吧?」
隨口一答,墨軒還要說話,卻見着沈玉娘呼了一聲「爺爺」,便向着老叟撲去。
桌椅上,老叟與傻蛋正趴在上邊,傻蛋已是昏了過去,老叟倒還清醒,只是顯得氣若遊絲。
「爺爺…」
望着親人慘狀,沈玉娘只覺心痛,眼淚登時便落了下來。
「玉娘…」
老叟輕呼一聲,便抬手想去撫摸自己孫女面龐,卻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
試了幾次都是不行,沈玉娘見着,便直接一把握住爺爺的手,落在自己臉上。
終是摸到了,老叟面上一笑,又語氣虛弱地道:「玉娘…爺爺…沒事兒…」
「玉娘知道…玉娘知道…」
沈玉娘連忙點頭。
一旁墨軒見着,便上前說道:「老爺爺,你還是多休息休息,莫要多說話了。」
聞言,老叟點頭,便閉目不語。
見狀,葉子走上前來,便替二人把脈,查看起了傷勢。
「你還知道號脈!?」
張鐸彪驚道。
葉子專心把脈,卻是不答,墨軒便替他答道:「他師父會的極多,自然也有教他一些。」
「這樣…」
張鐸彪點頭,便也不再多問。
正逢葉子號完了脈,便說道:「他們並無大礙,那些官差下手雖重,卻是沒有要了他們性命!」
聽得此話,眾人這才寬心。
這時,只聞堂外一陣喧譁,眾人看去,只見又有家丁衝來,想要闖入堂中。
幾人瞧得面色一凜,張鐸彪二話不說,抄起一把竹筷便向堂外擲去。
「嗖、嗖、嗖!」
一陣破空,竹筷落在那些家丁身上,登時便有幾名家丁被撞倒在地,呻吟不已。
其他人見狀,面色不禁大變,便立馬各自散開,不敢再來。
「現在怎麼辦?」
擊退了眾家丁,局勢已是不能再耽擱,張鐸彪又捏起一把竹筷在手以防萬一,便向幾人問道。
聞言,墨軒思索了一會兒,便道:「揚州城已是呆不下去了,玉娘姑娘,不如你跟我們一起逃走,我們保護你們平安,直到把你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爺爺身受重傷,沈玉娘此時已是沒了主意,她聽墨軒這麼一說,便是點頭答應。
見狀,墨軒也不囉嗦,便向葉子說道:「葉子,你上樓去收拾東西,我們等會從後院溜走!」
葉子點頭,便飛身上樓,倒也不再怕那「吱呀」樓梯。
見着葉子離開,墨軒又立馬向沈玉娘說道:「玉娘姑娘,你也趕緊去收拾一下,不要帶太多東西,拿一些值錢的傍身就行!這間客棧,你爺孫倆怕是要捨棄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孰輕孰重,玉娘還是分得清的。」
說了一聲,沈玉娘便轉入後院。
不一會兒,二人便已是返身回來,葉子身後,無鋒重劍也已經重新背上。
畢竟是師父傳下的兵器,哪怕再重,葉子也沒有捨棄它的理由。
見到都已妥當,墨軒也不耽擱,便領着幾人來到後院,查看着幾人該從哪個方向逃走。
可剛來一會兒,幾人便聽到院牆另一邊傳來一陣急促腳步,還聽到有人大呼道。
「這裏就是這客棧的後院,你們嚴加把守,莫要讓他們從後邊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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