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仁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世上不乏奇人異事,有些人就天生耳目聰慧,恰巧東南角那邊就有一個人,名叫霍開陽的人,耳朵天生好使,雖然不能做到正真意義上的耳聽八方,但是比之常人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霍開陽一聽是白雲寺,那是和尚廟啊,臉色一動,低聲在其他同伴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便起身向渡仁這一桌走來。
「三位好!」霍開陽的聲音很渾厚,中氣十足,光聽這聲音就知道他有一副好身體。
霍開陽一起身,法海就注意到了,暗自打量,只見這霍開陽身上縈繞這一層淡淡的黑氣,不僅他身上有,他的同伴身上也有,頭頂之上有一束淡淡的白光,法海琢磨過一段時間,也明白頭頂上那束代表着一個人的身份地位和命格,表明他都只是白身平民百姓,命格一般,若無變數,這人定是一生活在被統治階層,難以大富大貴。
待霍開陽走進,法海問道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這種味道很熟悉,不久之前還聞到過,那是屍氣。
屍氣只有死人身上才有,一般活人身上沒有這種氣息,只有如火一般的陽氣,而且即使活人身上沾染了屍氣,也會被陽氣衝掉,根本不會長時間保留,除非是特殊情況。
「施主有禮了!」
霍開陽原本以為這三人當中是以為年紀比較大的胖和尚為主,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個小和尚站起來和自己說話,暗道自己看走眼了。
「小師父有禮了!」霍開陽再次抱拳施禮道:「在下霍開陽,楚郡青陽縣人士。」
法海雖然有些討厭這些繁瑣的禮節,但還不得不還禮道:「貧僧法海,這位乃是貧僧的師侄渡仁,這位是周二珂!」
法海介紹完身邊兩人,就靜靜的看着霍開陽,他知道霍開陽過來不是簡單的大聲招呼,肯定有事情要說。
果然不出法海所料,霍開陽輕輕咳嗽了一聲來掩飾尷尬,說:「在下有一件事情想要請小師父幫幫忙,第一次見面就貿然請小師父幫忙,是非常失禮的一件事情,但性命攸關,不得不厚顏相求,還望小師父慈悲為懷,救救在下!」
法海不動聲色的說道:「恐怕讓施主失望了,貧僧年紀幼小,才剛剛踏入佛門,只是機緣巧合,輩分稍微高一些而已,其實並無高深佛法,實在是難以幫到施主!」
法海不知對方深淺,也不知對方來歷,但從身上氣息來推斷,定於死人有關,這類人最難纏,因果極大,恐怕不是什麼好人,說不定正被惡鬼追着索命呢,還是別沾染最為妥帖,所以直言拒絕。
霍開陽連忙道:「小師父先別忙着拒絕,請讓在下把話說完!」
這個時候,莊子裏面的夥計把飯菜送了上上來,五道菜,單憑簡單的油鹽,就能做到色香味俱全,就知道這莊子裏面定有大廚,可惜的這裏人多眼雜,法海要注意影響,不敢明目張胆的破戒,不然定能嘗到更好的人間美味。
這一桌的動靜也引起了鏢師們注意,停下手裏的筷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們,法海見霍開陽的樣子,知道趕也趕不走他,只好讓他坐下來慢慢說,順便想辦法敷衍過去。
霍開陽潤了潤嗓子,組織一下語言,慢慢的說道:「三日前,我們兄弟七人,遇到一位算命先生,他說我們怨氣纏身,近期恐有大災難,需要找一個高僧為我們念誦經文,然後配上秘方,方能化解我們身上的怨氣。」
在一旁吃的正歡的胖和尚一聽什麼算命先生,立馬放下手裏的筷子,咽下口中的食物,道:「貧僧看施主也是一個精明之人,怎麼會去相信一個過路的算命騙子呢,先生算命不過靠着察言觀色,然後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而已,當不得真,算不得數!」
法海在一旁看着胖和尚激動的樣子,心中倒是理解胖和尚為什麼會如此的激動,胖和尚渡仁原本出生一個富裕之家,一日一位算命的先生從門前路過,恰巧被渡仁的父親看見,請進了門算了一命,這一命算的就把渡仁算進了白雲寺。
那算命先生說渡仁八字硬,克父母,克兄弟,乃是十足十的天煞孤星,只有把他送廟裏由佛祖菩薩鎮着,才能保家人平安。
開始的時候,渡仁的父親也是不相信算命先生的話,只是後來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不得不相信算命先生的話。
先是渡仁的哥哥掉進河裏,差點淹死,後是渡仁的妹妹從高台上摔下來,摔斷了腿,就連渡仁的母親也莫名其妙的生起了病,渡仁的父親終於狠下心,把不到四歲的渡仁送到千里之外的白雲寺,讓他在那裏出了家,十多年過去了,一封書信都沒有來過,好似沒有他這麼一個兒子一樣。
所以渡仁特別的痛恨那些走江湖的算命先生。
霍開陽對着渡仁笑着說道:「小師父說的對,人的命運捉摸不定,不是一般人所能窺探的,江湖中那些算命先生大多數都是騙子,可這次我們遇到的那個算命先生可就不同了!」
霍開陽抿了抿嘴唇繼續說道:「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也以為他是一個騙子,玩的江湖老一套,先唬後騙,後來發現是我們錯了,那天剛好遇到先生和別人打賭。
和先生打賭的人是一家酒樓的東家,先生說那酒樓的東家會在下午破財,東家不相信,我們也不相信,那家酒樓的東家在城中頗有背景,靠山很硬,而且酒樓的生意用日進斗金也不為過,怎麼可能會破財了。
東家也不相信,於是便說道,若是今日下午我破了財,我就把這家酒樓送給你!
誰知先生說,他不要這堆黑木炭,只要東家那匹寶馬。當時我們都很納悶先生口中的黑木炭是什麼意思,可是怎麼問,先生都不回答,就在酒樓對面閉目養神起來。
那酒樓的東家看見先生如此模樣,便欲拂袖而去,口中罵道,裝神弄鬼。這個時候,先生卻又說話了,說,你若就此離去,恐怕性命堪憂。
那東家冷哼一聲說,我若性命無憂,你的小命便不保。說完轉身而去。
誰知等到日落時分,那家酒樓就突然燒起了大火,連同那東家一起燒成了木炭!」
霍開陽回憶當初那大火燎然,還心存餘悸,一臉害怕,嘆了一口繼續說道:「我們看那先生如此靈驗,便央求他給我們兄弟幾人算上一算,看看我們兄弟幾個的暈倒如何,誰知算出來性命之憂!」
霍開陽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法海,道:「小師父,你可一定要發發善心啊,我們兄弟幾個的小命可捏着你手裏啊!」
法海一臉愕然,然後說道:「施主你言重了,貧僧佛法淺薄,恐怕真的無能為力!」
這個時候,有一個壯漢走了過來,一拍霍開陽的肩膀,道:「六弟,你能不能有點骨氣,咱們搬屍將吃的就是死人飯,沾染一點晦氣也屬於正常事情,回去用糯米洗洗就好,何必為了那不一定有的事情,低聲下氣的去求一個屁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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