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炎夜將手伸了過去,握夏雲初柔弱無骨的小手,「別擔心,我死不去。算是死,我也會安排好我大哥才死!」
男人這句話音一落,夏雲初的淚水忍不住滾滾而下,她簡直心疼到不想說話了。
忍住心頭對男人的憐惜,夏雲初開口問道:「厲炎夜,難道你這一生,只打算為你哥活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一輩子都為我哥而活。他的大仇未報。你知道一個人被大火活生生燒成這樣,多疼嗎?!小時候,他開始替我挨打,背鍋。所有我喜歡的,他有的,他都給我。連他的命,他都給了我……我這一生,怎麼不可以為他而活?」
厲炎夜好像說不下去了,閉眼睛,儘量平息自己心頭的悸動。
而夏雲初早已熱淚盈眶,她聽得出來他有多麼敬重自己的大哥,可是這跟他做的事情完全不相符。敬重自己的大哥,卻隨意輕薄自己的嫂子。還是在他心裏,因為他大哥不喜歡她,所以不把她當做嫂子了?
她最終沒有問出口,以為男人這麼痛苦卻還要壓抑的樣子讓她心頭髮疼,鼻子發酸。
「但是,你也要有一副健壯的身體才能報你大哥的仇不是嗎?要是你出了什麼意外,你覺得你哥哥為你犧牲的一切,還有用嗎?不僅對不起他的命,你還害了他一生。」
夏雲初最後選擇了說安慰的話語。
厲炎夜的痛色褪去,眼睛重拾光彩和明亮,沉聲說道:「姚若藍背後的那條大魚,不是普通人。他在財力或者勢力方面,都我要強。而且他身在暗處,我在明處,本吃虧。我原本想加快尋找的步伐,可是又擔心怕將這條魚嚇跑。我大哥做完手術,再到慢慢好起來,還差一段時間。」
夏雲初靜靜地聽着厲炎夜給她分析眼下的情形,也更加深入了解了關於厲家的一點事情。她在此刻才發現,男人不僅只有暴戾的脾氣,他還有一顆聰明的頭顱,而且心思縝密,足智多謀。
「那條大魚是不是跟你們有什麼仇恨?不然也不會想要將你們兩兄弟置於死地了。」夏雲初想了想開口問道。
「這個還沒有調查清楚,他的行蹤不定,很難找到。不過絕對不會是為了錢。原本我以為那是厲冷行請回來搶家產的人,可是後來的我才發現,他根本不是為了錢而來的。他的財力遠在厲氏集團之。厲氏集團對他而言,不值一提。」
「不是為錢的話,難道是為了復仇?」
厲炎夜贊同地點頭,「不是為了利益的殺戮,只剩下復仇這個理由了。」
可是那條魚真的是藏得太好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跟誰結了仇。
「查不出來是誰?」夏雲初擔心道。
「他藏得太深,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是姚若藍。偏偏我哥被那隻女妖精給迷了,一時半會都離不開她。」厲炎夜說到後面,深深嘆了一口氣。
夏雲初直截了當說道:「可是姚若藍喜歡的人不是你嗎?」
聽完這句話的厲炎夜帶着淡淡的笑意看向夏雲初。「女人,你這是在表達自己吃醋了?」
夏雲初偷偷送他無數白眼,沒有將這個不正經的話題接下去。繼續說正事。
「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姚若藍那麼喜歡你,她一定是會想方設法保證你的安全的。你是不會有事的。」
這麼一說倒是事實,可是厲天昊的生命安全沒保障了。
夏雲初說的只是自己的想法,她原本想問厲炎夜之前是不是跟姚若藍認識的,但是話到嘴邊,是怎麼說,夏雲初都問不出口了。畢竟這算是一件私密事,要是問多了,那個男人肯定又開始誤會她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況且男未婚女未嫁,算真的有點什麼,也不關自己事。
只是夏雲初很為厲天昊感到悲哀,自己不喜歡的妻子給他帶了綠帽,喜歡的女人又心靈出軌。而這兩個女人的對象都是他的寶貝弟弟。這關係可真夠亂的。
只不過在替厲天昊感到悲哀的時候,她心裏也滿滿的負罪感,道德更是過意不去。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樣的生活,天天活在自責。
女人略帶酸意的話讓厲炎夜了心,當然不是因為她吃醋而高興。值得思考的是另外一件事。
如果將自己作為一個誘餌,能不能從姚若藍身探出那條大魚的行蹤?
這個方雖然說是很冒險,但是看起來也最為可行。冒險不要緊,重要的是能夠給大哥一個交代,無端端被人傷成這樣,這口氣他吞不下,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他大哥的人!
現在姚若藍也只不過留着一條命在吊着大哥,只要厲天昊不再需要那個女人,他會讓她嘗試一下,到底什麼是生不如死,被大火燒成那種程度在床度日如年,是什麼滋味!
不過暫時他也沒有深思,徑直將夏雲初的手牽起,淡淡說道:「陪我去吃點東西吧。」剛才的疼痛似乎讓他有點乏力。
夏雲初有點吃驚,不知道答應跟這個男人去好還是不去好。要是去了,豈不是羊入虎口?可是要是不去,那他的胃受不了了。
見到女人有點猶豫的樣子,厲炎夜再一次用手捂住自己的胃部,他知道這一招對這個心軟的女人來說,十分有效。
女人着急地皺着眉頭,焦慮萬分的樣子,俯身過去查看,「厲炎夜,你沒事吧?又開始疼了?早讓你看醫生了,現在活該疼了吧?!」
女人的訓斥裏帶着淡淡的哭腔,還有濃濃的擔心。
夏雲初最終沒能狠下心不去理男人,兩人一起去了附近一家養生館裏喝粥。夏雲初給男人點了一份養胃的粥,還有幾樣糕點,知道他不喜歡甜食,夏雲初叫的都是一些鹹的。
厲炎夜擰着英挺的眉宇,看着這些不怎麼附和他口味的食物說道:「沒有肉?」
夏雲初微微笑了笑,「誰說沒有的?」她用勺子在他碗裏舀了一下,「你看。」
「牛肚絲?能有幾條?這也算是肉啊?」厲炎夜說完,又一臉憧憬地補充道:「我看見隔壁有一家海鮮,擔保你喜歡吃!而且肯定有你喜歡吃的蝦卷!」
他這個食肉動物,真是一刻沒有肉都不行。會死的。
「可是我今天不想吃,你也不准。乖乖吃了這碗養生粥!還有以後每天晚都讓黃媽給你熬點粥。」夏雲初再一次將粥推到男人跟前。
他瞄了一下那白乎乎的粥,忽然邪魅的笑掛了嘴角,「我覺得我實在是張不開口,要不你餵我?只要你夠用心,我不會覺得這粥難喝了。」
讓她餵他?這男人的胃口可真是大的。也虧他想的出來!
夏雲初自然不他的當,將勺子放了過去,「厲炎夜,你要是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誰都救不了你!你痛死得了!」她說完準備起身走了。
自然是沒走成,男人怎麼會那麼輕易放她走。厲炎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另一隻手卻舀着碗裏的粥。乖乖吃了下去。
夏雲初自然有掙扎,可是好像沒能掙扎開,算了。不情不願地站在旁邊看他將粥喝完。
這樣的高度,夏雲初是居高臨下地看着厲炎夜的,看着精壯的身體,還有那頭黑亮桀驁的有型短髮。
一定是溫情給的錯覺,夏雲初竟然想要俯身抱住這個男人,然後向着他撒嬌道:「厲炎夜,我們有孩子了。這是你跟我的孩子。」
可是她不能,他們的身份不允許她這麼光明正大地說出來,她怎麼能頂着厲天昊妻子的名義,跟厲天昊的弟弟說懷了他的孩子?
夏雲初這一刻忽然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壞女人,壞到絕頂了!
而且一個是厲炎夜自己那麼敬愛的大哥,另一個是親生骨肉,可是他不喜歡小孩子,更加不喜歡跟她生的孩子。
為了保存厲天昊的名聲,厲炎夜一定會叫她去拿掉這個孩子的。
夏雲初不想做讓彼此傷心的事情,也不想讓這件事讓他感到困擾。如果他真的是滿身戾氣抓住她,要她去打掉這個孩子的話,那麼她寧願跟着一起死!
在福利院看過太多被拋棄的小孩,但是她肚子裏的小傢伙不一樣,算它不能喊爸爸,也還有一個媽咪,她會一直一直陪在它身邊,永遠不離棄。
夏雲初只要將這個秘密守住,很快可以離開了。
養生粥不多,厲炎夜吃得很快,又或許是覺得不想讓寡淡的粥在嘴巴裏面停留太長時間。
「我吃完了!」厲炎夜像是一個邀功的小孩子一樣拿着吃光光的碗給夏雲初看。
夏雲初忍不住笑了笑,「是要這樣才對。以後也要這麼乖。」
夏雲初說完這句話,緩緩閉了眼睛,在她的印象里,男人除了吼是罵,渾身戾氣,極少有像現在這麼溫和地跟她說話的時候。
「你都說我乖了,今晚你是不是也應該乖一點?」厲炎夜長臂一撈,徑直將夏雲初的腰肢帶進自己懷,屁股坐在了他的勁腿。
夏雲初剛才那一點點溫情全部都煙消雲散,這個男人每次只要說讓她乖,註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的。她只想一搬磚拍在男人的腦門,讓他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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