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通從身上拿出《九陰真經》上卷,放在手中。 以他的功力,只要內力輕輕一吐,便能將那薄薄的小冊子化為碎片。到時候,就算林安之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把它們粘好。
林安之瞪着周伯通,周伯通毫不示弱的看着他。在林安之的逼迫下,周伯通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決心。
「你當然可以毀掉真經。」林安之淡淡說道,「不過,隨着真經一起毀掉的還有你師兄所創建的全真教,以及為你生過兒子、愛你一生的瑛姑。」
周伯通大驚,指着林安之半晌說不出話。
「怎麼,難道還要我提醒你四張機的故事?」林安之冷笑道。
周伯通此人有可愛的一面,也有可惡的一面,後者最有力的證據就是瑛姑。說起來,他和瑛姑的結合出於懵懂,而非自願,但之後他的作為卻十分不妥。可以說,他的逃避間接毀了瑛姑和段皇爺兩個人。
「你怎麼知道她……她給我生了兒子?」周伯通訥訥道。
林安之點頭:「不錯,二十幾年前瑛姑就給你生了兒子,不過,你兒子已經被人殺死。為此,瑛姑一夜白頭,不但與段皇爺恩斷義絕,還把他當成大仇人,與處之而後快。我還聽說,瑛姑知道你被關在桃花島,躲在一個地方研習算術和陣法,想要來救你。周伯通,你半生遊戲紅塵,可為你害過的段皇爺和瑛姑想過?」
周伯通無法回答,他心中知道自己是有負瑛姑,更有負段皇爺,否則也不會躲着他們。
「話我已經跟你說到了,你師兄的教派、弟子,以及痴愛你的瑛姑,他們的生命繫於你一念之間。」林安之道,「你不用懷疑我的能力和決心,我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而且,就算你毀了《九陰真經》上卷,我依然有機會得到它,別忘了,《九陰真經》的作者就在大宋宮中。」
林安之看到周伯通臉色變化不定,又加了一句。這也是實話。如果周伯通真的毀掉真經,那林安之只能等將來成就大宗師,再去跟黃裳論道,由此窺探《九陰真經》的奧秘。
周伯通始終無法做決定,他害怕林安之的威脅,但又不敢違抗王重陽的遺命。
林安之喝道:「周伯通,你還要考慮嗎?你要知道,我可不是黃島主。黃島主對你手下留情,一來是他性格高傲,二來他念及與王重陽的交情。這些,我可沒有。我數三聲,如果你還不交出真經,那我就視為你拒絕我的提議,然後,你就為全真教和瑛姑收屍吧!」
若在平時,林安之不會逼得這麼緊,但現在黃藥師快要回島,他沒有時間去等周伯通了。
「一,二……」林安之緩緩開口,給了周伯通巨大的壓力。
「我答應過師兄,不論如何,不能讓真經落入壞人手中!」周伯通道。
林安之雙目微張:「這麼說,你是拒絕我的建議了?」
周伯通沒有說話,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還在猶豫。
「這樣吧,周伯通,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周伯通張開乾澀的嘴唇:「什麼機會?」
「你和蓉兒比一比,看誰先到達清音洞。如果你贏了,我不會再打《九陰真經》的主意,如果你輸了,就老老實實把真經交出來,否則我當場掌斃於你,再去除掉全真教道統!」
周伯通眼中帶着驚喜和懷疑,道:「你是說,讓我和這個女娃比?」
「不錯。從這裏到清音洞,大約有六里地,你們誰先到達誰勝。」林安之十分肯定的說道。
「你不反悔?」
「出口無悔!不過我要說明一點,比試我不會參加,而且不限手段。」
周伯通反覆思考,他認為林安之有什麼陰謀,但卻始終想不出來。
「這女娃的輕功和我相比差了不少,只要男娃不加入,她肯定不會比我快。」周伯通考慮半天,點頭答應了。
黃蓉有點吃驚,她對林安之威脅周伯通沒有什麼意見,但對他讓自己與周伯通比武卻想不通。
「安哥哥,我輕功不如他,這這一路又無陣法相阻,我怎麼能贏?」黃蓉小聲道。
林安之神秘一笑:「蓉兒,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黃蓉看他的樣子,陷入思索。
「好了,可以開始了嗎?」周伯通有點等不及了,他實在不想面對林安之,這人太兇,讓他全身都不舒服。
「條件你都聽清了吧,周伯通?」林安之笑道,「我勸你現在認輸吧。」
周伯通道:「和這個女娃娃比,老頑童才不會認輸!」
「好,那你看着吧。」
林安之抬起頭,放聲長嘯,他以內功催動聲音,嘯聲數十里可聞。
「啊,我明白了!」黃蓉重重拍手,想到了林安之的打算。
林安之長嘯過後幾分鐘,一聲蒼勁的雕鳴從空中傳來,很快,一直金色的大雕從天而降,落在林安之與黃蓉身後。
「雕兄,等會兒又要麻煩你了。」林安之撫着金雕的羽毛,輕聲說道。
金雕沖他叫了兩聲,似乎在說沒問題。
「你們作弊!」周伯通看到金雕,也明白了林安之的意圖。這麼大的金雕背着黃蓉絕對沒有問題,周伯通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善飛的金雕。
「規則我已經跟你說好,你也沒有提出過疑義。所以,這並不是作弊。」
「可是……」
「周伯通,你不要得寸進尺!」林安之厲喝一聲,「我已經退讓過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把真經交給我,或者毀了它!」
一陣風吹過,無數花瓣在風中翩翩起舞,落在三人腳下。除了風聲,林中已經沒有了別的聲音,只有讓人壓抑的沉默。
「一,二,三……」
林安之對周伯通的不識趣很不耐煩,他直接開始數數。數到三時,林安之已經在心中放棄了《九陰真經》。他雙掌積蓄內力,準備對周伯通出手。
熟料,這時周伯通反而決定妥協了。
「給你,你要的經書!」周伯通不知想到什麼,他把真經上卷扔給林安之,自己閃身進入山洞,心中十分憋屈,「真經已經交給你,你不准再找瑛姑和我那些師侄的麻煩。」周伯通的聲音從山洞傳來。
林安之接過書冊,露出笑容。《九陰真經》號稱天下武學總綱,乃是神州武俠世界至高武學之一,內容博大精深,幾乎無所不包。這門神功對林安之有極大的借鑑意義,否則他也不會如此處心積慮。
「你放心吧,只要他們不作死,我懶得理他們。」林安之的聲音傳到山洞。
「安哥哥,這就是你想要的《九陰真經》嗎,這些字句是什麼意思?」黃蓉拿過書冊翻了翻,看到總綱那些奇怪的文字,十分不解。
「這是音譯的梵文,我也看不懂,晚會兒找個精通梵文的人翻譯一下就好。」林安之解釋道,「《九陰真經》博大精深,是極其難得的神功,有了它,我自創武功會少走不少彎路。」
拿到《九陰真經》上卷的林安之非常開心,與黃蓉來到亭下共讀。他卻沒有注意到,一個青色的人影在靠近。
「什麼人?」
正沉浸在《九陰真經》中的林安之忽然感到一股勁風襲來,他用巧勁將黃蓉送到亭外,大喝一聲出手反擊。
「安哥哥住手,是爹爹!」黃蓉叫道。
林安之回頭一看,果然是黃藥師。他連忙將掌力移到旁邊,三株桃樹被他的掌風掃到,樹幹都斷了。
林安之撤了掌力,黃藥師卻沒有。他劈空掌打來,林安之連忙以螺旋九影閃避。他留在原地的殘影和涼亭中的石桌被黃藥師打個粉碎。
「岳父,你這是幹什麼?」林安之大驚。
「別叫我岳父!」黃藥師在盛怒之中,「你從哪裏知道《九陰真經》在桃花島,又是如何利用蓉兒來謀取真經的?」
林安之立刻明白黃藥師發怒的原因,他搖頭苦笑,卻是不知如何解釋,只能以輕功閃避黃藥師的攻擊。
「爹爹,你誤會安哥哥了。」黃蓉攔在兩人中間,黃藥師避開她出招,黃蓉卻每每擋在他前面,讓他不得不停下。
黃蓉對黃藥師的脾氣再熟悉不過,她沖他撒了一下嬌,然後問道:「爹爹,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黃藥師冷哼道:「你留下一匹千里馬,我回來的很快麼?」
黃蓉與林安之對視一眼,同時道原來如此。
「我太大意了……小雪龍服過獸王丹,已經遠遠超過其他的馬匹,日行千里對它來說輕而易舉。岳父想必是擔心蓉兒,趕了一天的路……」
「小子,你最好把《九陰真經》的事情說清楚,否則我絕不會允許你和蓉兒的婚事。」黃藥師冷聲道。
黃蓉見林安之苦笑不已,接過話來,道:「爹爹,這件事情我知道,還是由我來說吧……」
黃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黃藥師,其中為林安之圓了許多謊。可是,黃藥師何等聰明,黃蓉話中的漏洞根本瞞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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