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四輛商務麵包車的離去,此時的廢棄工廠早已半個人影也沒有,陽光照不進的廢棄廠房裏,到處都充溢着陰暗、潮濕以及霉臭,角落裏甚至還有老鼠、蟾蜍等寄生於骯髒環境中的生物。
葉傷寒悄無聲息地進門,置身在這樣的環境裏,聞着空氣中瀰漫開來的陣陣惡臭,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異常壓抑。
沒有在一樓發現人影,葉傷寒不免心生遺憾,然而,就在他心中生出離開的念頭時,耳尖的他突然就聽到破敗不堪的樓上有女人特有的輕喘聲傳來,中間還隱隱夾雜着男人的粗喘。
下意識的,葉傷寒就回想起當初在錢八萬家撞到錢八萬和馬婉容偷情的畫面。
他此時的經歷和當時是如此相似!
一時之間,葉傷寒突然就變得激動起來,因為有過同樣經歷的他已經猜到樓上可能正上演着一幕多麼活色生香的畫面。
再不遲疑,葉傷寒趕緊悄無聲息地上樓。
廠房用的是鋼鐵焊接而成的「」型樓梯,總共有三樓。
此時,二樓的拐角處,兩名身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正蹲在角落裏抽煙。
「嘖嘖嘖!咱們老大真是寶刀未老啊,易少都那麼大了,他那方面的能力還如此強悍!你聽聽,他和咱們之前出城的時候順帶劫持來的小美女搞得多火熱?嘿嘿」
「可不是嘛,咱們老大就喜歡路邊的野花,而且還必須是十八歲以下的。據說他那方面的功夫非常了得,往往和他好過的小姑娘最開始的時候都嚷嚷着不要不要,抗拒得不行,但真嘗到其中的滋味後,她們立刻就會抱着咱們老大的腿不放」
「不過話又說回來,咱們老大就在這地兒幹事真的沒問題嗎?弟兄們都先回去了,只留下咱哥倆護衛,要是中途出了什麼岔子」
「王八蛋,你他媽胡說什麼呢?咱們南宮會可是康城排得上名號的大幫派,誰敢打咱們的主意?再說了,你難道沒聽幫里的弟兄們說過嗎?咱們老大年輕那會兒曾在少林寺練過拳,功夫了得,否則的話,他又怎麼能白手起家打出南宮會這麼一座大好的江山?」
「老大竟然還在少林寺待過?這個我確實沒聽人說過,不過我倒是聽大家說易少師從少林寺的得道高僧,能一個打十幾個」
兩名黑衣男人只顧着小聲地閒聊,哪裏會意識到葉傷寒會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不過兩人顯然都是有些身手的,當看到葉傷寒的剎那,本該蹲在地上的他們已經騰一下站起來,其中一個更是警惕地質問:「你是誰」
然而,葉傷寒根本就不給他們開口說話的機會,幾乎是對方開口的同時,五步開外的他立刻如奔雷一般朝着兩人撲面而去。
他的左右手同時出拳猛轟而出,快!准!狠!以至於空氣中都隱隱爆發出陣陣轟鳴聲。
為了不讓易難攻有所警覺,葉傷寒一出手就用上了寸拳,雙拳同時擊中兩個黑衣男人的胸口,讓他們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翻白了雙眼仰面摔去。
唯恐兩人摔地上發出的聲音會驚擾到易難攻,不等暈厥過去的兩人倒地,葉傷寒已經閃電一般迎上去,險之又險地將兩人扶住,然後輕手輕腳地放下。
置身二樓,男人和女人混合的「靡靡之音」更加清晰,葉傷寒很輕易就鎖定了其中一個房門緊閉的房間。
他之前躲在樓梯的拐角處偷聽兩個黑衣男人對話,自然得知易難攻這時候唯一的護衛就是那兩個被他撂倒的人。
所以,他這時候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大踏步而去,也不管房間裏的易難攻在做什麼,他猛地一腳暴力踹向反鎖的房門。
「嘭!」
伴着一聲悶響,本就老舊不堪的木門竟是被葉傷寒一腳踢得脫離門框,然而騰空翻騰而去。
門板落地,激起厚厚的渾濁塵土。
「啊」
房間裏,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的女人驚叫出聲。
葉傷寒下意識看去,整個人頓時就愣住了。
男人的本能讓他的眼睛控制不住一般盯着驚慌失措、大喊大叫的女人看。
不過,更讓他愣神的不是看到了女人的身子,而是他沒有看到意料之中的易難攻。
短暫的失神之後,葉傷寒的心中突然生出非常不好的預感,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到了退出房門,然而,遲了。
就在他生出預警的同時,堆積着好幾個紙箱的角落裏,一名渾身上下不着片縷的中年男人突然踢飛蓋住他的紙箱,然後抬槍直指葉傷寒的方向,冷聲警告:「別動!」
保持着後退的姿勢,葉傷寒整個人就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住,分毫不敢動彈。
為了不至於激怒中年男人而導致對方突然開槍,葉傷寒甚至還乖乖地舉起雙手作投降狀。
當然,他的眼睛卻禁不住朝着中年男人打量。
對方四十多歲的樣子,身軀龐大,肥頭大耳,形如彌勒佛。
然而,這位「彌勒佛」卻有一雙無比兇狠的眼睛,面目猙獰,再加上他渾身上下都是虬結的肌肉,一時之間,葉傷寒竟莫名其妙想到了豬八戒和牛魔王的結合體。
很明顯,這位中年男人就是南宮會的老大易難攻!
在康城,易難攻可謂黑白通吃、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葉傷寒當初在康城念中學的時候就聽人說過,只是那時候的葉傷寒萬萬不會想到他這輩子會遇到眼前這位傳說中的大佬,而且還是以敵對者的身份。
見易難攻拿槍的手是那麼穩健,一時之間,葉傷寒只感覺自己無比頭疼,他心想,自己剛才直接踹門的舉動還是太托大了。
不過,心裏雖然叫苦不迭,但葉傷寒表面上卻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並刻意用賠笑的語氣說:「老大,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來這附近旅遊的,原本尋思着在這裏歇腳,但沒想到打擾了您的好事」
「葉傷寒,別裝了!」
都不等葉傷寒把話說完,易難攻當即獰笑着說:「你以為我易難攻是那麼好糊弄的嗎?實不相瞞,我之前就看過你的照片!」
「」
既然陳煙媚讓易難攻殺葉傷寒,自然會先把葉傷寒的照片給易難攻看。
一時之間,葉傷寒徹底無語了,內心深處,他早已將陳煙媚咒罵了千萬遍。
然而,這時候他罵陳煙媚可沒用,畢竟自己的小命可是被易難攻攥着的,所以,趕緊的,他又硬着頭皮說:「好吧,我承認我就是葉傷寒」
「很好,那你受死吧!」
易難攻再次以不容置疑的語氣打斷了葉傷寒的話,同時,他食指微動,明顯是要扣動扳機。
「等等!」
看着那黑洞洞的槍眼,葉傷寒的背脊陣陣發寒,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不過,他深知這時候害怕是沒用的,所以,硬着頭皮,他忙說:「易老大,你我既沒有殺父之仇又沒有奪妻之恨,何必痛下殺手?而且,我並不認為你現在殺了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好處?」
易難攻微微一愣,然後促狹一笑,說:「小子,你想說什麼?」
見易難攻眼中的殺意淡了幾分,葉傷寒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趕緊又說:「易老大,你應該已經得知我的死訊了吧?要我說,你大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今天沒看到我。當然,我是絕少不了你的好處的,只要你願意放我一馬,我立刻就往你的賬戶上打入三千萬!」
葉傷寒有個屁的三千萬,他這麼說不過是為了勾起易難攻的興趣罷了。
「呵」
上下打量過葉傷寒之後,易難攻當即不屑一笑,說:「鄉巴佬,老子雖然愛財,而且三千萬也的確可以打動我,不過,憑你也能拿得出三千萬嗎?」
「你怎麼知道我拿不出?」
葉傷寒心中發虛,畢竟兜里沒錢自然也就沒了底氣,然而,表面上,他依舊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易老大,你以為燕北王家那樣的龐然大物為什麼會捨得花精力對付我這麼一個小小的鄉巴佬?」
形象一點的比喻,如果說燕北王家是一頭大象的話,那麼,葉傷寒就只能是一隻螞蟻,或者說連螞蟻都比葉傷寒大。在大象的眼裏,螞蟻是渺小的,無論螞蟻對大象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大象都懶得搭理。
可既然這樣,燕北王家為什麼要對付葉傷寒呢?
易難攻一直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所以,一時之間,原本對葉傷寒一臉輕蔑的他突然就生出了濃濃的興趣,他甚至忍不住下意識地追問:「為什麼?」
見自己終於勾起了易難攻的興趣,葉傷寒心中竊喜,表面上依舊是無比正經地說着瞎話:「易老大,我前不久在山上無意中得到了一件寶物,本來尋思着拿去燕北的黑市上賣掉的,但不小心被燕北王家的人盯上了」
「寶物?什麼樣的寶物?」
這時候,易難攻已經開始兩眼放光了。
他顯然比葉傷寒更能理解燕北王家的龐大,所以,他心中尋思,連燕北王家都動了歹念的寶物,那會是多麼值錢的東西呢?
再也無法淡定,不等葉傷寒說話,易難攻忙又按捺不住脫口而出:「你有帶在身上嗎?趕緊給我看看。」
「巧了,這玩意太貴重,所以我一直都帶在身上呢!」
葉傷寒的心裏都樂開花了,不過他依舊刻意雙手捂着自己的褲兜,並用無比警惕的語氣說:「易老大,既然我都願意把如此值錢的寶物獻給你了,你可得保證不殺我!」
「我保證!」
易難攻不假思索地回答,他雙目放光,看葉傷寒的表情是那麼垂涎,就仿佛看到了脫光光的青春無敵美少女。
「那你先把槍收起來!」
葉傷寒用非常不信任的語氣說。
「好!好好好」
易難攻連連點頭的同時已經垂下握槍瞄準葉傷寒的手。
然而,也是同一時間,葉傷寒突然陰惻惻地一笑。
「你」
作為南宮會的老大,易難攻自然過慣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他的人生不知道在鬼門關走過多少回。也因此,他當然感受得到葉傷寒臉上突然顯現的獰笑代表着什麼。
突然心生毛骨悚然的感覺的同時,以為自己看到死神微笑的易難攻趕緊又要舉槍。
然而,葉傷寒早已蓄勢待發,哪能給易難攻反擊的機會?
變魔術似的,他伸入褲兜的手已經閃電般掏出手槍,同時朝着易難攻的腦門瞄去。
不過,說時遲,那時快,也是同一時間,眼尖的葉傷寒分明看到牆角蜷縮着的女人也獰笑着掏出了手槍。
仿佛看到了天堂之門,葉傷寒的瞳孔瞬間龜裂!
「砰!」
「砰!」
「砰!」
三道槍聲如滾滾而來的驚雷那般同時在葉傷寒的耳邊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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