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
雖然是知名的胸外科大夫,但陳煙南依舊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傻眼了,他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滿臉鮮血的他只是呆呆地盯着手術台上猶自昏迷不醒、胸口處鮮血洶湧的傷者。
上官靈芝和醫院的院長、副院長、主任等等看在眼裏,紛紛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要是不及時止血的話,本就處於昏迷狀態的傷者極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在這種時候,即使上官靈芝再清楚自己的能力,但依舊憋不住伸手要去拿止血鉗。
然而,就在她伸手的同時,一隻看起來略顯粗糙的手已經飛快戴上衛生手套,同時先一步奪過止血鉗。
搶過止血鉗的,自然就是男護士打扮的葉傷寒。
不等上官靈芝以及其他人反應過來,左手搭在傷者胸口附近的葉傷寒已經閃電般將止血鉗伸向傷者的創口處。
隨着他伸出止血鉗的動作,噴涌而出的鮮血立刻就被止住。
與此同時,監控儀器的警報聲也隨之停止。
「呼」
寂靜到極致的手術室里,看到傷者的血壓、心跳等等再次恢復正常,在場眾人無不暗暗鬆了一口氣。
也是在這時候,陳煙南從呆愣中回過神來,興許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太過失態,他急於發泄胸中的怒火,立刻惡狠狠地瞪向葉傷寒,然後冷聲質問:「你這個護士是什麼身份,憑什麼搶奪止血鉗,難道你認為我陳煙南沒有處理大出血這種突發狀況的能力?」
眉頭微皺,葉傷寒作勢就要發作,畢竟剛才如果他不出手的話,天知道陳煙南什麼時候才會回過神來。怎麼說他也跟着葉昌盛學醫兩年,他所具備的醫德絕不容許他眼睜睜看着一個病人在他的眼前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而死去。
然而,也是在這時候,上官靈芝趕緊適時地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
為了不給上官靈芝惹來麻煩,葉傷寒只能忍了。
「哼!」
陳煙南當然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多做計較,畢竟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他剛才真的是被嚇得失神了。對一名專業的胸外科教授而言,他的行為非常不專業。
冷哼一聲,陳煙南繼續對負責醫療器械的護士說:「開始縫針吧!」
說着他就要抬手去接護士遞來的縫合線。
這時候,葉傷寒可算是憋不住了。踏前一步,他一把抓住陳煙南的手腕,然後說:「陳大教授,你還沒有想通傷者為什麼會突然大出血吧?」
「你」
陳煙南先是一愣,即熱不耐煩地看向身後跟着的院長,說:「劉院長,你們醫院怎麼回事?區區一個打下手的護士也可以對主刀大夫指手畫腳了?」
矮胖的院長劉明川下意識地扶了扶眼睛,然後瞪向葉傷寒,說:「退下!」
葉傷寒剛才用止血鉗瞬間為傷者止血的舉動早已引起了上官靈芝的注意,加上之前葉傷寒給她的種種印象,她急忙說:「院長,我覺得咱們可以聽聽葉先生的意思」
「葉先生?什麼葉先生?」
劉明川先是一愣,繼而回頭看向身後跟着的護士長。
護士長心領神會,趕緊用慌亂的語氣解釋:「院長,我們這邊可沒有一個姓葉的男護士」
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上官靈芝那叫一個頭疼,不過這時候她已經顧不得解釋了,趕緊硬着頭皮說:「院長,護士長,葉先生對中醫頗有研究,剛才他為傷者止血的驚人手段相信大家都已經看到啦,我覺得,即使他不是咱們醫院的人,但」
「上官醫生,你竟然將不相干的人帶進手術室?」
劉明川暴跳如雷,沒有片刻的遲疑,他抬手一指門口的方向,然後憤怒地說:「你們倆先給我出去!」
話音剛落,傷者再次大出血,匹練一般的血柱沖天而起,正好就濺射在了劉明川的胸口。
「又又大出血了?」
聽着監控儀器驟然響起的警報聲,劉明川愣神了,上官靈芝愣神了,陳煙南愣神了,在場所有人都愣神了。
趕緊的,葉傷寒飛快將另一把止血鉗遞給陳煙南,然後說:「陳大教授,該你上場表演了!」
「」
接過止血鉗,陳煙南那被衛生口罩遮擋的表情更加生硬,雖然他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想要給傷者止血顯然是需要時間的,最起碼他的藉助相關的醫療儀器判定傷者大出血的具體位置,和葉傷寒那精確而且快如閃電的手法根本就沒法比。
一時之間,陳煙南突然有些怯場了,憑着他的身份,他實在沒臉表現出自己不如葉傷寒。
也是在這時候,葉傷寒奪過他手中的止血鉗,然後如之前那般飛快將止血鉗伸向傷者的胸口。
噴涌的鮮血再次被止住,讓包括陳煙南在內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緊接着,葉傷寒也懶得解釋了,拿起一把手術鉗就伸向傷者的胸口。
因為有了之前兩次精確止血的精妙展示,這一次包括陳煙南在內,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朝着葉傷寒手中的手術鉗看去。
然而,葉傷寒的手術鉗是直接通過手術創口伸入傷者的身體裏,大家就算是想看葉傷寒要做什麼也沒法看到。
不過,只十幾秒鐘的功夫不到,葉傷寒就將鮮血淋漓的手術鉗收回來,眾人分明看到,在手術鉗上夾着一塊指甲大小的鋒利鐵鏽!
葉傷寒自顧自地說:「陳大教授,這就是導致傷者兩次大出血的罪魁禍首!」
丟下這句話的同時,葉傷寒顧不得理會一臉呆若木雞的陳煙南,再次用手術鉗從傷者的胸腔里取出一塊稍微小點的鐵鏽。
接下來的兩分鐘裏,他就仿佛變魔術一般從傷者的胸腔里掏出鐵鏽,有大有小的甚至僅有米粒那麼大,那舉動簡直是匪夷所思,讓上官靈芝驚為天人。
當葉傷寒將染血的手術鉗遞還給護士的時候,鴉雀無聲的手術室里已經掉了一地的下巴。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陳煙南只感覺自己都看傻了,若非親眼所見,他要如何相信葉傷寒竟然可以在不通過醫療儀器的前提下準確判斷殘留在傷者胸腔里的鐵鏽、並精確地取出來?
一時之間,陳煙南只感覺自己是撞邪了、見鬼了,瞳孔渙散,頭皮發麻,額頭上更是溢滿了冷汗。
「經驗。」
葉傷寒當然不會說自己憑的是透視,淡淡一笑,他說:「陳大教授,你現在可以為傷者縫合傷口了,手術很成功,恭喜!」
丟下這句話後,也不需要院長劉明川「請」了,葉傷寒抬腳就離開了手術室。
「哼!」
對外科醫生而言,縫合傷口是基本功,這次手術的難點都讓葉傷寒做了,功勞都被搶了,陳煙南顏面盡失,哪裏還願意逗留?伴着一聲冷哼,他當即陰沉着臉出門。
「上官醫生,你先為病人縫合傷口吧,待會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劉明川當然是和陳煙南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冷冰冰地丟下這句話後,他也帶着一眾副院長、主任出門。
上官靈芝雖然知道劉明川一定會拿這件事做文章,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傷者,所以就繼續硬着頭皮手術。
康城一醫的院長辦公室里,見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的陳煙南始終陰沉着臉,劉明川親自奉上茶水的同時趕緊賠笑說:
「陳教授,你放心,我一定會狠狠處罰上官醫生的,你說她怎麼能將一個非醫務人員帶進手術室呢,這不是胡鬧嗎?對了,還有那個姓葉的,我們院方也一定不會放過他!看他那樣子應該是沒有行醫證的,哼!非法行醫這條罪名足夠讓他受的了,要是我們能說動傷者家屬一起起訴他,怎麼着也得判他幾年的有期徒刑!」
陳煙南的臉色難看至極,葉傷寒之前所展現出來的手術技藝實在是高超到了神乎其神的境界,他現在想來依舊覺得心有餘悸。
因為嫉妒,他的拳頭突然攥緊,手背上青筋暴露,臉上的表情更是猙獰異常。
目露凶光,他惡狠狠地自說自話:「姓葉的,你那麼喜歡出風頭,老子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等着吧,哼!」
念頭一起,他當即陰沉着臉對劉明川說:「劉院長,這事宜早不宜遲,傷者家屬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你立刻找人做家屬的思想工作,畢竟如果傷者家屬不追究責任的話,那咱們就沒辦法了。」
「那是自然!」
劉明川顯然是這方面的老手,他說:「陳教授,你就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和傷者家屬溝通了,眼下咱們還要做上官醫生的思想工作,要是她也願意指控姓葉的,那咱們就更有把握讓姓葉的坐牢了。」
正當劉明川和陳煙南聊得投入的時候,做好手術的上官靈芝已經來到辦公室。
已經換掉手術服、摘掉口罩的上官靈芝一身白衣,長發飄飄,「白衣天使」四個字仿佛天生就是為她而存在的。
陳煙南雖然和劉明川有些交情,但卻還是第一次看到上官靈芝,目光落在上官靈芝那美艷絕倫的俏臉之上時,他頓覺眼前一亮,喉嚨忍不住瘋狂地聳動起來,仿佛餓慌了的惡狼看到了鮮美可口的大肥羊。
劉明川則是陰沉着臉指責站在他辦公桌前的上官靈芝:「上官醫生,你工作也有些時間了,醫術和口碑向來都不錯,院裏最近甚至在考慮讓你升職呢,你說你怎麼能將不相干的人往手術室裏帶,真是太讓我失望了,難道你不知道你的行為已經嚴重違反了咱們醫院以及相關法律的規定嗎?」
「院長,我」
上官靈芝貝齒輕咬,用弱弱的語氣反駁:「我承認我的行為違規了,但我依舊慶幸我將葉先生帶去了手術室,您當時也在場,應該看到了,要不是葉先生及時出手,後果不堪設想」
「哼!你還要狡辯,真是冥頑不靈!」
劉明川冷哼一聲,繼續陰沉着臉訓斥:「難道你認為陳教授沒有處理傷者大出血的能力?」
「我」
上官靈芝頓時就語塞了。
一雙獵艷的眼睛始終在上官靈芝的臉上、身上打轉的陳煙南見話題扯到自己的身上,他於是趕緊含笑說:「劉院長,你也別責備上官醫生了,在我看來,上官醫生就是太單純才會被姓葉的騙了。」
劉明川是人精一般的存在,哪能不知道陳煙南在想什麼?
也不點破,他刻意緩和了一下語氣,然後語重心長地說:「上官醫生,你應該認識那個姓葉的吧?作為你的領導,我也不想為難你,但前提是你得出面指證,就說你是被姓葉的脅迫才把他帶進手術室的。也只有這樣,你才不用擔責任。」
似是生怕上官靈芝會拒絕自己似的,劉明川接着又補充說:「你之前不是申請去燕北市進修嗎?你放心,只要這件事了了,我一定批准你的申請,到時候你就可以得到陳教授的親自指導。進修結束後,你回來就可以做咱們康城一醫胸外科的主任,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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