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旨到 第十七回 伊人來公子相迎

    那仙子似的女子說她叫白雪香。

    本宮愣了片刻,只覺得這名字聽着似乎有些熟悉,可嘆記性委實不太好,渾渾噩噩里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側首迷茫地望向笑公公,咋回事兒?

    笑公公俯身輕輕對本宮說:「娘娘,她就是白大學士家的閨女。」

    「哦!」本宮又是一聲。靠他這一聲提醒,倒是忽然想起來,前些日子的確發了道懿旨昭告天下,要幫白大學士找女兒來着。但這事兒其實是皇上的意思,他假以本宮之手要做些不為人知的勾當,又沒有告訴本宮,故爾本宮並未放在心上,當下白大小姐宛如天降仙子,出現在皇宮之中,本宮一時不查,不禁脫口而出:「你私奔回來了?」

    白雪香果然是大家閨秀的好風範,聽到本宮的問題僅僅是投來一道淡淡的目光,也看不出是驚訝私奔還是驚訝新後的智商。她頓了片刻,施施然回答:「罪女任意妄為,皇后娘娘貴為一國之母,還要分神為白家操心,實在汗顏。請皇后責罰。」說罷,給本宮磕了一個頭。

    「額……」事發太過突然,本宮一時里詞窮,呆呆立於屋門口。腦子裏就一個想法,這白大小姐果然不愧第一美人的稱號,瞧她那臉蛋、那身段、那氣質,叫本宮好生羨慕嫉妒。

    正走神之際,季越毫無預料地踢了本宮一腳,你老母的,他居然踢了本宮一腳。

    立馬兒扭頭丟過去一個殺人的眼神,這廝又低頭貌似謙卑地候在本宮身邊,仿佛剛才那狠狠的一腳不是他幹的。本宮看他那副模樣,太陽穴隱隱有些疼,後牙槽不知不覺磨了幾下。

    他發什麼神經?

    恰在這時,未料到又冒出來個清脆動聽的女聲,喊道:「師父!」

    本宮條件反射以為她是在叫季越,胸中咻地竄出一股火苗,心道是季越這道貌岸然的混蛋師父啥時候又收了個如花似玉的女徒弟?!剛想攔在季越身前不給那女的接近季越的機會,卻見封凌兒一陣風跑到白雪香的身邊,抱着她胳膊再次叫了一聲:「師父,您怎麼來了!」

    ……

    敢情是本宮自作多情了餵。

    本宮尷尬到極點,好在也沒人會知道本宮方才一剎那的愚蠢想法。整個人僵硬地動了兩下,自己化去了那絲尷尬,輕咳數聲,端出容嬤嬤平日教得皇后姿態,俯視道:「白大小姐、封姑娘,你們是不是應該先給本宮解釋一下這到底怎麼回事?」

    封凌兒不是花盼的女兒麼,怎麼又變成白大小姐的閨女。自本宮進宮,花盼和白雪香這兩個人女人總是縈繞在本宮周圍,想來皇上的計劃里她倆也都是棋子吧。

    思忖時,餘光瞥見季越看了本宮一眼,本宮做賊心虛,頓時感到渾身不自在,小秘密被人揭發了似的。本宮不會承認那小秘密是想獨佔季越。【(揮刀)季越是本宮一個人的師父,你們誰也別想染指!】

    「娘娘,小徒頑劣,竟擅闖皇家圍場,驚擾鳳駕,白雪香今日一是來為自己請罪,二是為凌兒的冒失請罪,都是罪女管教無法,還請皇后娘娘責罰。」白雪香拉過封凌兒,一同跪在了本宮跟前。

    兩個比本宮漂亮的同性跪在本宮面前,本宮不免有些嘚瑟和驕傲。頭一仰,端莊一笑,道:「無妨,白大小姐起來說話吧。」順便又給笑公公遞了個眼色,想叫他去請皇上過來。

    但笑公公搖頭,意思是皇上現在身子不適,讓本宮自己看着辦。本宮憶起老頭兒離開時蒼白的臉色和委頓的精神,只得作罷。白雪香還不肯起來的樣子,本宮腦子一熱,習慣地使喚季越:「季公公,去把白大小姐和她徒兒扶起來。」自己則扭身打算回屋。那轉身的檔口,本宮似乎瞧見季越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但眨眼就邁開步子走下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宮眼花。

    據白雪香匯報,她這些年一直帶着封凌兒在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和封凌兒相依為命。至於花盼的女兒怎麼變成了白雪香的徒弟。白雪香說,花盼當年對她有救命之恩,故爾將封凌兒託付給她照顧,當時敬武皇后還在人世,白雪香便帶着封凌兒消聲滅跡。本宮眨巴了三下眼睛,猜是花盼和敬武皇后之間因為爭寵不甚愉快,花盼的女兒又不是皇上親生的,這無疑是花盼的小尾巴,皇后不捏住了往死里咬才怪。遂點點頭,又問:「那她爹呢?」

    白雪香當時坐在本宮下首,她聽聞此問題,背部僵了一僵,低頭輕聲回答:「封樓主他……」不知如何回答。倒是封凌兒沒什麼心機,替白雪香說出口:「我爹他經常走江湖做些小生意,因着比較忙,隔幾個月才會來找我與師父住上幾日。他總能找到我們。」

    本宮一聽,眉毛一挑,換了個坐姿。心裏頭已然八卦得狠,封樓主啊,吸了吸鼻子小心問一句:「那京城盛傳白大小姐與伊簫樓的樂師私奔,莫非那樂師就是封凌兒她爹?!」江湖傳聞花盼的相好不是一個窮書生嗎,一樓之主不像很窮的樣子啊!

    大小姐挺尷尬的樣子,頭也沒抬起來,「我和封樓主不是眾人所說那樣。」然,本宮戲本子看多了,總覺得這當中的故事沒那麼簡單。你想啊,花盼的女兒認了一個仙子般人物當師父,這徒弟的父親又不時要去關照關照這對師徒,而關鍵是花盼這個角色已經死了。於是,男未婚女未嫁的,你說是不是?

    沉默間隙,「哐當」一聲,本宮嚇了一跳,「季公公?!」

    季越淡定地站在茶几後面,他打翻了本宮手邊的茶杯,正默不作聲在那兒收拾。雖然他極力掩飾,但這廝今天的失態讓本宮敏感的直覺靈光一現,本宮眯着眼睛,打量他全身,他都沒回我一個恐嚇的眼神,只埋頭在那兒往死里擦桌子。

    不對,不對,肯定有哪裏不對。季越說過封凌兒進宮一事也是被設計的,所以他肯定知道白雪香和封樓主的事情……

    「白大小姐既然肯回來,想來大學士十分高興,往事如煙,趕緊回家去見見你父親。本宮這忙也算幫到了,眼前沒別的吩咐。至於封凌兒,她有傷在身不宜多動,況皇上和各位皇子都很喜歡她,就讓她在宮裏多住些時日,白大小姐你看行嗎。」本宮笑得客客氣氣,背地裏其實已經快被這事兒整瘋了。

    不說季公公的反應,單說一個封凌兒,她師父和老爹加一塊兒一家三口逍遙在外,何故冒死要找皇上,還問皇上可記得芙蓉花樹下的老娘?閨女找娘子老相好,你叫她那老爹情何以堪?難道是因為她無意撞見自己師父和老爹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一時無法接受現實於是投奔了老娘的老**?

    這未免太狗血了。

    白雪香欲走,封凌兒去送她。本宮想了想,抬手指着季越:「本宮就不送了,季公公你替本宮送送白大小姐吧。內什麼,凌兒你箭傷還沒好,也別送了,讓季公公一個人送。」

    季公公送白雪香去了,封凌兒被送回住處。

    黃花走進來,「娘娘,皇上讓您去他那兒說話。」


    本宮拉着她就走,黃花詫異不已,「娘娘!皇上找您呢,您這是去哪兒?」本宮捂住她的嘴,瞅了一眼白雪香和季越離開的方向,這宮裏的路本宮也算熟悉,季越武功甚好,偷偷跟在後面肯定被他發現,只能快跑幾步候在他們必經之路上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你說本宮怎麼能這般聰慧可人呢。

    ……

    「雪香不敢當,這本都是分內之事。」不知季越之前說了什麼,白雪香都停了步子,認認真真回答他。本宮躲在一處小小的宮殿裏,摸索過去,剛好牆根正好有一處狗洞,想來是傻福那笨狗幹的好事。本宮的人蹲下去,可以將牆外說話的聲音聽得清楚,就是姿勢不太雅觀。

    「雪香……」只聽季越叫得那個情真意切,本宮肉麻得渾身一抖。

    「師兄,皇后很可愛,你要保護好她。」本宮愣住,白大小姐在夸本宮可愛!等等,她管本宮師父叫啥?師兄?那豈不是白大小姐是本宮的師……師姑?

    季越不知在做什麼,外面忽然沒了聲音,本宮納罕,忽覺有隻腳靠近了狗洞,好像發現了有人在偷聽他們說話,本宮渾身又一抖,四處張望見到三個宮女鬼鬼祟祟亦在偷看本宮,真是應了那首詩。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本宮心下一急,捏着鼻子開口就是三聲:「汪、汪、汪!」好在傻福的狗吠本宮十分熟悉,叫得不差幾分。

    那三個宮女估計沒料到本宮這般沒有節操,頓時在風中凌亂,本宮作勢切了切脖子警告她們管好嘴巴,牆外季越說:「雪香,我這些年一直留意你的消息……」

    走遠了。

    黃花擔憂地守在本宮身邊,「娘娘……」她可能是怕自己知道的太多,最後遭來殺身之禍。

    「走吧,見皇上去。」

    ※

    皇上見本宮一臉憋屈,挑眉問候:「愛妃這是受了誰的氣?」

    本宮默不作聲坐到他旁邊,知道皇上這是明知故問,沒去接話。料想皇上是早就收到了消息,估計還是他放白雪香進的佳儀宮,他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本宮只是感嘆,這人世實在有些複雜。

    他道:「愛妃不必緊張,你師父和那白大小姐僅僅是發乎情止乎禮的師門關係,哪怕你師父對她有點想法,那也是少年時候的事情,人不風/流枉少年嘛,何況白雪香長得這麼好看,是不是。」本宮怎麼聽着老頭兒話里滿滿都是挑撥離間和幸災樂禍。

    人就是這樣,本來某一件東西是你一個人的,比如說一塊大餅,可是突然冒出來另外一個人要跟你對半分這塊大餅,無論你的肚子餓不餓,下意識里總會想憑什麼我要跟你分。哦,有人說他不喜歡大餅,你要就給你吧。那好吧,本宮少了一個前綴形容,某一件你喜歡的東西。

    本宮為了掩飾情緒,故意換了個話題:「皇上,臣妾心中有一疑問,希望皇上能為之解答。」

    老頭把快樂建立在本宮的痛苦上,極其豪爽地點頭答應,本宮擺正坐姿和神態,問他:「白大小姐、花盼、封凌兒這三個女人到底與皇上有什麼關係?」

    此時屋內就本宮與皇上倆人,正是說悄悄話的好時候。皇上摸了摸下巴,沉默須臾。本宮猜他是在掂量要告訴本宮多少計劃,他和季越向來都不是很放心本宮。終於,他下定了決心:「愛妃啊,你也聽過吧,紅蓮心,武林至尊,白蓮花,天下至聖?」

    一聽這句話,本宮腦海里咻地蹦出了賀長衫那張病怏怏歪嘰嘰的老臉。往事歷歷在目,本宮怎麼會不記得這句話呢!當初皇上大選天下秀女,好像在找這朵花,本宮也還以為自己是那朵花才坐上了後位,時至今日倒也已經明白,這事兒合着同本宮沒半根頭髮的關係。

    皇上又解釋,「這歌謠是朕編出來的。」

    「……」若沒記錯,是敬武皇后殯天沒多久才傳出來的段子。

    「顧名思義,得白蓮花者得天下,關鍵就是這朵花被誰娶到。」他怕本宮理解能力太差,多說了一句。

    這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本宮按着他這個思路,從前到後想了一遭,先問:「當初福祿王以為臣妾是那朵花才鬆口讓皇上娶臣妾的?」皇上點頭。本宮又道,「封凌兒才是那朵花,你要讓福祿王和趙小蔥搶她?」皇上復點頭,臉上那表情,似是十分驚訝本宮能領悟地這般透徹。

    本宮人真的不笨,只不過懶得動腦子。

    你想啊,福祿王是敬武皇后的嫡子,本宮又沒有兒子,若皇上把皇位傳給小兒子趙小蔥,就是給福祿王一個造反的藉口,天下不能太平。但如果靠着這句歌謠,他這個藉口也就不攻自破。你沒娶到好媳婦,只能怪你自己不行,還有臉出來鬧?!

    深以為皇上這一招出得太過劍走偏鋒。萬一趙小蔥的魅力不夠……(趙小蔥:我呸!)

    「愛妃既然已經懂了,就回去吧。」皇上擺擺手,倦容漸露,他最近身體的確大不如前。

    「等等,臣妾還有最後一個疑問。封凌兒就是那朵花的憑證是什麼?」

    「有人在前朝古墓里發現了兩樣東西,一樣是一種絕世武功,還有一樣是一本治國經典。花盼偷了那本書,現在封凌兒已然把那本經典倒背如流。」

    豁然開朗。

    難怪皇上和皇子都喜歡往封凌兒那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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