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足以震動天下武林的消息,卻不能夠公之於眾,已是對不起「天機閣」三字,黑君心中苦笑連連,卻也是沒有辦法之事,誰讓青瓊山在江湖武林之上威名遠播,天機閣與青瓊山相比自是不能同日而語,而天機閣也不是青瓊山的對手,兩者之間簡直是雲泥之別,天機閣還需看青瓊山的臉色行事,才能立足於江湖武林。
「看來我天機閣還需努力才行,總有一日一定能夠名動一方!」
黑君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心要實現心中的抱負,但比起這些,墨軒現在只是在念着師父…
「青瓊山…竟然害了師父性命…」
口中低語一聲,儘管黑君與慕容秀清沒有聽清墨軒在說些什麼,但大抵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只是二者沒有多言,失去師父的痛苦,二人沒有體會,也不知該如何去勸解,只能希望墨軒能夠儘可能地看開一些,不要過度地沉溺在悲傷之中。
到現在,其實墨軒都還不願意相信黑君所說的話,畢竟那是自己的師父,當初師父在五毒教的手中救下了自己,而爹娘死後,這世上除了師父以外,自己可以說已是再無親人,此時突然得知師父已死的消息,此事不論換作是誰,恐怕都是無法接受的。
但黑君乃是天機閣之人,而天機閣的消息又是江湖之上最為精確的,此事乃是婦孺皆知,而黑君自然也沒有來欺騙自己的必要,這對他對天機閣而言,都沒有絲毫的好處,饒是墨軒心中不願相信師父已死的消息,卻也想不出理由來反駁黑君的那些話,只能陷入怔然之中,半晌也不見回神過來。
見着墨軒久久不曾吭聲,那一副六神無主地模樣,慕容秀清擔心墨軒會傷心過度,她知曉墨軒的爹娘是死在五毒教的手中,眼下墨軒連爹娘的大仇都未能報答,凌水寒又跟着死於非命,慕容秀清只怕墨軒會經受不住悲傷,去做出什麼傻事來…
「墨公子…」
於是輕喚了一聲,慕容秀清來到墨軒身邊,便朝墨軒勸道:「墨公子…凌前輩的死,墨公子還是不要太過悲傷,秀清相信凌前輩的在天之靈,也是不希望見到墨公子如此的…」
「……」
聞言,墨軒並沒有回答半字,只是側首看來,目光與慕容秀清對上,感受到了對方眼神之中的關切之意,墨軒心中稍暖些許,只是這等暖意,卻無法將墨軒心中的傷痛徹底地抹去,現在墨軒的心中有的僅是師父的慘死,好似親眼見到了師父死在那魏明涯的劍下一般。
「慕容姑娘…」
可慕容秀清擔心着自己,墨軒再是悲傷,也不肯拂了慕容秀清的好意,便在良久之後,只聽墨軒輕念一聲,又看嚮慕容秀清說道:「慕容姑娘放心…在下…無事的…」
見到墨軒終是吭聲,慕容秀清的心中總算是放心了一些,但聽墨軒這麼說來,慕容秀清卻是不肯相信,她就怕墨軒會去做傻事、要去找青瓊山為他師父報仇。畢竟那青瓊山可是九大正派之首,門下弟子無數,門中高手也是數不勝數,連墨軒的師父殺上青瓊山上都丟了性命,若是墨軒也殺上青瓊山去的話,絕對是要步上他師父的後塵。
所以仍是放心不下,慕容秀清這又勸道:「墨公子,青瓊山害死了凌前輩,秀清知道墨公子心中無比難過,也知道墨公子肯定想要為凌前輩報仇。但報仇歸報仇,秀清自是不能見到墨公子去青瓊山送死,如若墨公子冒然去青瓊山的話…」
「在下知道的…」
但還不等慕容秀清把話說完,就見墨軒抬手道了一聲,將慕容秀清的話聲打斷,又看嚮慕容秀清說道:「想必慕容姑娘也知道,在下身上除了師父的大仇之外,還有爹娘之仇,不過當年師父就教導過我,想要報仇的話,絕對不能莽撞行事,沒有足夠的實力、沒有絕對的把握,一定不能衝動,所以就算在下想要為師父報仇,也不會這麼冒冒失失地殺上青瓊山去,慕容秀清無需擔心在下,在下心中有數的…」
聽得墨軒此言,有了這番保證,慕容秀清總算是放心了下來,她也不再多勸什麼,只要墨軒心裏自己明白的就好。
而墨軒,他強忍住心中的悲痛,努力地不讓自己去想起師父之死,這又看向一旁的黑君,便拱手抱拳說道:「多謝閣下相告這些,在下心中不勝感激,只是家師離世,在下自需去見上師父最後一面,還無法報答閣下的恩情,不過若是閣下以後有什麼地方需要在下出手的,在下定然不會推辭半分!」
「墨少俠無需客氣,吾人說過要幫你一把,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
擺了擺手地答了一句,黑君並未將墨軒此言放在心上,反正有關於凌水寒之死,墨軒遲早也是會知道的,自己不過是提前告訴了墨軒而已,還沒有厚臉皮到要以此來讓墨軒報答自己的那等地步。
見狀,墨軒心中不禁感嘆,面前這人倒是言出必行,比起那道貌岸然的九大正派之人可是不知道好上多少,只是墨軒心中還有疑惑,這又朝黑君問道:「難道閣下所說的要幫在下一把,就是這些?」
「那倒不是!」
被墨軒問起,黑君回答一聲,卻不打算相告,只是說道:「就算吾人不告訴你這些,你遲早也是會知道的,吾人索性就做了一個順水人情,至於要幫你一把之事,其實也是希望你能夠相助吾人一臂之力,不過現在說起這些還為時尚早,等到日後時機成熟之時,吾人自然會與你說個明白!」
「嗯?」
不想黑君這又賣起了關子,墨軒聽得一咦,心中滿是疑惑不解,不知黑君所指究竟是何事。但黑君已是這般說了,墨軒也不去追問,他沒有興趣知曉這些,何況墨軒現在只是一心想要找到師父,再見上師父最後一面,至於其他之事,還是等自己將師父下葬之後再提。
如此想來,墨軒也不囉嗦,這就直言問道:「不知家師現在何處?閣下若是知道的話,還請告知在下!」
見墨軒沒有細究,黑君滿意地點了點頭,心道墨軒可是懂得進退之理。而對於墨軒所問,黑君身為天機閣之人,自然是知道的,這就答道:「你那兩個好友將你師父救走之後,這就連夜趕去了幽州,吾人猜測他們應是帶着你師父去尋那蔥花先生,你如果現在就趕去幽州的話,應該還能見上你師父最後一面的。」
一聽葉子與張鐸彪帶着師父屍身去了幽州,墨軒立馬就明白了二人的用意,想來是打算去幽州找蔥花先生拿定主意,畢竟師父在世之時,與蔥花先生的關係可是極為要好,此時師父被青瓊山給害死,蔥花先生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多謝!」
確定了師父的下落,墨軒衝着黑君拱手謝道一聲,旋即也不再留在這裏,這就帶着慕容秀清離開了天機閣,立馬朝着幽州趕去。
而看着墨軒離去,黑君並未相送,只是盯着墨軒遠去的背影,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直至墨軒二人離開,這才有天機閣之人來到黑君身旁,朝着墨軒二人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又看向黑君問道:「黑君大人,那小子當真能夠助我天機閣成事?」
見有人問起,黑君雙目動也不動,好似還在思索着什麼,嘴上卻是答道:「吾人不知…」
「這…」
聽得黑君此言,那天機閣之人驚愕一聲,已是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僵在了原地。
「呵呵呵…」
見狀,那黑君卻是莞爾一笑,目光之中滿是玩味之色,又說道:「事在人為,我天機閣想要成事,自是不能指望着一兩個外人,還需憑着自己的本事才行!」
說着一頓,只聽黑君話鋒一轉地又說道:「不過,若是沒有了這些人,我天機閣想要成事也是極難,而吾人之所以會這麼做,只不過是為了增加一些把握而已,畢竟未雨綢繆、有備無患嘛!」
此言一出,那天機閣之人才算是明白了黑君此舉的用意,於是立馬躬身行禮呼道:「黑君大人所言甚是,屬下受教了!」
「嗯…」
點頭應了一聲,又擺了擺手,示意那人下去,後者識相的躬身退下,但黑君的目光,仍是在看着墨軒離開的方向,久久捨不得收回,心中便是思道:「想要讓天機閣從天下武林當中脫穎而出,也唯有如此一途了…」
……
再說墨軒帶着慕容秀清離開了天機閣之後,便乘上墨麒麟,一路朝着幽州趕去,唯恐去得遲了一步,到時候蔥花先生他們將師父的屍身下葬,自己便見到師父最後一眼。
可憑着墨麒麟的腳力,墨軒二人此去幽州,仍是花費了數日的功夫。
日夜兼程地趕到幽州,又尋到了蔥花先生的隱居之處,墨軒二人渾身滿是風沙,已是累得不行,如此只是為了儘快地見上師父最後一面。
而葉子與張鐸彪,他二人帶着凌水寒的屍身回到了蔥花先生這裏,在與蔥花先生商定一番之後,本是打算繼續去尋墨軒下落,也好讓師徒二人相見,卻發現墨軒就這麼突然地到來,可是讓幾人吃了一驚。但比起這些,見到墨軒滿臉急切地模樣,雖是沒有說起半字,但他們知道墨軒這是想要見到凌水寒的屍身,所以也沒有耽擱,便帶着墨軒來到了凌水寒的棺墩之前…
在見到師父棺墩的那一刻,墨軒整個人便定在原地,都忘了走近過去,兩眼只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棺墩,心裏回憶着師父在世之時地模樣,還有同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也不知在何時,墨軒已是淚流滿面,卻沒有發出哭聲…
看着墨軒如此,一旁的葉子幾人也是神色沉重,他們自是不願見到墨軒這般難過地模樣。但凌水寒已死,葉子與張鐸彪二人沒能救得了凌水寒的性命,心中可是無比地自責,此時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墨軒,總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了墨軒,所以二人也不見吭聲,只是靜靜地立在原處不動。
目光落在墨軒的身上,娥眉微蹙,對於墨軒現在的心情,慕容秀清感同身受。還記得年幼之時,眼見着爹娘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已是讓慕容秀清這輩子都不願意回憶起來,可這種痛苦總是會在一些夜裏進入到自己的夢境之中,讓自己醒來之後以淚洗面,奈何爹娘已死,自己只能獨自啜泣。
一旁,蔥花先生也是面帶哀愁地看着凌水寒的棺墩,心裏一股說不出地滋味…
那個當年與自己在閻羅之中齊名的人,那個被自己視作一輩子對手的人,好似昨日才與他把酒言歡一樣,可如今,他就躺在那座棺墩之中,早已是沒了生息,這輩子也不可能再醒過來。對於凌水寒之死,蔥花先生也是沒有想到的,在蔥花先生看來,凌水寒的武功可是絲毫不弱於自己,這世上已是鮮少有人能夠打敗得了凌水寒。但為了師父之仇,凌水寒還是踏上了青瓊山,就此一去不回…
「左九…」
口中念叨一句,這是凌水寒在閻羅之中所用的假名,比起「凌水寒」三字來,蔥花先生更習慣用這個名字去稱呼對方,只可惜,那棺墩當中的人已是不會再回應自己。
念及至此,蔥花先生已是無言,唯有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便將目光偏向別處,不忍再去看那棺墩。
「師父…」
但墨軒,他的雙目始終盯着那座棺墩不曾轉移,他呼喚了一聲,腳下終於抬了起來,卻如同灌鉛了一般,踏着沉重無比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師父的棺墩邁去…
來到棺墩之前,其中靜躺之人的遺容便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墨軒看着師父安詳的面龐,往日的回憶在這一刻盡數湧上了墨軒的心頭,讓墨軒再也無法壓制住心中的傷痛,只見他「撲騰」一下跪倒在地,衝着棺墩叩首不止,連額頭都給磕得通紅,淚如雨下,滴碎在身前的磚石上…
「師父!軒兒來遲了…」
「軒兒不孝…未能見上師父最後一面…軒兒愧對師父的恩情…」
「師父…」
一聲一聲地痛哭呼喚,迴蕩在此間靈堂,墨軒哭得極為悽慘,那聲嘶力竭地樣子,讓見者無不動容。
相視一眼,作為墨軒最好的朋友,葉子與張鐸彪輕嘆一聲,又一同上前,來到墨軒的身後,兩道大手搭上了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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