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
盯着來人,墨軒面色一緊,沉聲問道。
「我?」
那人一呼,又前幾步,將自己送至燈光之下,笑言道:「你們深夜闖入我家宅院,倒還問起我的身份了?」
墨軒看去,只見這人年近四旬,面貌卻是平平,其唇修着八字須、唇下蓄着山羊鬍,身着綾羅綢緞,倒顯華麗富貴。
「你便是這朱家宅子的主人?」
看清中年男子面貌,墨軒復又確認問道。
「那是自然,不然我又為何會在此處?」
中年男子反問道。
「既然你是此間主人,那倒是我們唐突冒犯了!」
見狀,墨軒卻是先賠了一禮。
聞言,中年男子面色一訝,又馬恢復如常,便問道:「你深夜闖我宅院,驚擾我靜修,難道僅憑一句唐突冒犯,就想揭過去嗎?」
「實不相瞞,我來到貴府,只是想找此處主人詢問一些事情,可是在門外叫了許久,都無人回應,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地闖了進來,還望原諒!」
墨軒解釋道。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便問道:「你想問些什麼?」
「閻羅!」
墨軒答道。
此言一出,那中年男子雙目不禁一瞪,他也不答,只是向後一躍,墨軒見着奇怪,正要開口,卻瞥見四周暗處湧來十數名黑衣人,正揮着兵刃朝自己圍來!
「這人知曉我等身份,莫要讓他走脫了!」
立在人群之外,中年男子目光中閃着殺意,便指着墨軒,向一眾黑衣人下令道。
「是!」
眾黑衣人得令一應,已是有人攻向了墨軒。
墨軒見着對方一言不發便動手,其有心解釋,但是刀劍已是遞到了跟前,墨軒無法,只好先應付抵抗,再另尋機會開口。
眼見一刀劈來,墨軒立馬將身子一側,那刀竟是貼着墨軒胸腹落下。
趁機拔劍在手,順勢將劍墩往那黑衣人面一砸,那黑衣人立馬昏厥,墨軒便以左手執劍,施展出劍招對敵。
屋中,那中年男子瞧着墨軒左手執劍,其心神一動,正要開口,卻又生生忍下,打算看一看再說。
再說墨軒施展出劍招,雖是得以喘息,但仍是覺得吃力得緊。這些黑衣人也不知是何身份,其功法招式皆是不弱,竟是逼得墨軒只能苦苦招架。
兩劍相交剪來,墨軒將長劍一豎,擋在身前,止住對方來勢,卻又瞥見身後數人攻來。
急忙將劍一撩,盪開身前兩人,墨軒一個飛身,便是跳出戰圈,向着屋外逃去。
「追!」
見狀,登時便有人大呼了一聲,於是眾黑衣人又向着墨軒追來。
逃出屋外,墨軒正要尋路而逃,卻見院內四周又湧出無數黑衣人,將其團團圍住,叫他脫不得身。
橫劍冷眸環視四周,墨軒心中卻是叫苦不迭,早知如此,當時就不該答應二人翻進這朱宅,弄得現在騎虎難下。
正懊悔之際,屋內一眾黑衣人已是追出,便聯合着屋外的黑衣人,一齊向着墨軒攻去。
罵咧一聲,懊悔已是不及,墨軒唯有使出渾身解數抵擋眾黑衣人的攻勢,再圖尋那脫身之機。
可數十名黑衣人將墨軒圍得猶如鐵桶一般,墨軒左突右闖皆不得破,只得守在原處苦苦支撐。
「呵!」
「哈!」
就在墨軒與眾黑衣人交手之際,忽聞院外傳來兩聲動靜。
一揮長劍逼開眾人,墨軒得空望去,只見張鐸彪與葉子二人竟是也被多名黑衣人圍攻,並向着此處院子逼來。
「張大哥!葉子!」
見着二人,墨軒連忙呼了一聲,便向着二人方向奪路而去。
眼下,只有三人聯手,才有可能合力衝出重圍。畢竟墨軒與葉子二人身手不弱,再加更勝二人一籌的張鐸彪,三人聯手,總比一人獨木難支要強!
「墨軒!?」
二人聞見呼聲,便側首看來,待見到墨軒之後,便是齊聲一呼。
墨軒此時已是衝到二人近前,他正要開口,卻見到正有幾人朝着二人偷襲而去,登時便大聲提醒道:「小心!」
得了墨軒提醒,二人這才驚覺,便立馬回首看去,只見已是有黑衣人衝到了自己身前。
見狀,葉子雙目猛地一張,其手中無鋒重刀一動,便直朝着身前那黑衣人甩去,大有要將此人攔腰斬斷之勢!
那黑衣人見着一驚,他不敢硬接,只好頓住了去勢,身形又向後暴退,卻是堪堪躲過了葉子這一刀。
而張鐸彪那邊,他見着有兩人偷襲來,卻是不慌,其腳下踏着師門身法,下一刻,張鐸彪便如鬼魅一般地出現在了二名黑衣人中間。
兩名黑衣人見着大駭,二人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便被張鐸彪趁機送出兩掌,分別拍在了二人後背之。
二人各自化險為夷,墨軒已是趕到,三人便就此合作了一處。
「這是怎麼一回事!?」
三人匯合,黑衣人見狀,便不再輕易前。葉子得了空閒,便單手拖着無鋒,嘴裏喘着粗氣,還不忘向二人問道。
剛才一路被趕至此處,葉子與眾多黑衣人打鬥,已是累極了。
「我也不知!」
張鐸彪倒是神色如常地答道:「我還在屋裏找人,就被他們從暗處偷襲,我想你們也應該與我一樣,便四處找起了你們!」
此話,張鐸彪雖說得有些托大,卻是事實不爭,以他的輕功造詣,若是要逃,這些黑衣人倒還真攔不住他。只是他擔心墨軒、葉子二人安危,這才沒有逃離此處,反而在這朱宅之中四處尋起了二人下落,以至至此。
「我想,應是他們見我們擅自闖入,這才想要把我們都留在這裏!」
墨軒說着,便警惕看向四周,以免有黑衣人趁三人談話之機向他們出手。
「開什麼玩笑!?」
葉子聞言,不禁大聲罵道:「我們在門口敲了那麼久的門,也不見他們出來個人!這下我們闖了進來,他們就要向我們動手了!?」
「我也不知…」
墨軒搖頭答道:「此事怕是另有隱情!」
聽得墨軒猜想,張鐸彪卻是沉吟不語。
這時,那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見着三人,不禁一笑,便道:「三位能在我這些手下手中堅持這麼久,倒是有着一身好本事!只可惜你們闖入了我這宅子,就別想活着出去!」
說着,中年男子便向眾黑人喝道:「!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得了吩咐,眾黑衣人一陣吆喝,便又向着三人衝來。
三人見狀,便迎面而,分作三個方向抵擋,其身後便是同伴,倒是不怕再有黑衣人從背後偷襲。
可三人默契不足,打着打着,墨軒的劍便與葉子的刀架在了一處。
「都散開!」
二人都使着兵刃,唯獨張鐸彪一人是用着拳腳功夫,他唯恐二人刀劍傷了自己,無法之下,只好高呼一聲,便引着身前黑衣人向着一旁挪去。
見着張鐸彪都已退開,二人只得照他說的做,可如此一來,三人卻又恢復了之前單打獨鬥的場面。
以一敵眾,本就吃力得很。
張鐸彪倒還好說,他武功高於二人,又仗着師門身法輕功玄妙,此時對一眾黑衣人,倒是不顯疲憊,雖是守多攻少,但還是足以自保,也算是有驚無險。
可墨軒與葉子二人卻是不行了!
二人武功雖是不弱,但對同是武功不弱的黑衣人,二人只能勉強抵擋,何況那中年男子又殺了殺令,黑衣人每每攻來之招皆是殺招,已是有好幾次都將二人逼入了險境!
不願白送了性命,二人只得使出師父所傳的看家本領,將一身武功發揮得淋漓盡致。
登時,一劍一刀赫然暴起,在院中捲起了一片刀光劍影!
一眾黑衣人被二人打了個措手不及,皆是沒有想到二人刀法劍法竟會如此凌厲,卻是被二人在身周殺出一片空地來。
「是九天刀法!」
黑衣人中,有人認出了葉子所使的刀法,不禁大聲喊道。
「蔥花先生獨門的九天刀法,還有重刀無鋒!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小子的身!?」
有人心中生疑道。
「這是春秋劍法!左九的春秋劍法!?」
另一處,又有人將墨軒所使的劍法叫出了名來。
「那是東海逍遙派的逍遙步!」
有人指着張鐸彪呼道。
「逍遙派久居東海,不問世事,為何逍遙派之人會出現在這裏!?」
有人疑聲呼道。
人群外,那中年男子聞見場動靜,眉頭卻是擰作了一處,其心中多處疑惑不解,卻是令他心煩。
思來想去,也只能認定一種可能,那中年男子索性揮手喝道:「都停手!」
聞聲,眾黑衣人便皆停下手來。
墨軒三人已是累極,心裏早就不想打了,此時見得眾黑衣人停手,三人皆是大鬆一口氣,便立在原處喘氣,兩眼卻是望向中年男子,只看對方要如何說話。
一步步走來,中年男子走向三人,便不斷有黑衣人為其讓道。待中年男子走到三人近前,其目光向着三人一掃,便正色問道:「你們可認得蔥花先生與左九?」
「蔥花先生是我師父!」
「左九正是家師!」
葉子與墨軒先後答道。
「什麼!?」
中年男子聞言一愕,又再問一遍道:「他們是你們的師父!?」
「不錯!」
二人又齊口應道。
「這就難怪了!」
中年頷首說道:「我就說之前見着你二人招式,怎會那麼眼熟,原來你們真是他二人的徒弟!」
聞言,墨軒好似想到什麼,便瞪向中年男子問道:「原來你早就猜出了我們的身份!?」
「呵呵…」
被墨軒說中,中年男子也不承認,只是一笑擺手道:「不算猜出,只是猜想你二人與他們定有關係,這才又確認一番罷了!」
「確認!?」
聽得墨軒之言,葉子也明白過來,其神色登時不善,盯着中年男子說道:「你的確認,就是要了我們性命!?」
「這也是無奈之舉…」
中年男子解釋道:「我既身為閻羅執事,萬事便當需小心謹慎為,向你們出手試探一番,也是以防萬一而已。」
「你果然是閻羅之人!」
不去計較閻羅動手一事,墨軒反而話鋒一轉地道。
「不錯!」
中年男子直接承認道:「我的確是閻羅之人,他們也都是閻羅的殺手!」
說着,中年男子便伸手指向眾黑衣人。
三人這才看去,只見眾黑衣人已是褪去了面罩,露出了本來面目。
「此處也正是我閻羅在幽州的新一處總舵,只是我很好奇,你們是如何找到這裏來的?」
中年男子繼續說着,又問道。
「我們向天機閣買了消息,這才找到了這裏!」
墨軒老實答道。
「原來是天機閣!」
原以為閻羅換了新處,便再無世人知曉,想不到還是逃不過天機閣的耳目。被天下第一情報組織查出了下落,中年男子苦笑一聲,倒也無話可說。
「說吧,蔥花先生與左九讓你們找來,是有什麼事?」
「他二人多年前也是我閻羅數一數二的殺手,只是退出我閻羅已久,我卻是一直不得他們二人消息。」
不再去多想,中年男子又向二人問起。
「師父要我們加入閻羅!」
墨軒答道。
卻不想此言一出,卻是讓一旁張鐸彪聽得一驚,他萬沒有想到墨軒與葉子二人來尋閻羅,竟是為了要加入閻羅!
他還道二人來找閻羅,只是為了買兇殺人…
「加入閻羅?」
瞥見張鐸彪神色有異,中年男子卻是不動聲色,只是向二人問道:「你們師父既然都已經退出閻羅多年,又為何還會要你們加入?」
「師父只是讓我們來閻羅歷練一番,多的話,我也就不好說起了。」
墨軒隨口答道。
「哼!來我閻羅歷練一番?你們師父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聞言,中年男子卻是一哼,面色不喜地道:「當年他二人一聲不吭便退出我閻羅,我閻羅還未去找他們,他們竟然還敢把自己徒弟派來?」
「先不說你二人空手而來,沒有我閻羅的投名狀,這個逍遙派的弟子,又怎麼會與你們一同前來?」
說着,中年男子便是伸手一指張鐸彪。
「是他出銀子向天機閣買來的消息,說起也算是幫了我二人一個大忙!」
墨軒解釋道。
「一個逍遙派的弟子,竟也出得起價錢買天機閣的天價情報?」
這麼一解釋,中年男子反倒是更加疑惑。
「這…」
語氣一滯,墨軒卻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仔細想來也是,張鐸彪不過只是一個逍遙派弟子,無錢無權,又為何會出手這般闊綽,五千兩銀子用起來竟是一點也不見心疼。
望向張鐸彪,墨軒與葉子二人眼中也閃過疑惑,卻是沒有出聲。
「你到底什麼身份?」
不管二人,中年男子只是盯着張鐸彪,沉聲問道。
見說到自己頭,張鐸彪卻是一臉不在乎地表情,便答道:「我的身份,與你說起也是無用,我只能告訴你,我來這裏只是陪他們而來,沒有其他的目的!」
「你這麼說,我便要信你?」
中年男子卻是不打算就此作罷。
「信與不信在我,我無所謂。」
張鐸彪聳了聳肩,一臉不屑地道:「我留在此處,只是想跟他們一起,不然閣下以為,憑我逍遙派的輕功,你這些手下又有幾人攔得住我?」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面色頓時一黑,卻是做不得辯解。
張鐸彪此言倒是不虛,逍遙派的輕功身法冠絕天下,武林中鮮有人能與之比肩,更有傳言說,若是將逍遙派的輕功練至大成,竟是可以憑藉輕功渡海而來!
只是這傳聞太過玄乎,又無人親眼見到,武林中人便只是將其當作是一個傳聞。
拋下傳聞暫且不提,張鐸彪說能從閻羅眾人中安然脫身,中年男子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下。
撇下張鐸彪不去理會,中年男子又看向墨軒、葉子二人,說道:「你們師父要你們加入我閻羅?」
二人點頭。
中年男子又道:「那你可知我閻羅投名狀?」
二人搖首。
見狀,中年男子只得解釋道:「我閻羅既為一個殺手組織,便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加入的!想要加入我閻羅,必須證明自己身手,再獻投名狀,才有可能加入我閻羅,為我閻羅效力!」
「而這投名狀,便是一顆人頭!」
「只有殺死一個武功不弱自己之人,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才會被我閻羅接納,否則便是免談!你二人,可明白了?」
說完,中年男子便看向二人反應。
「人頭!?」
二人一呼,葉子便道:「這還沒加入閻羅,竟然就要殺人?師父可不讓我隨意殺人,這又該怎麼辦?」
中年男子一笑答道:「若是送不來投名狀,便無法加入我閻羅!我勸你二人還是考慮清楚為好!」
「這樣,你三人今日闖我閻羅之事,我就既往不咎,還放你三人離去,只是你三人不得向旁人提起我閻羅所在,否則,我閻羅必定不遠萬里取你三人人頭!」
「至於投名狀一事,你二人還是回去考慮清楚。若是做不到,便就此放棄,莫要再來我閻羅,以免被他人察覺。」
「若是你二人仍是一心要加入我閻羅,那便去取來投名狀,我閻羅才會收下你二人。至於你二人要去殺誰,我閻羅卻是不管,只是這人武功絕不能低於你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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