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和葉梓剛剛回到房間鎖上門,便隱隱聽到樓下傳來了敲門聲。
「不會有事吧……」葉梓緊張地握着安然的手,聲音都在微微發着抖。
「我也不知道……」安然的表情也非常的難看,將耳朵緊緊貼在門上,仔細聽着樓下的動靜。
王雨聽到敲門聲,抬眼望了望樓上,隨後走過去打開了門。還沒等她開口,她的前婆婆——前夫李華的母親,便一把推開了她,直衝進來。
「你藏起來的人呢?!給我出來!」她怒氣沖沖地四處張望着,正欲上樓查看,卻被王雨轉身攔住了。
「老太太,這是我的家,請您放尊重點!」
「尊重?!」老太太冷哼一聲,沒拿正眼瞧王雨,「你算個什麼東西!要我尊重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還腆着臉住着我家的房子!你要我尊重你?真當自己是個人物?」
「媽!咱們走吧!大過年的,您鬧什麼鬧啊……」跟在老太太身後進屋的李華,臉上的表情格外尷尬,只得小聲地勸說着,「就讓我陪着您,安安靜靜的過個年不好嗎……別讓旁人看了笑話。」
「誰敢笑話我?!讓他當面來笑我!」老太太甩開李華的手,「真是笑話!我來自己的房子,難不成還要看別人的臉色不成?!」
說完又斜愣着眼睛瞪向王雨,不客氣地問到:「說!屋子裏的其他人呢?你都藏哪裏去了?是不是在樓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你那個私生女和她家裏人都給接來了!怎麼的?真當我死了,當我兒子沒種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大孫子不在了,你想跟你生的那個野種踏踏實實過好日子,那不可能!」
「老太太!請您說話尊重一點!」王雨強忍着怒氣,「那是我的女兒,不是你口中的野種私生女!和凡凡一樣,都是我的孩子!從前,我敬重您是凡凡的奶奶,是我的婆婆,我才處處忍讓着您。可是現在我已經跟您兒子離婚了,我們之前沒有半點關係,沒有必要再受這般窩囊氣,請您立刻馬上,從這個家裏滾出去!」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老太太聽了王雨的話,滿臉憋的通紅,胸口不住地起伏着,「你讓我滾?!我看要從這裏滾出去的,應該是你!連個孩子都照顧不好,還能指望你做什麼?!」
「老太太!請您搞清楚,凡凡他不光是您的孫子,更是我的兒子,他走了,我比誰都更難過!但是這不是您可以用來指責我的理由!」王雨紅着眼,直直地盯着老太太的眼睛,「我再說一遍,這是我的家,請您出去!」
「媽!算我求您了,咱們走吧,好不好?」李華的語氣裏帶着懇求,「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別再提!這大過年的,您是不是非要在我的傷口上撒鹽?」
「我怎麼了?!我又說錯什麼嗎?我這麼做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為了死去的凡凡!」老太太見自己的兒子,非但沒有替自己說話,反而幫着王雨指責自己,心中萬分的不痛快,突然開始哭天搶地起來,「凡凡……哎喲我可憐的孫子喲……你快點睜開眼看看,看這個狠心的女人是怎麼對你的奶奶……」
「老太太!您鬧夠了沒有?」王雨對此已經見怪不怪,冷眼看着老太太在自己面前唱着大戲,抬眼對一旁的李華說,「把你媽帶走,不然我報警了!」
「你也少說幾句吧……」李華看了一眼王雨,厲害的話卻也說不出口,「我媽好歹是你的長輩,非要吵贏了?」
「我沒有跟她吵。」王雨的語氣平淡,「你也看到了,是她在無理取鬧,我一直足夠容忍她了。李華你自己說說,咱倆結婚這麼些年,她是怎麼對我的,我想你心知肚明!嫌棄我的出生不好,嫌棄我幾年生不出孩子。有意無意的就要說些諷刺的話來刺痛我,我有跟她吵過鬧過嗎?我這個做媳婦的,有哪一點做的不好,非得受到這般對待?」
「我知道……」李華這時低下了頭,臉上帶着些許愧疚,「可是我這麼多年也沒有虧待過你。」
「是!那當然……」王雨乾笑一聲,「所以凡凡一走,你便跟我離了婚。」
「王雨……」李華皺起眉頭欲言又止,「算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兒子!你跟她說這麼多幹嘛?!說到底,她就是個沒有良心的白眼狼!沒有我們,她能有今天嗎?住着這麼大的房子,還對我指手畫腳!」老太太一把將李華拉到身後,氣得跳腳。
「媽!您夠了,別再說了!冷靜一點好不好……」李華終於忍不住,沖老太太說了幾句,「離婚的時候已經分的很清楚,這個房子就是王雨的,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您再不聽勸的話,人家報警是可以告您私闖民宅的!」
「你少拿報警唬我!」老太太依舊不依不撓,「她如果安安分分的過日子,沒把那個野丫頭和家裏人接過來,我什麼意見也沒有!這個房子,車子,家裏的財產,本來都是我們家凡凡的,現在可好,就拱手讓人了!你讓我怎麼冷靜?!」
「老太太!您……」
「媽!」王雨的話還沒說完,李華便搶先開了口,給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說話,自己則面對着老太太站定,「我說的話您還聽不明白嗎?這個房子,車子股份,只要是已經分到王雨名下的,那就跟我們沒關係了!她願意接誰來住,那是她的自由,我們無權干涉。更何況,就算是我們沒有離婚,只要能證明那個女孩子是她的女兒,那麼不管是不是私生子都好,她名下的財產都有那孩子的一份。凡凡已經不在了,您就讓我們安生的過好後半輩子,好嗎?」
老太太看着李華一臉哀傷的表情,心中一軟:「算了算了!我老了,不中用了!黃圖埋半截了,你們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了……」說着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往門外走去。
李華轉身又看了一眼王雨,見她別過臉去沒有看自己,隨即小跑着跟上了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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