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如琉璃般透亮而璀璨。
空氣帶着暮春特有的涼氣,陣陣花香撲面而來,燦爛的夕陽出噴出的泉水鍍一層金黃色的光澤。殷素坐在廣場的一側,旁邊的銀杏樹高大而茂密,綠色的葉子飄飄然地落在了白色的休息椅。
廣場到處都是來乘涼的人們。
咕咕咕咕……
成群的白鴿扑打着翅膀,慢悠悠地從天空飛過……
殷素仰頭看着那群白鴿,低着頭喃喃自語:「如果我能變成白鴿,那該有多好,該有多好呢?」
她起身站在噴泉池邊,清澈冰冷的泉水湧出,浸濕了她如海藻般的長髮,原本蒼白的肌膚一點一點的呈現出透明的顏色。
路邊乘涼的人們不可思議地看着這個美麗的女人站在池邊。
「小姑娘,池水很冰,快過來,噴泉雖然好看,還是離得遠些吧!」一個老人看不下去,好心地提醒着她。
殷素對她微微一笑,那雙黑眸因為沾染了水珠,因而顯得格外的璀璨。
「謝謝奶奶!!」
殷素轉過身,卻沒有轉身,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冷冰冰的池水帶着徹骨的寒意,漸漸地那種寒意似乎越來越濃,像是要將那些冰冷都融進她的骨子裏般……
噴泉不斷地湧出,濺起漂亮而冰涼的水花,殷素站在間緊緊地閉雙眼,長長的睫毛在泉水無聲的抖動着,像是風雨掙扎的蝶翼般,周圍是一片侵入骨的寒冷……
那種痛徹心扉的寒冷,像是一點一點地冰封住她的心,傷痕累累的心也不再疼痛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夜幕已經完全降臨,周邊的霓虹燈也已經開啟了。
她才轉身走到椅子坐着,想了想,她要查這件事,能信任的,只有林伯和東方叔叔了,外公的昏迷倒是可以問林伯,院長媽媽的死,必須要去查了。
於是她撥通了林伯的電話,「林伯,對不起,下午我有些事,所以先走了,我想要你幫我查件事,一件事是天使孤兒院的院長為什麼會死於火宅,還有是你把外公病發那天所有的傭人叫到大廳集合,我有事想要問他們!」
「小姐,你怎麼突然想着要問這個?是不是你也懷疑老爺的病發和蓮小姐有關?」
殷素淡漠一笑,笑容帶着狠絕,「嗯!」
她掛了電話,站在月光下,看着浩瀚蒼穹,夜幕繁星點點。
原來心是如此容易失去,經不起任何春日裏午夜獨自一人的,花間寂寞,月下思量。霍霆琛,我以為我不會在乎的。可是你和她所有的一切,還是在我心匯聚成盛大的悲涼。
這一次,我是真的不要你了!
第二天有傳言說,狗仔隊拍到了霍霆琛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還將那個女人帶回了霍家別墅,這事兒老爺子算是生了氣,立即給她打了電話,殷素沒有說,只是安慰着老爺子,說那是別人看錯了,那不是霆琛。
雖然暫時將老爺子安撫下來,但是老爺子還是有些怒意。
而殷素卻對這一切,視若無睹,沒有哭,也沒有去質問他,饒是覺得沒有必要了。只是整日整日的待在聞人家,坐在聞人家的後院,看着滿園的樹木,滿園的梨花遠遠望去如一片皚皚白雪般,潔白的亮人。
這天的黃昏,窗外的漫天紅雲,如血一樣悲涼淒艷。
室內的光線,幽幽暗暗,鏡里的那張絕美卻有些蒼白的的面孔滿是憂愁,眉宇間竟是一道抹不去的哀傷。她的心好痛,好痛,因為那裏有一道傷,那傷口好深、好長、好痛,或者一輩子也不會痊癒。
林伯站在她身後,默默看着殷素,看着她哀傷的臉龐。
聽着外界的那些傳言,她的表情極是平靜,那雙眼睛,在夕陽映照下,幽黑一如最黑的夜。
「小姐,你和霍家少爺的事,我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點的,這些天各大媒體拍到他和蓮小姐在一起,你作為他的妻子,為什麼不去問他呢?即便是不問,那麼是不是也該和他離婚?他那樣的人,哪裏配得我家小姐呢!」
「問了又如何,不問又如何呢?」殷素仍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仿佛與世隔絕了,所有的事都跟她沒有關係。
窗外殘陽如血,而屋內卻是一室的寂靜。
「小姐,這樣的你太苦了,即便你答應過霍家的那位老爺子,我也不忍心讓你如此的難過,小姐,當年馨小姐是你這般執拗,最終才落得個悽慘的下場!」
「林伯,你說的,我都知道,」殷素長長的睫毛在幽暗燈光的剪影下變得殘破不堪,聲音透出淒涼,「我現在越來越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麼了,好像一天除了吃和睡,便找不到其他的事做了,感覺自己像個廢人一樣!」
「小姐……」
「當每個人都在各自認真對待自己那份生活的時候,我卻站在這裏不知道下一步是走向哪裏。有一個堅定的念頭總是好的,哪怕只是小小的卑微的都好。我到底真正想要做的是什麼,連我的未來都跟着一起迷茫了起來。」
「小姐,我們下周帶着老爺回g市吧,我們回去吧!」林伯看着殷素的憂傷,前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離開這裏,林伯真的不想再看見你這樣下去了,林伯不想小姐你再重蹈你母親的覆轍!」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林伯,只是現在外公的病才剛有了一絲好轉,再等等看吧,醫生也說了,現在讓外公這樣奔波,對他沒有什麼好處的!」殷素笑了笑,隨後,轉身離去,「林伯,我去花園走走,這樣對孩子好!」
「對了,林伯,我讓你查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林伯抬頭看殷素,「還沒有結果,不過小姐,快了,東方那邊也在着手去查,想來很快會有消息了的!」
「那好!」
看着殷素離去的身影,林伯微微嘆息起來,「小姐,你究竟要強顏歡笑到何時?」
屋外一片清冷。
殷素站在樹下,仰望着天際,看着雲捲雲舒,那似乎在述說着人間的悲歡離合。
漸漸地,時間流逝的很快,黃昏將近,人工湖倒映着美麗的黃昏,平靜的湖水流動,發出潺潺的水聲,綠葉在緋色熠熠生輝,大片大片的流雲涌動,飄向遠方。
「我到底有多愛你,也許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愛究竟又脆弱到何地步呢?」
「素素……」
殷素轉頭看着身後一身黑色西裝的霍霆琛,心猛然下沉,而後淡淡一笑,「霍少來聞人家找我有事?」
霍霆琛臉色沉了沉,沒說話。看着她沉靜的面容,他知道,她終歸是怨恨她了,是不是?
殷素見他不說話,便轉身進屋,此時屋內已經靜下來了,林伯不知道去哪裏了。偌大的房內陷入一片靜謐之,兩人誰也不說話,只聽見窗外葉子被風吹得簌簌作響的聲音。
霍霆琛進屋,站在窗前負手而立,望着窗外的璀璨澄澈的世界,不知在想什麼。優美的側臉在昏暗的光影里,靜美如精雕細刻的雕塑。
他們之間那種恩愛的時光不知何時已經不復存在,她與他之間也有了隔閡。從一開始的厭惡他,到最後的喜歡,甚至是愛他,她都不曾後悔過,每天每夜他擁着她入眠時,她都能隱隱約約感受到他對她的心意,那是毫不掩飾的愛意。
包括,他時常對她說,素素,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可是,如今,殷素卻體味不到他對她的感覺,是愛麼?可為何她卻一點都感受不到了呢?有的只是無盡的猜疑。
「不知霍少大老遠的跑來,我這裏,是來沉思的?如果沒什麼話說,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素素,你可以救救蓮兒嗎?」
「我救她?」殷素淡淡的笑道,「霍少說笑了,我不過是一個女子,並不是醫生,也不是你,恐怕救不了你的蓮兒!」
「素素,我知道,有些事,是我做的不對,是我有負於你,這樣的要求對你來說,太過於殘忍了,但是蓮兒她是不能夠離開聞人家的,那樣她會死的!」霍霆琛轉頭看着殷素,她似乎前些日子更加單薄了,烏黑的眼珠靜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也是她的事,與我無關!」殷素輕聲笑了,「你也自知有負於我,那又怎敢來求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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