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掛在枝頭的雪沙沙落地,發出輕微的聲響。屋內那氣氛讓人覺得大口的呼氣也是種幸福,自由。
「算她張了和馨兒一樣的臉,你也不該遷怒她,孩子她懂什麼?你竟然扔了她,任由她在外面自生自滅?」說起這個聞人擎的眼裏的恨意漸濃,恨不得一槍崩了眼前這個男人。
如果倒回去二十年,他真的會這樣做。
可是現在他只想找到馨兒,找到他的孫女兒。
「你說你愛你的兒子,可你真的做到愛屋及烏了嗎?不管如何,你丟棄的,任她自生自滅的那個女孩子,是你的孫女,是你兒子的血脈!」
殷博的喉嚨像被什麼鉗住了,一個字也無法說出口,一臉的茫然失措。而聞人擎則是繼續說着。
「你口口聲聲說愛你的兒子,如果他知道你這樣對他的女兒,他會原諒你嗎?他日,黃泉下相見,你該怎麼去和你心愛的兒子說,是你造他女兒悽苦的一生?你說的愛是否太廉價了些?」
夕陽的餘輝散在着個陰森城堡里,替它鍍一層金燦燦的色彩。
殷博愁腸百結,心有說不出的滋味。
是我錯了嗎?他不斷地問自己,腦海想起小時侯素素的笑容是那樣的美好,而現在他卻再也看不到她的笑了。
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親手將她打入地獄。
他自顧的沉浸在了逸兒死裏面,竟然毫無道理的去遷怒一個孩子,那個孩子還是他殷家的子孫,是他逸兒的女兒啊!
恨已經蒙蔽了他的雙眼。
「素素……素素她恨我……恨我也是應該的……」
良久,聞人老爺子站起來向門外走去,「林伯,把資料帶!」
林伯伸手將放在桌子的資料拿之後連忙前去攙扶着聞人擎,「老爺,看殷博這樣說,我怕馨小姐是真的不在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找到小小姐啊!」
「嗯!」聞人擎微微閉眼,恍然想起了女兒如花般的笑靨。
一晃卻已經是二十幾年了,再想相見的時候,卻是陰陽相隔,再無見面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不是那麼固執,那麼不可一世,斬斷了馨兒所有的退路,那麼他的女兒,是不是還在?
在他快要走出去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背後響起,「聞人馨確實已經去世了,死在了五年前,而她的女兒……現在過的很好……是霍家掌權人霍霆琛的未婚妻,她叫殷素!」
聞人擎微微蹙眉,忽然轉頭看向殷博頹敗的臉,卻沒再說什麼,只是轉身離去。
車,聞人擎靠在座椅,微微闔眼瞼,像是在閉目養神,卻忽然睜開了眼,「林伯,去查查有關那個叫殷素的來歷,我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馨兒的女兒,如果有可能的話,拿到她的頭髮,去做個親子鑑定!」
「老爺,你這是不相信殷博的話?」林伯微微蹙眉,問道。
其實他也不太相信,畢竟前後態度轉變得太大了,他是怎麼都接受不了的啊。
「是不相信他,我不想錯過了,馨兒她是不是確然不在了,還得要等到找到我孫女兒才能真的確定下來,」聞人擎蒼老的眼忽然閃過一絲狠戾,「協兒明明有辦法輕易的讓殷家說出馨兒和她孩子的下落,可這麼久,他卻一點兒都沒進展,只是告訴我馨兒死了。林伯,你說,我當初那樣做,是不是錯了?」
「老爺是說,當年因為愧疚收養協少爺的事?」林伯說道。
「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這事兒,你且去辦吧,我老了,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了,只想要再見我唯一的女兒,和孫女兒,其餘的,這樣吧!」
「是,老爺!」
夕陽收起了它最後的一絲光線,原本在夕陽的照耀下有了一點光的殷家大宅又變得陰暗了。
少傾,殷博踉蹌地從客廳了樓,他推開那屋子,看着床方掛的那張照片。
他緩緩地走過去,手撫摸着那照片裏的男子,自言自語道:「逸兒,爸爸是不是錯了呢?爸爸很愛你,所以無法接受你去世的事實,所以把怨氣全都撒在了素素的身!」
「可我卻忽略了我失去的是兒子,而她失去的爸爸,面對的是自己的母親殺了自己父親這個殘忍的事實。不管如何,她都是你的女兒,而我卻……」
一點點晶瑩的淚珠從他的眼眸出落下,流過他皺紋密佈的臉。
「逸兒,素素不會再原諒我這個爺爺了,我對她是那樣的的無情……」
管家經過走廊,看見殷博一個人呆呆看着照片流淚,便走進去。
「老爺,你怎麼了?想少爺了嗎?」殷博連忙轉過身,擦掉了眼淚,眼眶卻還是紅紅的。
「你在我們家也做了那麼多年了,也知道我們家很多的是非曲直,你說,我這樣對素素,是不是太過分了些?」管家詫異的望着他,有些不可思義。
時隔這麼多年了,老爺從來都沒有提起過大小姐,今兒個是怎麼了?
「這是老爺的家事,我們做下人的沒有辦法去評論什麼,只是老爺對大小姐着實是有些苛刻。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大小姐本身是沒有錯的,是老爺毫無道理的遷怒她啊!」
管家的話又給了他當頭棒喝,他專注地望着書桌的那個相框。
想起小時侯的殷素笑容是那麼的天真無邪,那麼的爛漫。
他啞然失笑,一時間竟蒼老了許多。
「原來我這麼多年所有的堅持,一直都是錯的……」
「那些日子,失去逸兒的痛苦像是藤蔓般纏繞着我,而忽略了素素,我還對她做了那麼殘忍的事……親手丟掉了她……」
「素素……她不會原諒我了……不會了……」
那個夜晚,殷素那句句冰冷的話又出現在他的耳邊。
昏暗的光線里,殷博的臉有透不出的淒涼。多年累積的恨意在那瞬間轟然坍塌,留下的是無盡的懊悔。
冬日,涼風習習。
a市最繁華的小吃街街頭,到處都是買東西的商販,吃的,用的,一樣一樣精緻,一樣一樣更加精美,來來往往的人群,川流不息。
殷素帶着葉長安,還有方蘭一起走在其,都是葉長安想要在這裏來玩得,本來是不想來,可實在是拗不過葉長安的性子,這是孕婦最大的悲哀啊,如今連皇甫黎昕都不敢惹葉長安啊。
好在她的新戲已經拍攝的差不多,還一點兒收尾了,要不等到肚子凸顯出來以後,怕是皇甫黎昕更加不會讓她出門了吧。
「長安,差不多可以了,今兒已經出來一天了,皇甫想來也該擔心你了,咱們回去吧!」殷素看着一旁的葉長安,淡淡的道,可葉長安壓根兒沒有想要離去的意思啊。
「素素,放心啦,有什麼事,我來擔着。」葉長安的眼底一片平靜,淡淡地說道,「而且他今天有個會議,不會那麼快結束的,放心啦,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別擔心好嗎?」
「倒也不是怕皇甫責怪,只是你如今懷着孩子,不能太過操勞了,我們再逛逛回去吧!」殷素勸慰道,要是葉長安真有個三長兩短,怕是皇甫黎昕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那男人可不會看在霆琛的面子,隨她啊!
「素素,你現在越來越囉嗦了,真是一點兒也不喜歡你了!」葉長安嘟着嘴,氣呼呼地說道,卻又看向走在一旁的方蘭,「你看蘭蘭多好,一點兒都不像你這麼囉嗦,活像個老太婆似得!」
方蘭尷尬地笑了笑,卻沒有再說什麼。
「蘭蘭,我有些時日沒有見你了,你和你那男朋友怎麼樣了?見過家長了嗎?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呀?」殷素這才想起今兒個拉方蘭出來,都沒好好的問過她,看着身後的方蘭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睫毛微微顫抖:「如果結婚了,你可得要告訴我才是啊,我們說好了的,我得給你當伴娘來着的!」
「好,我知道了!」方蘭輕聲說道,她看着殷素鄭重的說道,「那麼你呢?素素,你和霍霆琛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
聽着方蘭的話,殷素的腦海又浮現出霍霆琛的身影。
他俊美無雙,卻偏偏帶了一股冷冽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狹長的眸微微眯起,薄唇輕抿,唇色嫣然,周身卻散發着冷冽的氣息,仿佛拒人於千里之外般。
他的黑眸有着懾人的光芒,可是她卻不怕。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曾不止一次問過自己,他真的愛自己嗎?
如果不愛,為何會如此寵愛她,為何連那雙眼神都是如此的溫柔?若是愛,為什麼她總感覺有些惶惶不可終日,害怕有一天終會失去?
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得而知,只有等待時間的考量。
在此時,在她們的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驚呼聲。
「有小偷啊!我的錢包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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