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傷我徒弟,你也是世上第一人了!」
一爪未落,忽聞一語傳來,黑衣人聽得大驚失色,當下也不再動手,只是不斷地環首望去,想要找到那說話之人的所在。
可來回地望了幾眼,黑衣人卻是毫無發現,其面色一沉,心知這說話之人定是高手,武功絕對不在自己之下。只因這附近有着一人,自己竟然是毫無察覺,可見這人輕功之高,已是做到了無聲無息…
就在黑衣人心中驚疑之時,遠處的廖星星卻已是瞪大了眼,不為其他,只因那話語之聲可是讓廖星星魂牽夢縈,自己苦苦尋了好幾年,今日終是再次聽見。
「師…師父…師父…」
熱淚奪眶而出,已是再也止之不住,但見廖星星以手梧面,唯恐自己哭出了聲來,會嚇走這人,會打碎自己的日思夜想,會驚醒這個夢境…
只是,這一切並非夢境,不會因為廖星星落淚便消散,廖星星這下哭了出來,反而觸動了那人內心地軟弱,便聽見空中傳來一聲輕嘆。
「星星…」
這一聲傳來,輕飄飄地,顯得並不真實,但廖星星卻是聽得清楚,她已深信這並非夢境虛幻,當下再也忍不住心中情緒,這就放聲大喊了起來…
「師父…」
「師父!」
「嗷嗚!」
呼喚了一遍又一遍,似是要將這些年心中的痛苦都傾述而出,只是如此簡短地二字,卻是蘊含了無盡地思緒在其中,令人聞聲動容…最後,就連踏雪飛白也用起了最後一絲氣力,沖天嚎了一聲,這便就此倒地,再也無法動彈一下。
「百里長風!?」
見着一人一狼如此模樣,那黑衣人哪裏還有不明白地道理?但見他驚呼了一聲,面色已是露出駭然之色。
不是說百里長風早就幾年前便扔下徒弟、從此行蹤不定麼?為何百里長風會出現在此處,難道那些江湖傳聞有誤?
心中如是想着,黑衣人卻是驚疑不定,但百里長風前來相救已是事實,廖星星地模樣也不似作假,而自己帶人圍攻廖星星,自然是被百里長風瞧在了眼裏,欺負了他徒弟的賬,百里長風這一下定然是要向自己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嗖!」
黑衣人叫了一聲,卻是無人回答着他,唯有那忽地傳來地風動之聲,眾人聞得心顫,再一同轉頭看去,便見到遠處樹頂之上,一道白衣身影翩然騰空,又輕飄飄地落下,宛如隨風而動,不似人間功夫。
而廖星星見着這白衣身影,面上悲傷之情更盛,十數載地朝夕相處,雖是分別數年,但廖星星又如何認不出來,這身影正是自己的師父、百里長風!
『踏雪無痕』、百里長風,就憑方才那輕功,若是真的踏在白雪之上,興許還真能做到「無痕」,這『踏雪無痕』地名號,倒也叫得不虛!
幾息之後,那白衣身影已是輕輕落地,眾人這才定睛看去,只見這人一身白衣如雪,一頭鬚髮皆白,乃是一名面貌不凡地中年男子,不是百里長風還能是誰?
「師父!」
看清了師父模樣,廖星星已是再也按捺不住,這便大呼了一聲,就要向着師父所在奔去。
一眾五毒教之人見狀,唯恐廖星星走脫,竟還攔在其身前不見讓步,廖星星沖不出來,心中頓時焦急。
「放肆!」
忽聞一聲厲罵,竟是從百里長風口中而出,下一刻,便見百里長風袖袍一揮,其輕描淡寫之間,幾道無形氣勁脫手射出,眨眼便落到了幾名五毒教之人身上,那幾人登時一聲痛呼,這便摔倒在地,只是捂着痛處呻吟。
見到百里長風陡然出手,這隔着幾人還有數丈之遠,就能以內力隔空傷人,黑衣人自問自己做不到這等地步,二者相比起來高下立判,其心中已是全無交手之心,只恨自己沒能儘早抓住廖星星,否則此時用她作要挾,又何必懼他百里長風?
緊咬牙關、心有不甘,黑衣人卻是不敢妄動,生怕百里長風也衝着自己動手,自己可是抵擋不得幾招。
見師父出手解決了五毒教之人,廖星星心中一喜,這便也不再猶豫,只是幾步就撲入了百里長風懷中,埋首痛苦起來。
「師父…師父!這幾年你去哪兒了…星星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星星還以為師父不要我了…心裏好害怕…」
「星星帶着小白滿天下地找,只要師父帶星星去過的地方,地方都去找過了,可還是找不到師父…」
「星星都以為再也見不到師父了…師父…你不要再丟下星星一個人了…好不好?」
廖星星哽咽地說着,雖是埋首於師父胸前,話聲有些模糊不明,但百里長風還是聽得清楚。
面上滿是愧疚之色,百里長風目光寵溺地看着懷中之人,卻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對於這個徒弟,百里長風心中也知,自己對她可是虧欠了太多,就這分別的數年時日,百里長風便知曉廖星星獨自一人並不好過…
幸好,幸好還有着踏雪飛白能夠陪伴着她,倒也不會太過孤單。
想着,百里長風這又抬頭看向踏雪飛白,卻見踏雪飛白仍是趴在原地動彈不動,自己此時望去,踏雪飛白見着,也僅是搖了搖狼耳,衝着自己低聲嗚咽兩聲,模樣很是萎靡。
「這是…」
輕吟一聲,隨後神色一動,百里長風已是釋然,便將目光轉向黑衣人幾人,這便沉聲不善地說道:「原來你們竟是五毒教之人!」
被百里長風一語道出身份,這些五毒教之人倒也沒顯得太過意外,畢竟身為邪教之人,在江湖武林之中仇家也是不少,卻是不怕再多一人。只是現在,這些五毒教之人明顯不是百里長風的對手,而百里長風顯然有着興師問罪之意,這些五毒教倒是不知自己該不該回答。
「哼!」
見到五毒教之人不答,百里長風便當對方默認。其實心中早就猜到了十之七八,百里長風如此說來,不過也只是開了個話頭而已。
「別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們五毒教也未免太過大膽,竟然敢將主意打到了我這徒弟身上!莫不是當年我路見不平打退了你們五毒教,你們便因此懷恨在心,此次遇上了我這徒弟,還想着趁機報了那當年之仇?」
面色不善地說着,百里長風目光微沉。
黑衣人聽着卻是一頭霧水,卻是不知百里長風此言何意,難道百里長風多年之前便與自己教中有過瓜葛,為何自己不知?
不過,廖星星卻是經歷過當年之事,雖然那時年幼,但廖星星還是記得清楚,此時聽着師父會錯了意,廖星星這便連忙解釋了一番。
聞聲恍然,百里長風這才明白,原來五毒教是想抓了自己徒弟,再去威脅其他人。
暗道自己這個徒弟也是不讓人省心,自己不曾在她身邊,她竟是捲入這等江湖紛爭之中。心中一嘆,百里長風這又向着遠處地一男一女二人看去,只見那男子仍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女子則是守在男子身旁,兩眼目光呆滯…
不識得二人,百里長風還在心中猜測着,小右便是當年那個被五毒教盯上的小子。只是過去了這麼多年,百里長風也辨識不出來,其心中不得確認,倒也沒得這個閒心去計較太多,自己此次出面,只是要將自己徒弟給救下,免得被五毒教的惡人傷了性命,至於其他人,百里長風卻是不願去理會。
而黑衣人聽着百里長風張口一聲「五毒教」、閉口一聲「五毒教」,便是將五毒教的名號呼來喝去不當回事,此時百里長風又望向別處,連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如此地目中無人,饒是黑衣人知曉自己武功不如百里長風,其心中也不禁惱羞,這便張口不滿地嚷道:「『踏雪無痕』當真是好大的派頭!口口聲聲說着我五仙教仗勢欺人,自己不也是不曾將我五仙教放在眼中?」
「哦?」
聞聲輕輕一咦,百里長風終是轉首看向那黑衣人,又見其餘五毒教之人皆是拱衛在黑衣人之旁,一副以他為馬首之架勢,百里長風已是料定這黑衣人便是領頭之人,於是便開口問道:「看樣子,便是你帶人來尋我這徒弟麻煩了?」
「……」
聽得這話,黑衣人不禁語塞,一時也不知該不該承認。
若是不承認的話,便顯得自己氣勢不如人,這落在四周教中之人眼裏,難免他們會胡思亂想。可要是承認的話,便是給了百里長風以動手的理由,要是百里長風真衝着自己出手,黑衣人今日只怕要將性命給留在此處。
額上淌下一滴汗水,黑衣人的心頭早已是砰砰直跳,再加上百里長風那凌厲地目光望來,黑衣人只覺自己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更別提張口說話。
「哼!」
見着黑衣人如此狼狽模樣,百里長風又如何不知?他斷定黑衣人不敢承認,自己也不打算在此浪費時間,畢竟此處兇險,五毒教之人敢在此處現身,也不知附近還有他們多少人手。要知道,那正派人士可是剛剛離去不久,若是五毒教來此人數並無多少,又如何敢這般光明正大地行事?
猜着五毒教附近還有援手,唯恐那些人來了,自己還要顧及着廖星星,便是再也無法脫身,百里長風這便打算離開。
至於那一男一女…
側首望了過去,見二人仍是之前模樣,百里長風心中更是一嘆。
那男子被五毒教所豢養毒蛇咬中,已是身中劇毒,想來定是活不成了,剩下那名女子一人,五毒教之人抓她定是有用,自己要是想將她一同帶走,五毒教之人必定也不會答應,反而會因此將五毒教之人給逼急了,沖自己圍攻而來也不一定。
雖是不懼五毒教,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心,百里長風最終放棄了這個念想,還是只帶着自己徒弟安然離開地好…
念及至此,百里長風也不見多言,這便懷抱着廖星星,又來到踏雪飛白之前,便仔細查看起了踏雪飛白的傷勢。
放下了廖星星,又蹲身下去,拂開那被鮮血凝固地狼毛,赫然可見踏雪飛白身側皆是一片血紅,那傷口儘管並不深刻,僅是擦破了些許皮肉,但傷口處周圍地血肉卻是呈現出烏黑之色,這便是有着古怪。
「師父…小白,它怎麼樣了?」
看着踏雪飛白身上的傷痕,廖星星也只覺一陣揪心之痛,這又啜泣地向師父問起,只盼着踏雪飛白能夠無事。
「它中毒了…」
張口答了一聲,百里長風劍眉微皺、滿臉凝重,廖星星聽着卻宛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小白它中毒了!?」
驚呼了一聲,來不及多想,廖星星又連聲急切地問道:「這毒厲不厲害?不會要了小白的命吧?師父你快想辦法救救小白吧!小白它會沒事的,師父,對不對?」
沉吟不答,百里長風仍在端詳着傷口,卻使得廖星星心中更是不安,可師父不回答自己,廖星星也不敢再去過問,生怕惹得師父心煩意亂。
直到片刻之後,終是確認了下來,便見百里長風站起身來,這才啟齒答道:「無事,只是小毒罷了,踏雪飛白與尋常野獸不同,這種毒雖是有些兇猛,但也不至於要了它的性命…」
聽得師父如此一說,廖星星這才終於放下了心來,又聽見師父說道:「不過,它畢竟是中了毒,那毒血攻心,這才讓它不能動彈,為師還是要先替它處理了傷口再想辦法解毒,否則如此置之不理的話,就是它僥倖無事,也難免會落下了後患!」
說着,百里長風餘光瞥了一眼五毒教之人,又說道:「此處不是解毒的地方,為師這就帶着你們離開。」
言罷,但見百里長風袖袍一揮,其雙掌已是送出,正好懸在了踏雪飛白的傷口之上,倒是沒有挨着那血肉。見此疑惑不已,廖星星尚還不知師父這是要做什麼,可沒過多久,那傷口竟是肉眼可見地滲出了絲絲黑血,順着踏雪飛白的狼毛滴落,最後浸入了土地之中。
「!!」
而遠處,那黑衣人瞧得此幕,心中已是震驚!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886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