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心裏不知道天人交戰了多久,直到蘇千秋伸了個懶腰。
司南猛的從凳子上站起來。
蘇千秋睡眼朦朧的看着眼前這個臉上忽紅忽白的少年。
「起起床了?」司南的聲音有幾分暗啞。
他清了清嗓子,像是要隱藏嗓音中滾燙的。
蘇千秋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掛鍾。
「嗯???十點了???」
她有點不可置信。
「我呃不記得叫你」司南微微垂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蘇千秋手忙腳亂的從床上爬起來,嘴裏嘟囔着:「明天的課我還沒預習呢!」
司南:「」
他有點寬慰,少女對他之前的偷偷摸摸渾然不覺他又有點不甘,蘇千秋好像永遠忙忙碌碌
他低落的覺得自己在她心中的排位,大概遠遠落在兼職和學習之後。
蘇千秋從被窩鑽出來,彎下腰打算穿鞋,卻瞥見腳踝上被人仔細綁好的繃帶。
終於想起了球賽之後發生的事罔顧她的抗議,那驚詫眾人人的一抱。
耳邊浮響起他人訝異的討論,腰腿間仿佛還殘存着他掌心的熱度。
蘇千秋臉上漾出一圈紅雲,胸口一陣心煩意亂。
「謝了」她一邊綁着鞋帶,一邊抬起頭。
蘇千秋身上還穿着寬鬆的籃球服。
司南只見她嘴唇翕動,眼光卻失控般順着她柔滑的頸部向下游移。
球服松垮垮的領口之下,是她貼身的抹胸。
沒有肩帶的黑色抹胸,襯着精巧的鎖骨,像是一場的低吟淺唱。這一掌寬的布條,恰好包裹住那一對渾圓和柔軟,擠出一條若隱若現的溝壑。
蘇千秋沿着他閃閃縮縮的目光溯本追源,待弄清楚了司南的目光所在,臉上火燒火燎。緊接着勃然大怒,隨手操起枕頭砸在他臉上。
「司南你!流氓!」
被這麼一砸,司南終於靈台一片清明。
「我你裏面不是穿着打底麼?」他爭辯說。
話一出口,正好不打自招的坐實了他方才的罪狀。
「哈???要臉不???!」蘇千秋咆哮,臉上是再敢多口說一句,就叫司南你出不了這間房的表情。
識時務者為俊傑。司南乖乖閉嘴。
待被司南扶着踉踉蹌蹌的下樓,蘇千秋才發現范叔早就將車打着雙閃停在樓下。
看見蘇千秋,這個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寬慰一笑,掏出便攜式的煙灰缸,按熄了指尖燃着的那根煙。
他繞到後門,幫蘇千秋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范叔等了很久?」蘇千秋沒想到後面唱了這麼一出,很是內疚。她埋怨的看了一眼司南,用口型說道,「為什麼不早點叫醒我?」
「不久。」范叔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司南,狡黠的對他眨了眨眼睛,「只怕有人還意猶未盡。」
蘇千秋:「???」
司南:「!!!」
方前上來找司南時,偷吻的那一幕全然落入范叔眼中。他驚訝的在校醫室門口定了定,而後帶着一副瞭然於心的神色,悄悄離開。
那時正心如鹿撞的司南自然沒有留意。
車子平穩的駛出校園,穿過校門口的林,沒入城市流光溢彩的夜色里。
蘇千秋只覺疲乏和困頓如排山倒海般襲來,昏昏欲睡。高強度的體力運動之後,這覺怎麼補也補不夠。
司南則在腦海里盤算着要怎麼把范叔殺人滅口。
待來到蘇千秋家樓下,車子停下,她正打算開門下車,司南卻先她一步下車,繞到她旁邊。
他打開車門,背對着蘇千秋半蹲在地上。
「我背你上去。」商議的口吻,卻帶着不容拒絕的氣勢。
蘇千秋:「!!!」
蘇千秋執意不肯,沒想到范叔手肘撐在方向盤上,轉頭過來以看好戲的語調說道:「千秋你若是不肯,我們就直接把你帶回大宅子裏住咯住到傷好為止」
司南心頭一動,以期待的眼神看着蘇千秋。
蘇千秋:「」
范叔向來都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
蘇千秋暗自在心裏衡量了一下,覺得還是從了吧
她一腳跨出車門,用那隻完好無損的腳撐在地上,然後俯身趴在司南身上。
手繞過他的脖子,而後在他胸前交叉。
司南的手從後面環住她光潔的大腿,穩穩扶住。
「走吧。」他低聲說道。
隨着他上樓的節奏,蘇千秋的臉頰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擦着他的鬢角,她的前胸貼着他的後背,司南只覺全身的感官細胞仿佛都集中在了那一處。
在那份柔軟里,他感受着她的心跳,像是一場烈火燎原。
在心底洶湧的情不自禁下,手掌上微微滲出汗液,他覺得有點滑,忍不住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
手指略過她腿上細膩的肌膚,心頭又猛烈的跳了兩跳。
終於爬上九樓,把蘇千秋放下來時,司南已經是大汗淋漓。
「我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
少年的手略略遮掩着自己的下身,慌不擇路的想要逃離這場慾念的漩渦。
他走下半層樓梯,又忍不住回頭。
只見蘇千秋還站在原來的位置,靜靜地看着他,眸深似海。
「明明天早上來接你」
司南扔下這麼一句,在她略帶逼問的眼神里落荒而逃。
樓道昏暗依舊,然而此刻的氣氛卻與往日有了一點不同。
流淌其中的,是方才悄然滋生的曖昧和春情。
回到樓下,范叔剛巧又抽完了一支煙。
他隱去臉上的笑意,換上了往昔嚴肅的表情,為司南拉開車門。
在關門的那一剎,司南聞見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像是中年男人成熟的氣息。
然後范叔開口說道:「夫人一定不會同意的。」
語調波瀾不驚,帶着看透世事的滄桑。
車子駛離蘇千秋住的老舊小區,駛向司南家的大宅。
車內主僕二人寂寂無言,這份靜默滲得人心慌。
范叔打開碟架,放入一張。
理查德克萊曼的秋日私語如水波流轉,漸漸溢滿了車廂。
司南覺得這琴聲有點熟悉,又有點悲涼。
他早就不記得這是他十二歲生日會時,他的鋼琴老師演奏的曲目。
當下少年的心被那份無從寄託的躁動所佔據,根本無從去思考這琴聲背後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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