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山在大唐帝國的西南方,蔓延不過數百里,與那些連綿上千上萬里的大山相比,不過是一座比較大一些的山丘而已。
雖然白雲山上也有白練橫飛,玉帶環繞,奇花爭艷,異果點綴,但還是沒有辦法那些名山大川相比,而那些名門大派就在那些名山大川之上,面前這些景色或許在普通人眼中,算的上奇景,在那些見慣奇峰怡景的大派弟子看來,也不過如此,甚至心裏還納悶,就這樣的地方還能舉辦武林大會?
九大門派搶着要舉辦的武林大會,落到白雲寺頭上,白雲寺卻有些不情不願,特別是在白雲寺調解十三起因口角之爭而演變成流血事件之後,白雲寺就更不願意舉辦武林大會了。
大部分的武林人士已經來,代表朝廷的兵部尚書邵兵和內務大總管劉京也來了,想要推脫,都來不及,對別人來說是一場盛事,但是對白雲寺來說就是一場折磨人的麻煩事。
白雲寺不單要解決武林同道的食宿問題,還要解決那些前來看熱鬧、撞機緣人的食宿問題,寺里主事的監寺和長老們忙的是不可開交,就連剛剛回到寺里的渡仁也被安排了任務。
清晨起床,就看見太陽從東邊升起,剛剛升起來的太陽陽光不夠強烈,微微泛紅,穿過從白雲山山腳下升起的白霧之後,微紅的陽光顯得更加的微弱了,法海站在藏經閣的下面,對着東升的太陽伸了一個懶腰,渾身骨頭噼里啪啦的一陣響,然後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渾身舒坦。
空心禪師和二珂見完面之後,便把法海帶進了自己的禪室,開口第一句就是,法海,你有心魔了。
法海不說話的看着空心禪師,眼神哀怨,語言無語。
空心禪師嘆了一口氣,說:「是為師之錯,高估了你的悟性,也高估了慧根的靈性,讓你走了岔路,不過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你現在也別去幹的事情了,就去看那些你一直想要看的藏書吧!」
法海咬牙切齒的問道:「原來我滋生心魔是因為我太笨了?說到底還是我自己的問題?」
空心禪師說:「心魔自生,乃心不正,心正則不歪,萬魔不侵,修行,修行,修的就是自己的道,行的就是自己心,切不可自誤!」
空心禪師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你自己的心魔當然是自己的問題,與外人無關,有心魔就是心有歪念,怨不了別人。
法海不想和這位以打禪語為生的老禪師爭辯,純粹是浪費口水,他怎麼說都是有道理,既然老禪師撇掉責任,自己也不能上去掐着他的脖子,逼着他承認自己有心魔,是因為他教導有誤。
法海轉身就走,走的非常的乾脆,然後就去了藏經閣的第四層和第五層,查看那些武功秘籍,以及功法神通。
這裏的武功秘籍和功法神通,都是白雲寺的先賢從佛經中參悟出來的,再結合自己的理解,最後才顯於紙上,修煉這些武功秘籍和功法神通,就必須學習相應的佛經,明悟佛經所說的大道真理,否則只能學一個皮毛,永遠也窺探不了大道,甚至強行修煉,還會損傷自己的身體和魂魄。
這也是當初空心禪師不讓法海直接去修煉前人所留秘籍的原因之一。
武功秘籍和功法神通的關鍵訣要之處,就是說天地之道的運行規律,只是道不顯彰,無法明說,只能說的模模糊糊,甚至有些關鍵之處,直接用一種特殊的符號去代替,若是沒有前人指引教導,全靠後人去揣摩,無異於瞎子百~萬\小!說。
而藏經閣的佛經都在法海的腦海里,雖然他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他能神與經合,化身為道,作為一個旁觀者去觀察大道的運行。
法海能夠觀道之行,所以那些武功秘籍和功法神通在他面前透析的就像是自己的心念,甚至可以驗證秘籍之中錯誤之處。
這就是空心禪師不讓法海修煉直接去修煉前人所留秘籍的第二個原因。
每個人對道都有自己獨特的理解,同樣的道從不同人口中說出來就變成了不同的道,沒有辨別聽信前人所言,只會走上前人的老路,若是真確還好,若是錯誤,那就是入歧途。
空心禪師認為慧根那是天地大道的靈根,以慧根去悟道,就像把道從虛空實化,然後伸手去拿那麼簡單,但事實證明,是空心禪師想多了,慧根並沒有那麼強大,法海以慧根悟道多年,卻什麼道都沒有悟到,跟別提什麼大道顯化的神通,他只不過是凝聚元神,有些法力的普通人而已。
法海在藏經閣裏面一待就是五天,終於把四層和五層的藏書都看完了,也終於悟到自己慧根的另一種用處,所以他很開心,見到原本討厭的太陽,也露出了笑臉。
五天不見,法海變了,以前還能看到一些鋒芒,現在看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沒有頭髮的孩子,如果沒有鋥亮的腦袋,扔到人群絕對不會有看第二眼。
法海沒有想到,第二眼就能看到渡仁,他正蹲在牆角,頭頂着一個大水缸,缸裏面還有大半缸的水,缸和水加起來估摸着有一百多斤。
法海有些奇怪,問道:「胖子,你這是幹什麼?修煉鐵頭功嗎?」
白雲寺有一種武功叫做鐵頭功,來自於金剛經,金剛者不破不壞,孔武有力,為天地罡氣所凝結,而鐵頭功雖沒有金剛堅硬,但也若不到那裏去,煉成之後刀劍難傷,一頭之力能穿城牆。
法海有些好奇的走到渡仁身邊,卻見到他滿臉的苦澀,眼眶黝黑,一看就知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那雙本來就是很小的眼睛,此刻更是找不到了。
看見法海,渡仁吃力的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沒有聲音傳出來。
「你怎麼了,想要說什麼,怎麼不把缸放下來!」法海有些奇怪問道,看着渡仁的眼神更加的好奇了。
渡仁終於可以用乾涸的嘴發音了,說:「水,水、、、」
「水?」法海說:「你頭頂的水缸不是有很多的水嗎?」
「喝的水,不是缸里的水,快去,我都快渴死了!」渡仁語氣中有着深深的怨念。
法海望着渡仁可憐的樣子,於心不忍,便去給他找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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