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行,濮陽總裁能紆尊降貴來光臨我這小店,那是我們的榮幸,不知我能為濮陽總裁做些什麼?」
那個淡淡的聲音傳來,在陽光燦爛的屋子裏顯得有些暗淡。濮陽辰凝視着那個讓自己思念了五年多,折磨了五年多,內疚了五年多的女人,看着她白玉無暇的臉頰竟然全是冷漠和淡然。
看來他的瑤兒真的成長了不少,學會了如何漠視,學會了如何處事不驚。
「我想跟你談談,是在這裏還是出去?!」
「濮陽總裁,我們之間還有可以談的東西麼?!」童瑤淡然一笑,淡淡的開口道,「而且我這裏還有朋友,實在不方便走開,所以恕難從命!」
濮陽辰只是看了她一眼,卻不說話。
怪異的氣氛讓殷素有些驚訝,她清亮的眼眸里映着濮陽辰越來越繃緊的面容,她心忽然一陣慌亂。
她知道,他這是在生氣,他是在生氣……
可是,她都沒生氣,他又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濮陽辰忽然前,他的手猛地抓住童瑤的手,烏黑的眼珠冒出一絲怒意,聲音也變得惱怒,「瑤兒,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
童瑤怔怔地看着他。
手心裏傳來灼熱的氣息,那雙如潑墨般的眼眸漆黑,掩藏着波濤洶湧。
「濮陽總裁,請你放手!」童瑤淡淡的說道,聲音冷漠異常,「你這樣不覺得很不合禮貌麼?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你不要臉,我還要,況且我實在是不想再和你沾染半點兒關係!」
「你……」
濮陽辰看着她清澈無垢的眼眸的寒意,猛然一怔,連抓住她的手也有剎那的晃動。
也許他真的錯了!
眼前的童瑤和五年前的童瑤的確不一樣了,那是不是連他們的感情也不一樣了,她那個叫做心臟的地方,還有他的存在麼?
「如果你沒什麼事了,請你出去!」童瑤不卑不亢地看着他,眼睛寫滿了堅定,「我這裏還要做生意,今天可是我第一天開張,還請濮陽總裁高抬貴手!」
濮陽辰忽然捏緊她的手,聲音有着緊繃的怒意:「童瑤……」
「瑤瑤……」
見這樣的情形,殷素走到她的面前,握住她被濮陽辰握住的手,而周圍的人早已經議論紛紛了,都在猜測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濮陽,夠了,你嫌你傷瑤瑤的還不夠麼?」殷素看着濮陽辰淡漠的說道,「五年前你已經錯了一次,如今還想再錯第二次嗎?」
「殷素,你還是管好你自個兒吧,我和童瑤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濮陽辰淡漠的瞥了殷素一眼。
「說起來,你和霍霆琛,皇甫黎昕都是好朋友,難怪了,」童瑤的聲音淡淡的手,眉頭微微蹙起,「都是三個渣男,能不是好朋友,我都是覺得怪了!」
濮陽辰微微低頭,眼眸深底似乎凝結沉重的悲傷,看着他抓住的那隻手微微泛紅,他劍眉緊蹙,減弱了力度,卻冷漠地開口道,「跟我走!」
「你放開瑤瑤,她不會跟你走的!」殷素不淡漠的擋在濮陽辰的面前,卻大有一副死死如歸的氣質,只是她的身子卻出賣了她,在地板她的身子在微微的發抖。
傳言說,濮陽辰可是有黑道背景的人啊!
「好了,素素,你讓開吧!」童瑤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淡然的說道,「有些事,拖着始終不好,也該是說清楚的時候了!」
「瑤瑤,可是……」
殷素有些不放心讓她跟濮陽辰出去,畢竟此刻的濮陽辰是危險的。
「放心吧,沒事的,一會兒長安帶着妞妞回來,你替我跟長安說一聲,我有事兒請她幫忙!」
童瑤對她微微一笑,而後便隨着濮陽辰一道出去了。
而濮陽辰拉着童瑤走到了門邊,有想起了什麼,隨後看向殷素,卻微微蹙眉,「霆琛說如果我今天在瑤兒的店裏遇見你,與你說,讓你去找他一下,如果你還在乎恆遠的話!」
「有勞濮陽總裁關心了!」殷素淡淡一笑。
「你可以恨霆琛,也可以不原諒他,可你不該,不該詐死,更不該的是與南宮珩生下孩子,你知不知道,霆琛他這三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殷素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隨後看着他們出了門,直到看不見了,她才微微閉眼,眼角處似有淚珠滑落。
是啊,有些事拖着始終不是辦法。
於是,她撥通了葉長安的電話,「長安,你幫我照顧一下妞妞,我有些事兒要去處理!」
「素素,你要去找霆琛哥哥,是不是?」
「好了,長安,我知道自個兒在做什麼,你幫我照顧一下妞妞,我很快回來!」
那頭沉默了許久,才回答道,「好!」
安靜寂寥的廣場。
太陽光將青綠的梧桐樹染一層金光,而前面的噴泉還在翻湧着冰涼的泉水,石板路,還是一群仔細尋食的鴿子。
在離噴泉不遠處有一個老人正挽着自己的老伴在散步,兩個人腳步蹣跚,卻相互扶持着,相互依偎着,似乎在聆聽着從掛在拐杖收音機傳出的音樂。
柔美而帶點憂傷的歌聲在美麗的廣場緩緩地吟唱。
童瑤站在梧桐樹下,有幾隻白鴿在她的腳下停留。
「有什麼話,快說吧!」她背對着他,背影顯得有些絕然,有些像那天她離開時的背影,「我沒有很多時間給你,所以請你快些!」
「瑤兒,我只想知道,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重要了,」童瑤突然轉過頭,烏黑的眼珠靜靜地瞅着他,「再難過的時候,我都過來了,你知不知道,你懂不懂,都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濮陽辰,當初我是那樣奮不顧身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明明知道那如同飛蛾撲火,可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持,可你呢?你想要的,不過是我的心臟,甚至不惜用自己親骨肉的命,去換她的命……」
「那個時候,我躺在手術台,被他們強行執行手術的時候,你在哪裏?!」
「瑤兒……你聽我說……其實……」
童瑤垂下眼瞼,將頭埋得低低的,聲音也輕輕的,但卻異常清晰,「我已經不想再聽你說了,素素說的不錯,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會換來一句沒關係的!」
濮陽辰突然按住童瑤的肩頭,卻不經意間他的手輕顫了一下,他怎麼都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冷漠女人是童瑤,但他卻看着她的眼眸一點點浮現出倔強和冷然的光芒。
他的心,一點點地抽緊,幽黑的眼眸有着不顧一切的悲傷!
「你一點都不想聽我把話說完麼?」
「你把話說了完了,又能怎麼樣?」童瑤淡淡的說道,卻在竭力壓抑住身體的顫抖,她美麗的面容出現了一抹哀傷,「一切都回不去了,永遠回不去了!」
如被電擊一般——
濮陽辰的身體重重地一顫,深邃的眼眸有剎那間的震驚,甚至於連聲音帶着淡淡的訝異,「瑤兒,你……」
「在離開你的這五年,我不止一次的問過我自己,後悔遇見過你麼?雖然我不曾對旁人說過,但是我知道,在我的心裏是仍然感激蒼,讓我遇見你了,讓我在最美的年華與你相遇。你想要什麼,你說是了,只要我童瑤有,你拿去是了,可是為什麼,那是你的孩子,你卻能忍心說得出,要他的命去換茉莉平安?」
童瑤看着濮陽辰眼的震驚,而她卻依舊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你還記得,我在雅苑裡面種的那些花嗎?」
她淡淡地笑着,透明的肌膚帶着淡淡的蒼白,修長的身體從前更加瘦弱,她站在濮陽辰幾步之外的地方,聲音如同稀薄的空氣一般。
「那是彼岸花,你知道彼岸花嗎?佛曰:彼岸花,花開彼岸,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所以它代表的也是最淒絕最無望的愛情,也是最為悲傷的回憶之花,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童瑤笑了笑,卻是滿不在意,「我知道了你和她之間的一切,可我心裏卻沒有恨,沒有嫉妒,有的只有倍感絕望的寒冷,因為我知道,我失去你了,正如伯母說的那樣,我從那一刻開始失去你了!」
「瑤兒……」
靜靜站的濮陽辰,高大的身影卻給人一種滄桑無奈的感覺,他微低着頭,被擋在斜長陰影的眼睛,輪廓深邃,眼底流轉着哀傷的星芒。
童瑤的心突然隱隱地疼痛起來,仿佛有一根針在看不見的地方一下一下地扎着她——
但是,她卻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濮陽辰,如果你要跟我說對不起的話,我知道了,如果你要說,我們重來的話,我可以告訴你,除非我死,否則這輩子,我都不想再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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