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石獸就真的可以相信嗎?鳳三不確定,「除非你先告訴我上山找到南柯老人的辦法,不然我不會把蜚的東西給你。」
石獸大怒:「你這個人類怎麼這麼狡詐!」
「狡詐不是這麼用的啊。」鳳三,「我這是聰明,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鎮山獸?」
「氣死我了!」石獸暴躁的仰天長嘯,那聲音震的山川動盪。
鳳三趕緊撐起結界把墨離護住,本以為這傢伙要跟自己干一場,沒想到就在這時,面前忽然出現一條大雪覆蓋的石階,蜿蜒而上,不知盡頭。
石獸道:「路給你打開了,把蜚的東西交出來,不然我就吃了你!」
鳳三於是在口袋裏摸了摸,在石獸期待的眼神中,把竹子妖交給她的丸子掏了出來:「喏,給你。」
石獸:「」
鳳三:「」總覺得面前這頭獸做出了人類都做不出的詭異表情。
半晌,石獸抖着聲兒道:「這個東西這個東西你自己留着吧。」
鳳三:「」
石獸:「這裏的階梯有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層,越往上,越難前行。如果你能克服途中遇到的困難到達山,就有可能見着老頭。」
「有可能?」鳳三捕捉到這三個字,有想罵娘。
石獸又怒了:「不然呢?你以為老頭是你家情兒想見就見?!」
鳳三:「情人兒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一看你就沒談過戀愛。」
石獸:「媽的你快滾!!」
鳳三笑:「謝謝你為我引路。」
「虛偽!」
鳳三:「」這個鎮山獸好有個性,跟外面的妖艷賤貨都不一樣呢。
石獸氣呼呼的等到鳳三背着墨離上了石階,便又坐在先前的地方,喃喃自語:「蜚為什麼要幫她啊蜚是不是喜歡她啊」
鳳三自是不知道石獸在想什麼,直到走上石階之後,才明白石獸的困難是什麼。
一踏上石階,她體內靈力像被凍結了一般,使不上來,自然沒法再用靈力禦寒和療傷。寒風襲來的時候,她冷的一個哆嗦,臉刷的變的慘白!
沒了靈力,她連步伐都變得沉重許多,背着墨離拾階而上,全憑力氣。
靈山這一場雪下來,起初給靈山的生靈們帶來了些驚艷與樂趣,但再稀奇的東西,久了都令人討厭。
雪下了一個月。
南柯山是靈山最為神秘的一座山,據山上住着一個喜歡養花的老人,可以讓人願望成真。
很少有人見過南柯山,也很少有人見過南柯老人。
這裏的妖與世無爭,他們最大的樂趣,便是看着一個又一個前來尋找南柯老人的生靈帶着希望來,卻失望離去。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層石階,至今無人登。
然而這一日,卻有一個身影,搖搖晃晃踩在了最後一台石階之上。
在妖們眼裏,這是一個奇蹟。
那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人類女人,她背負着一個俊美的男人,在登之時,她停了下來,仿佛一株勁松,屹立在疾風之中。
她雙腳早已經磨破,在身後的石階之上,留下一行鮮紅的足印。
當鳳三步上這層台階的那一刻,剛才還繚繞在周身的厲風驟然消失不見,明明雪覆山巔萬里銀白,輕風卻是溫暖怡人。
她冷的青紫的臉上露出一抹僵硬的笑。
「我上來了。」她輕輕着,那輕風拂在身上,卻像是壓垮她身體與精神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單薄的身子晃了晃,緩緩朝地面倒去
然後她只覺得身體像落入了棉花里,柔軟而溫暖。
耳邊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問:「你是什麼人?」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又是她的幻覺,她想要睜開眼,眼皮卻仿佛重若千鈞,怎麼也抬不起。
她意識漸漸模糊,又聽他蒼老的聲音問了一遍,她喃喃道:「鳳三。」
「你來這裏做什麼?」
「找一個人。」
「找什麼人?」r1
「一個老人。」
「找他幹什麼呢?」
「救人。」
「救誰?」
「墨離。」
「他對你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
「有多重要?」
鳳三迷迷糊糊道:「勝過我命。」
然後她聽到那聲音輕笑,「若救他,需要以交換你的靈魂為代價,你也要救?」
「救。」
鳳三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又累的睡着了,下意識收緊手臂,卻抱了個空。
她猛地睜開眼,下一刻便愣住了!
她不在石階上,甚至不在山上。
而是在一個湖心船里。
湖面很寬廣,煙波浩渺。
船在水上悠悠蕩蕩,像一片落葉,承載着她,不知道要漂向何處。
鳳三第一反應是:我又在做夢?
隨即雙腳傳來刺骨的痛,令她回過神來,這不是什麼夢,她是真的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四下寂靜無聲,一眼望不見湖畔,身邊的墨離也不知所蹤。
她頓時急了,下意識起身,卻還沒站起來,雙腳傳來的痛楚便令她又跌了回去,船劇烈的晃了幾下,卻沒翻覆。
「墨離!墨離你在哪兒!」她一連喚了幾聲,聲聲遠去,很快消失在湖面。
就在她急的上火的時候,忽然水下有一道影子游來,嘩地一聲躍出水面!
鳳三驚了驚,隨即就見兩隻白嫩嫩的手扒住了船沿,隨即一個有着綠色眼睛的丫頭冒出頭來,好奇而友善的望着她,身後有什麼東西在水面上一甩,濺了鳳三一身的水!
她頓時傻眼,這女孩身後,分明是一條漂亮的魚尾!
仔細看去,女孩也與人長得有所不同,她的指間有一層透明的蹼,從腰部位置,開始出綠色的鱗片。她似乎很歡喜,尾巴在水面上甩來甩去。
竟是一個鮫人!
「你終於醒啦,你睡了好久呀!」
她繞着船遊了一圈,鳳三見她沒敵意,放鬆下來,隱約覺得這丫頭知道些什麼,學着她的口吻問:「你有沒見過跟我在一起的人呀?」
「見過呀見過呀,他在岸上呢!」鮫人用手推着船身,歡喜的道:「我帶你去找他呀!」
一瞬間,船被她推出百來米,看鳳三面露驚色,鮫人咯咯咯地笑:「不要怕哦,馬上就上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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