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壤,相傳是一種能自行生長,永不耗減的神土。
照書中仙的說法,真正的息壤在上仙界十分珍惜難得,墨翟有重建凌霄寶殿的功績,也只得了一小袋作為獎勵。
考場裏的所有縮微過的仙材胡不歸都拿不動,唯獨這輕如鴻毛的息壤是個特例,而且息壤還是栽種各種靈植的最佳土壤,日後的用途不可估量。
但是要拿到息壤,他首先要打動墨翟,對他所雕的水牛,提出一點被其認可的修改建議。
對於雕塑這件事,胡不歸是一竅不通,他認識我我不認識他,但是作為來自信息爆炸時代的人,他有着上仙界所沒有的廣博見識。
身為低頭族這麼多年刷的熱貼可不是白看的,他曾經看過一組雕塑趣圖,有從井蓋中爬出的人,橋樑上即將跳水的孩子,當雕塑和周遭的街景有互動時,就變得生機盎然猶如活過來一般。
胡不歸放棄了面前的沙盤,一步一步向墨翟所在的高台走去。
他已經沒有時間再能浪費,只能大膽一試。
墨翟沒有留心這個交不上功課的小子,只凝視着面前的水牛沉思,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只是怎麼看,都覺得缺了一抹活靈活現的神態。
這個難題困擾了墨翟很多年,不知趣走過來的胡不歸,讓他頗為不悅,放下手中刻刀說道:「你有何事?」
胡不歸拱手為禮,開門見山的說道:「弟子聽說,如果能對墨巨子這尊雕像,提出您認為可行的建議,可以得到您的獎勵。」
「正是。」墨翟有些無奈,許多老仙匠都挑不出來毛病,而眼前這毛頭小子,又能提出什麼像樣的建議。
「敢問巨子雕的這一頭臥牛可是水牛?」胡不歸問道。
「不錯。」墨翟敲了敲案頭香爐,說道:「老夫來此不是與你聊天的,待這柱香燃盡,你若是不能建好仙府,那就是沒完成師門符令,我要將你的紙鶴收回。」
胡不歸沒有理睬墨翟的話,而是圍着水牛雕像轉了一圈,指着那水牛問道:「既然是臥在水中的牛,那水在哪裏?」
墨翟一怔,仿佛抓住了什麼靈感,問道:「此話怎講?」
胡不歸見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拿出手機找出當時截屏的那組雕塑圖,將一組半沉在地面中仿佛正在遊動的河馬指給他看。
「不錯,」墨翟如夢初醒,感覺多年思慮未解的問題茅塞頓開,他圍着那頭水牛雕像喃喃說道:「我一直只想着怎麼盡善盡美,沒想到讓雕像融入到周遭景物之中,才更加栩栩如生。」
胡不歸他暗裏鬆了一口氣,按度娘百科檢索出來的資料說墨翟是個科學家,那麼科學家搞藝術,最不缺的就是嚴謹,最缺就是想像力,總算他這建議是說到了點子上。
他忙趁熱打鐵說:「墨巨子,不知道我可否現在就要獎勵。」
「你說,我墨翟向來言出必踐。」
「我想要您一些息壤來蓋我的隨身仙府。」胡不歸也不客氣,趕緊說出目的。
墨翟此時正沉浸在新的構想中,也不問他要多少,十分大方只是將腰上掛了一個小布口袋隨手丟給他,說道:「加水後用之不竭。」
胡不歸喜出望外接過,說道:「謝謝巨子。」
看看什麼叫不滯於物的墨家巨子,這麼珍貴的東西抬手就送,多豁達。
只是還沒樂呵完,就聽見墨翟說道:「只是你必須在這柱香燃盡之前建成仙府,否則仍舊按沒完成師門符令責罰。」
啊啊啊,胡不歸頓時心裏萬匹羊駝奔騰而過,真是有一句媽賣批不知當不當講,他怎麼忘記了墨家巨子最講究紀律嚴明,多給一秒算他輸。
無暇細想,他打開墨翟給的粗布口袋,發現袋裏息壤一看就綻放着五色玄光,絕非凡品。
只是那香額,看起來最多還有二十分鐘就燒完了。
息壤摻水之後軟硬程度類似超輕粘土,胡不歸三下五除二就捏塑成一所小房子,堪堪在時間截止前完成了任務。
他端詳了一下自己的作品,哭笑不得,這看起來就和土碉堡沒什麼兩樣,灰頭土腦比起別的學子那些園林雅院和神仙洞府,簡直是天差地遠。
墨翟倒是頗為讚賞,還表揚了幾句說道:「不錯,如此泥牆土瓦,才不失簡樸本色。」
胡不歸淚目,特麼我也想拿夜明珠,拿不動好嗎。
不管怎麼說,這個疑似房子的仙居作品算是交差了。
交了符令出門,胡不歸發現他的仙界迷弟夕成玦忠心耿耿的等在外面,見他一出來就迎了上前,頓時視線集中在他手裏的土碉堡模型上,失聲說道:「哇,息壤蓋的房子,好生奢侈。」
奢侈?
胡不歸豎起耳朵,難道這裏還有什麼說法?
原來這息壤是不可多的仙界沃土,只需要一點點水分就可以滋養所有仙草靈植,他這一整棟小屋都是息壤所塑,日後自然可以拿來栽培這些靈植。
聽起來不錯啊,歪打正着一本萬利,拿點人參靈芝何首烏的種上一種,這也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胡不歸喜滋滋的把隨身仙府收入背包,眼下他還得去墨家市集一趟,買點戶外生存直播的必需品。
這樣一來,身邊跟着夕成玦就有點不方便了。
為什麼?
要是你一文不名,打算以貨易貨,身邊跟着一掏出來零用錢就能把你砸死的仙三代,擱誰也不樂意啊。
好在夕成玦對墨家市集沒什麼興趣,只見他撓了撓後腦勺,眼睛半瞅着地面,還拿腳尖蹭着土,吞吞吐吐地問道:「你有沒有那個什麼什麼維密天使的舞衣圖?」
敢情他心心念念惦記的是這個,這貨簡直是一行走的表情包,胡不歸都給逗樂了,說道:「有啊,我特意給你帶來了,不過你得拿些影像符跟我換。」
「多少?」
「一萬張。」
「一萬張?胡仙兄,這影像符不比別個,我得現畫,一萬張恐怕得畫到天黑了」雖然畫個影像符對夕成玦來說,就是幾捆黃紙,一罐硃砂的事,但一萬張重複作業對於懶人來說,比他爺爺罰他抄經還痛苦。
胡不歸見他為難,趕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道:「這維密天使的影像可只我一個人有,你畫幾張符就可以隨意拿去使用,這筆買賣可是划算的。」他獅子大開口是有原因的,畢竟書仙老爺子說直播影像符是必需品,但胡不歸目前的能力還做不出,只能多多益善備下一些。
夕成玦生平就好看美人穿華服麗裳,上次一見維密天使十分難忘,聽見還有很多十分心癢難耐,說道:「胡仙兄哪裏話,晚間來鏡石畔,找我拿符就是。」
胡不歸抱拳謝過,就趕緊去墨家集市採購他需要的幾樣必需品。
戶外探險所需要的大部分物品在現實世界採購即可,唯有兩樣東西是現代科技不如仙界的。
一是削鐵如泥的利刃,二是驅散瘴氣的祛毒丹。
這都是胡不歸去往南雲十萬大山的荒野直播之行一定要拿下的。
至於沒錢這個問題,他早有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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