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到了窗戶外面就停止了,法海甚至能夠聽到殭屍沉重的呼吸聲,就像是破損的風箱一樣,聲音帶着顆粒的觸感,摩擦的耳膜有些生痛。
法海心裏暗想,這胖和尚渡仁倒是好運氣,跑出去溜達倒是沒有事,反而自己留在屋子裏面卻遇到這不知深淺的殭屍。
小女孩拉拉法海的衣袖,示意他往下蹲,不要靠窗戶太近,人身上有火氣,靠的太近容易被殭屍感受到。
法海心裏在默默思考該怎麼辦才好,是主動出擊呢,還是等胖和尚渡仁回來,兩個人聯手一起行動好,不過當他看到身邊的小女孩的時候,還是覺得按兵不動方為上策,萬一傷到小女孩就不好了。
法海看了看在一旁可憐兮兮的小女孩,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法器佛珠,暗中嘆了一口氣,把佛珠從脖子上摘了下來,掛到小女孩的脖子上,希望這師父賜下的法器能夠起到作用保護小女孩。
小女孩不解的望着法海,法海開口輕聲的解釋道:「這是貧僧師父給的護身法器,雖然有點沉,但是戴着身上能夠護你周全,堅持一下吧。」
法海剛說完,頭頂的窗戶呼喇一下,屑末橫飛,破碎了,法海本能的抱着小女孩往旁邊一滾,待起身之後,看見一雙綠油油的爪子,帶着冷幽幽的光芒杵在那裏。
「不好,被發現了!」
法海暗叫一聲,拉着小女孩就往外跑,但是發現整個屋子只有一扇門,而那殭屍就堵在大門旁邊。
「你躲在這裏,貧僧去把殭屍引開!」
也待小女孩想要說什麼,便把她往角落裏一塞,然後大聲的喊道:「胖子,胖子,快過來,殭屍在這裏,等着你超度呢!」
殭屍終於撞開了大門,不待他弄清屋子裏是什麼情況,法海就是一個飛身,一雙腳在空中化作無數的影子,一個不落下的踹在殭屍胸膛上。
「砰砰、、」
一陣陣如同悶鼓的聲音響起,無影腳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它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和那刁鑽的角度,無影腳的力道並不見長。
法海感覺自己踢在一塊剛硬的大鐵塊上,一雙腳上雖然佈滿了法力,但是還被反震之力震的雙腳有些發麻,而殭屍只是往後退了一丈左右的距離,剛好落到外面的院子裏。
強忍着腳上的痛感,法海再次上前,這一次藉助了長跑的距離加上了一定慣性,一腳用力的踹在殭屍的胸膛上,棒的一聲,像是寺里大鐘一樣的響聲,在院子裏響起。
這一次殭屍倒是飛了出去了,法海在空中一個翻身,落到地上,只是他的右腳着地的時候有些跛,看來反震之力也傷了他的腿。
「阿彌陀佛,這也太邪門了,提出的力道越大,反震之力也就越大,現在這隻腳全麻了,就算蹲上一天都未必有這麼麻!」
法海心裏嘀咕,眼睛卻朝那殭屍望去,現在他才逮着機會好好的觀察那殭屍,只見殭屍毛髮遍體,縈繞着黑色的屍氣,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齒露唇外如利刃,張口噓氣,即使隔着兩丈之遠,血腥之味,依然貫鼻。
「毛僵!」
法海想着書上對毛僵的介紹完全對上了,身長毛髮,銅皮鐵骨。
「這下有些麻煩了!」
法海暗暗皺了眉頭,毛僵除了身體堅硬之外,行動也是非常的敏捷,躍屋上樹,縱跳如飛,簡直是家常便飯,最重要的是毛僵不僅不畏懼凡火,甚至還不畏懼陽光。
又一想,法海又覺得有一些不對,既然是毛僵,為何還要撞門而入呢,直接越牆不就得了,難道還有其他的殭屍?
此刻容不得法海多想,連續被踹兩次,毛僵也有些惱火,對着法海張口嘶吼一聲,聲如公鴨,刺耳難聞,又是一道颶風從口中噴出,其中隱隱有黑霧繚繞,張牙舞爪,像是一條條怪異的蛇。
法海不敢硬碰,他也沒有手段硬碰,這個時候他心裏有些責怪師父空心禪師,不讓他學習術法,若是在寺內學上一點半點的術法,此刻哪裏還會如此狼狽。
法海就地大了一個滾,然後用還比較好使的左腳用力的一踮地面,身子整個的往邊角地方越去,右腳着地,又是一麻,一個不穩,在地上像球一樣的滾了兩圈。
剛從地上爬起來,卻見到毛僵已經在面前了。
法海感覺毛僵在對自己笑,法海自己也想笑,但是笑不出來,臉部的肌肉僵硬的像是兩塊石頭。
不待法海有更多的心裏活動,十指利刃,迅速向前,直奔法海的面部而來,法海本能一瘸一跛的往後退走,還沒有退到三步便靠到了牆上,已經避無可避。
十指利刃已經到了面前,鼻子裏甚至能夠聞到那毛僵身上的腥臭味。
「我又要死了嗎?大好世界我還沒有去好好去看呢,這算不算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呢?」
法海心裏想着別的事情,但是身體的本能卻又讓他做出了另外一件事情,張口暴喝:「唵!」
聲如洪鋁,滔滔不絕,又如春雷炸響,萬物俱驚,一波氣浪伴隨着清淡的檀香,噴涌而出,氣浪中間隱隱有金色卐字浮現,如同雨點一般落到毛僵身上,噼里啪啦的一陣響,毛僵身上火花四濺,而後便是陣陣濃煙。
毛僵的身體倒飛出去,撞到了身後的一棵樹上,樹不是很粗,只有碗口那麼粗,吱呀一聲,便被撞斷了。
法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身心疲憊,雙眼有點冒金星,身體隱隱不適,有一種極度缺氧的感覺。
「身體素質太差了!」
這是法海活下的提一個念頭,這些年來他在白雲寺的藏經閣不適吃飯就是睡覺要不就是百~萬\小!說,從來沒有鍛煉過,身體全靠自由發展,雖然沒有不健康,但與練武之人還有一定的差距,此次放一大招,立刻吃不消了。
毛僵沒有死,在地上掙扎了一下,又直挺挺的立了起來,身上原本破爛不堪的斂服這下全都沒有了,光禿身子,只見他身上儘是一塊塊鐵疙瘩,黝黑無比,胸口那一塊,塌陷下去,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坑,渾身滿是白色的印記,顯然是剛剛發話的傑作。
毛僵仰天嘶吼,原本被烏雲遮住的夜空,突然只見露出了一大塊縫隙,正是月亮所在地方,一束月光從天而降,正好落到毛僵的臉上,月之精華,純陰之氣,紛紛而聚,不要錢的往毛僵身體涌去,一股強橫的威壓如同颶風一樣向四周襲去,鑲嵌在地上的鵝卵石都被掀了起來,那塌陷的下去的胸膛又重新鼓了起來,更甚從前。
法海暗罵道:「有這麼厲害的毛僵在,怎麼還會有郭北縣城,不應該滅城了嗎?難道專門留在這裏等我,我有這麼大的面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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