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子裏時不時的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和噼里啪啦的撞擊聲,而走廊盡頭的鐵門外,幾個獄警正站在那抽煙呢,其中一個正是剛才送聶天進號子的王建軍。
「建軍哥!」一個瘦弱些的警員問王建軍,「這樣不會出事吧?大狗熊那幫傢伙出手可沒輕沒重的,上次一個犯人被他打的至今還在醫院加護呢!」
「怕什麼?沒事!」王建軍吐了一口煙雲,朝警員說,「這是胡哥吩咐下來的,況且大狗熊那貨是什麼人你不是不知道,到時候就算出人命了,他肯定自己扛!」
那警員一想也是,也就不吭聲了,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後,號子裏就沒什麼動靜了。
王建軍又看了一眼時間,隨即將煙頭一扔,說,「差不多了,也快到放飯時間了,到時候再去看下。」說着就和幾個警員走開了。
又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王建軍和幾個獄警才過來開門,挨排一一的打開牢門,讓那些囚犯挨個出來去食堂吃飯。
等開到聶天那個牢門的時候,還沒開門呢,就看裏面所有的囚犯都半蹲在床鋪上,不停的抽自己嘴巴。
而大狗熊則早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氣息的,王建軍頓時蒙了,四處看了一圈,居然沒看到聶天。
王建軍慌忙打開牢門,剛走進來立刻就朝着床鋪上的囚犯呵斥道,「你們都在做什麼呢?」
一眾囚犯都回頭看了一眼王建軍,但是手上卻不敢停止,繼續抽自己的嘴巴,一個比一個打的響,就好像打響了晚飯加菜一樣。
王建軍看着那一眾囚犯,每一個都眼泡嘴腫的,滿臉上下全是淤青,有的嘴巴都抽出血了,有的還半搭着胳膊,就是不敢停。
他又喝止了幾聲見沒人搭理自己,立刻走到大狗熊的身前,蹲下身子探了一下他的氣息,應該沒死。
再仔細一看,這貨的兩個胳膊,全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垂放着。
王建軍伸手一摸,冷汗下來了,大狗熊的胳膊被人從肩膀上卸下來了,兩個肩頭的骨頭都碎了。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剛回身準備出牢房,就見聶天此時正似笑非笑的坐在鐵門一側的死角看着自己呢,難怪剛才從鐵門外看不到他。
想到剛才自己進門開始,聶天就坐在後面盯着自己看,要是上來偷襲自己,自己根本不可能反應得過來,王建軍頓時感覺脊梁骨都有些發涼。
「他們怎麼回事?」王建軍強裝鎮定地問聶天,眼睛卻在盯着牢門方向。
「報告長官!」聶天突然站起身來,立正和王建軍說,「這幫傢伙剛才突然一個個就和失心瘋一樣,說自己犯了什麼什麼罪,現在想想都後悔,他們說這樣是為了贖罪!我攔都攔不住。」
王建軍才不信聶天的鬼話,但是看到聶天那人高馬大的樣子,身上居然毫髮無傷,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他心裏發虛,腿上慢慢朝門口走去,嘴上卻在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聶天,「那大狗熊呢?他又怎麼回事?」
「報告長官!」聶天突然又是一個正步,大聲朝王建軍道,「狗熊哥說他渾身銅皮鐵骨,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我說我不信,他非要表演給我看,自己爬鐵門上跳下來了摔了幾次,你來之前他還到處找東西要捅自己呢,好在長官你來的及時,長官,你要好好勸勸狗熊哥啊……」
「……」王建軍一陣無語,耳朵也被聶天的聲音震的生疼,這尼瑪簡直是胡說八道,大狗熊又不是練神打的。
不過此時他已經走出了牢門,看聶天也沒打算把自己怎麼樣,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這時其他幾個警員走了過來,一看到這個號子的情況,都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有一個警員立刻用警棍指着裏面正在抽嘴巴的囚犯,大聲呵斥道,「你們在做什麼?都給我停下來……」
一眾囚犯頭都不回,就好像沒聽到一樣,繼續抽着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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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警員頓時懵了,王建軍看着這裏面的情況,眼角一陣抽動,這些貨害怕聶天都怕成什麼程度了,連獄警的話都敢不聽了。
胡哥吩咐下來的事沒有辦好啊,這大狗熊也太尼瑪沒用了,這號子裏不是號稱是看守所里最恐怖的地方麼?
這些傢伙哪個不是殺人放火的狠角色,現在一個個就和犯錯誤的小學生一樣,聶天這貨,扎手啊。
「警官!」聶天突然站到了王建軍的面前,嚇的他連退幾步,這才聽聶天道,「是不是吃飯了?」
王建軍額頭都出冷汗了,不知道說什麼好,朝着聶天點了點頭。
聶天這時回頭朝一眾囚犯說道,「各位室友,要懲罰自己,也等吃飽肚子的,走吧,吃飯了!」
他說話口氣非常平淡,那些囚犯一個個回頭看向聶天,本來心下還在猶豫呢。
見聶天眼角一動,立刻一個個從床鋪上下來,整齊的排成兩個隊列,完全不顧臉上和身上的傷,里喊着「一二一」,頗有秩序的出了牢門。
聶天看着一眾囚犯走出牢門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雙手背在身後,就和檢閱他們的首長一樣,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等這個牢房裏的囚犯走空以後,王建軍才用力捶了一下鐵門,這個聶天不好對付啊,胡哥到底為啥事要對付他啊,這不是惹禍上身麼?
看守所的食堂里,本來一眾囚犯打了飯,都在各自悠閒的吃着。
有的還在傳着八卦,說最裏間大狗熊那個牢房又進新人了,噼里啪啦響了一個多小時,估計那新人不死也廢了。
就在這個時候,食堂的門口傳來一陣「一二一」的聲音,所有囚犯都愣住了,朝着門口看去,卻見大狗熊那牢房裏的犯人,正整齊的踏步走進來。
而他們的臉上身上都是各種瘀傷,有的嘴角至今還在流血,連食堂放飯的警員都愣住了,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啊。
兩隊囚犯走進來後,那些囚犯紛紛讓出位置來,向來大狗熊那個牢房的犯人都是橫子,在這個看守所里沒人敢惹他們,平時稍微一句話說錯了,都可能會被一頓暴揍。
不過眼前這些人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出來了,一個個心下都在詫異,到底是誰把他們打成這樣,難道是這些貨惹狗熊哥生氣了?
正想着呢,兩隊囚犯站在食堂的飯桌前,整齊的站着,卻沒有一個人敢坐下。
這時聶天緩緩的走了進來,走到飯桌的其中一個空位坐下後,抬頭看了一眼這幫傢伙,「一個個人五人六的都矗在這做什麼,還不去打飯?」
兩隊囚犯一聽這話,立刻散去拿托盤打飯,沒一會就有人率先打好一盤,畢恭畢敬的送到聶天的飯桌前,「天哥,這是給您的!」
「嗯!」聶天點了點頭,剛朝着那人伸手,那人嚇的立刻蹲在地上,雙手拽着自己兩個耳朵,「天哥……我錯了……」心裏還在想,真他麼倒霉,看來是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聶天見狀眉頭一皺,還是伸出了手,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很好,自己也打一份去吧!」
那人居然受寵若驚,激動的眼淚都要下來了,而其他那些人居然一副羨慕嫉妒恨的神情,暗罵自己怎麼沒想到先給聶天打飯?
這可是拜新老大的絕佳機會啊,就這麼白白被自己錯失了,可惜啊!
其他飯桌前的囚犯一個個瞠目結舌的看着這邊的情況,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這尼瑪怎麼回事?那傢伙誰啊?大狗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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