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1999 39.出人頭地的捷徑

    「我一心想要龍脊鄉的人才更多一點，所以之前跟我侄子說過，要是龍脊鄉有好苗子，可以跟我說。我帶去京都培養，保證所有的費用我出，唯一的條件就是父母不能跟去。」龍教授說到這裏，又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何寧安和何清風。

    「只要跟我一起去京都，」龍教授說：「毫不謙虛的說，他這一輩子肯定是出人頭地。」

    何清風聽這龍教授選人，像為國家選出的機器，她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可不是去當國家機器的。而是彌補學渣的遺憾，彌補前世家庭的遺憾。所以她想都不想，眼睛裏冒出了兩包淚：「我不聰明，我不去。我要跟爸爸媽媽在一起！」

    何寧安立刻心疼的說：「好好好，不去！」

    盤元藍在廚房聽見聽見何清風的哭聲，把鍋鏟一扔就跑了過來，抱着何清風心疼的直問怎麼了。還當七姑欺負何清風了，眼刀子刷刷的往七姑捅。她問清楚後，來不及思索就敗在何清風的眼淚攻擊下，跟何寧安統一了戰線：「乖，小清風，我們不去，我們不去。」

    龍教授連忙打斷他們，深怕他們立刻就決定了：「不着急，我過完年之後才走，你們還有時間考慮。」

    那天龍教授離開後，何寧安和盤元藍對着何清風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何清風得了保證，是堅決不會去的，她還向龍教授推薦了田溫和鍾晨，說他們兩比自己更合適，讓龍教授考慮考慮。

    龍教授說：「你以為我是買菜啊？」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何寧安問：「小清風，你幹嘛不想跟着龍教授一起去呢？京都比這裏好玩多了，我建議你還是可以去的。」

    「可是爸爸媽媽也不去啊，我為什麼要去。」何清風笑眯眯的說：「爸爸你不是說我聰明嗎？那我一定可以不跟龍教授去京都一樣能出人頭地。」

    一聽這話，何寧安不拒絕了，他只是稍微覺得有捷徑不走，稍微有點可惜。不過骨子裏文人的驕傲還是有的，他說：「好！有志氣，是我何寧安的女兒！」

    說服了何寧安，再說服盤元藍就容易了，盤元藍無法抵抗何清風的攻擊，她也只好無奈同意了。

    知道何清風拒絕了龍教授的邀請，大家都很為何清風擔心。又臨近過年，這幾天何家的門檻都要被踏破，還好家屬樓沒有門檻。

    都是勸何寧安不要聽何清風一個小孩子的，她不知道什麼是對的。在他們看來，何寧安太疼何清風了，這麼好的事情，要是自己家，肯定就答應了！

    不過何寧安在一波波攻擊下堅持了下來，親自跟龍教授回了電話，說他們決定好了。龍教授很遺憾，還是支持了何寧安的決定。

    何家拒絕了，就有大部分的人開始關心七姑他們的決定。不過七姑一向強勢，罵街從無敵手！強子長到六歲，七姑簡直做到了把強子捆到了褲腰帶上。一會兒眼不見就擔心害怕，必須要知道強子在哪裏，或者時刻都看到強子才行。

    這些都不關何清風的事情，她猜按七姑這麼愛強子，基本把大妞當成擺設來看，估計最後也會同意。

    現在放寒假了，誰還有耐心理別人家的事情？她有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玩耍！

    首選的打算是去外婆家，把銅片的事情弄清楚。可是在外面打工的大爺大娘家回來了。所以得先去何家村，跟大爺大娘一家一起過年。

    這件事情何清風也喜歡，大爺家有兩個堂哥，兩個堂姐。每次去何家村，都是堂姐帶着何清風去小溝渠里用簸箕抓魚，或者去小溪里翻螃蟹。

    有的時候上山摘野果，或者找點野菜回去改善伙食。因為何清風小，哥哥姐姐們都讓着她，除了因為她長得胖，老是被捏臉嘲笑。

    堂哥堂姐們跟着外出打工的大爺大娘在外面讀書，說是今年準備回龍家村，讓堂哥堂姐在龍脊中學讀書，有何寧安罩着也不怕。

    這讓原本打算馬上離開龍脊鄉到涇縣的何寧安猶豫了下來，晚上何清風還聽見何寧安跟盤元藍商量什麼時候出去。

    在何清風想來，既然七姑他們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那越早出去越好。有時間多做點準備，年的時候，涇縣的房間是三百一平方，年到了三千一平方，到了又翻了一倍。

    趁現在出去，先把房子買幾套多好。

    可何寧安現在不知道後世的事情。他對何清風又驕傲又有放心，在他看來七姑被打擊下去，趙主任莫名進了公.安.局，有消息說龍脊中學很快要變動了，這也是他的機會。再加上何寧世回來，他不可能不管這一母同胞的兄弟吧？

    就在何寧安有點猶豫不決的時候，大年三十到了。

    大碗的豬頭肉、一盤魚、還有一整隻雞、一整隻鴨、還有血腸、臘肉......八道大菜，只有一盤小青菜放在一邊。一大瓶健力寶擺在飯桌上，這是過年前趕場的時候早買好的，一直到過年才能喝。之所以過年這麼多菜，第一個是龍脊鄉的習俗是大年初一不開火，吃去年沒吃完的食物意味着來年有餘糧。第二個是很久沒吃葷菜了，又有這麼大一家子，可不得多做點？

    另外有一隻脫了毛衣換布衣的雞公被開水燙過後放在大盤子裏，這個雞公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祭祖的。盤子裏還放着三杯酒、一些水果和花生瓜子。

    等家裏的大人先把雞公這些東西擺到寫着天地君親師的排位前，燒了紙錢，嘴裏說些保佑的話和近來家人的情況。然後依次去鞠躬緬懷。

    以前女孩子是沒有資格拜先人的，不過何家重男輕女思想不是那麼嚴重，所以所有的小孩都要去鞠躬拜拜。

    做完這些流程，大家才圍着大桌子，桌子底下放着火爐，熱熱鬧鬧的開始吃年夜飯。

    大爺家沒有天鍋來信號，也沒有買電視，所以吃完飯他們會去隔壁家一起看年歡會。何清風是不想去的，一群人窩在一起，那腳味和汗味混合着，還是關着門的，年歡會再好看何清風都不想聞。

    何清風只顧着扒飯，那些大魚大肉一點都不想碰，難得見一次葷的年夜飯，全都很油膩。

    她的碗裏突然被放了一個雞屁股，何清風驚訝的抬頭，對上了大堂哥笑眯眯的眼睛：「你不是喜歡吃嗎？」

    ......清風聽了想打人。偏偏過年不能說任何罵人的話，也不能說喪氣的話，所以何清風僵着笑：「謝謝哥哥。」她說着，一邊把雞屁股挪到了盤元藍碗裏。她暗自慶幸只有一隻雞。其實這時候她已經有幾分飽意了，但是過年不能說我吃飽了，也不能說我吃完了。許久沒過正式年何清風有點呆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慢悠悠的吃着小菜，聽着何寧安他們說着家長里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