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監護室裏面。
姚若藍一覺醒來的時候,身邊早沒有了厲炎夜的身影。
她張嘴暗罵了一聲:「該死的!肯定又是去找夏雲初那個白蓮花去了!」
她匆匆忙忙從陪護床爬起,頭也不回地朝着外面沖了出去。
她走得很急,甚至沒有看病床的厲天昊一眼。
如果她看了,一定會發現,厲天昊的目光一直,一直都深深追隨着她,凝望着她。
他看了她很久,從她睡着,再到睡醒睜開眼睛罵厲炎夜的那一刻。
姚若藍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估計她是想不起,還有自己躺在病床。
她的心裏,沒有他。
厲天昊的心情忽然沉下了大海,再次冰封起來。
光是今天發現的真相,儼然已經超過了他這個病重之軀所能承受得住的範圍,可是他仍然是在強裝鎮定。
飛快衝出醫療室的姚若藍,差點撞了已經回來的厲炎夜。
她迅速地揪住厲炎夜的西服,帶着怒意追問道:「厲炎夜,你偷偷摸摸哪去了?!」
厲炎夜只是冷冷看了這個女人一眼,連回答都懶得回答,一副你「管不着」的慵懶模樣,
「是不是又去找夏雲初那個綠茶婊了?」
「什麼綠茶婊,紅茶婊,黑茶婊我都找了,怎麼樣?」
厲炎夜玩世不恭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姚若藍,「你是不是又去跟夏雲初做過了?!」她吼叫的聲音幾近崩潰。似乎下一秒會將這個鬧個天翻地覆。
其實厲炎夜倒是不在意姚若藍會鬧,可是有人會在意,甚至會因為這個傷了他的心。
厲天昊是這樣一個總是拿着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的人。
看了一眼靜謐的醫療室,再把目光落在幾乎失控的女人身,聲音低嘶:「你覺得以我的戰鬥力,下一趟樓能夠完事?」
那個失控的瘋女人的情緒終於緩和下來,噗嗤一聲笑了。
「我不信,除非你給我聞聞!」姚若藍像是一支嬌媚帶刺的玫瑰,緊緊地依偎進厲炎夜的懷裏。
「夠了,姚若藍要是你再鬧騰,我將你從這裏丟下去,十二樓的高度我恐怕你活不了!」
厲炎夜暴戾地將姚若藍那隻不安分小手給扯了出來,卻不想帶動了某處的疼痛,讓厲炎夜倒吸了一口涼氣。
「折騰到你自己了吧?呵呵呵呵……」姚若藍嬌媚地笑道,像一隻千年妖精一樣迷惑人心,可惜,迷惑不了厲炎夜。
厲炎夜只是給了她一個冷冷的眼神,直接朝着醫療室走去。
如果不是因為大哥厲天昊對這個女人愛之入骨,或者是他不想讓厲天昊的人生沒有了盼頭,姚若藍早在厲炎夜的手死過千萬次了!
此時的醫療室裏面,厲天昊正在閉着眼睛裝睡。
剛才姚若藍跟自己的弟弟厲炎夜在門外打情罵俏的話,他不可能聽不到,他嘴巴不好,可是耳朵還是靈的。卻進一步證實了姚若藍跟自己的弟弟的關係真的非同尋常。
忽然間,厲天昊不知到自己應該怎麼樣去面對他們兩個。感覺自己像一個多餘的人,橫在間的一個電燈泡,本不應該存在。
所以他選擇了裝睡。
厲天昊的病床旁邊的桌子,那隻大白不倒翁還在搖搖晃晃,證明厲天昊剛才沒有入睡。
他的假寐讓厲炎夜知道了一件事,大哥最終還是發現了他跟姚若藍那一點燃的關係。
其實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這樣可以讓厲天昊看清楚,姚若藍是一個多麼虛偽的女人。
厲炎夜是不會永遠都將一個傷害過厲天昊的女人留在他身邊的。姚若藍這一顆大毒瘤,他是一定會拔除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動作太猛的話,他擔心自己大哥不能承受得住再一次傷害,無論身體還是心裏。所以得慢慢來。
厲炎夜不知道的是,厲天昊到底被傷到什麼程度。
從他裝睡的行為來看,這種以迴避的方式是他在將自己心的痛苦,一一都忍住,甚至是不敢去面對。
厲炎夜沒有揭穿他裝睡的行為,只是順手將桌子那隻還在搖晃的不倒翁大白拿到了自己手。
胖乎乎的,又白又呆萌的樣子,讓人看了很舒服,很暖心。
厲炎夜頓時想起了夏雲初那個白痴女人。
她是那種該乖巧的時候桀驁不羈;該裝傻的時候,給你耍小聰明,有時候還會伸出她的利爪。
跟着進來的姚若藍看着厲炎夜盯着手裏的小玩偶,頓時有點疑惑:「你們兩兄弟怎麼都喜歡盯着這麼幼稚的玩意看?」
說着想要前來搶。
厲炎夜的身手怎麼會讓她搶到呢?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姚若藍伸過來奪取的手。
「為什麼?這其的原因恐怕你姚若藍這輩子都不會懂!因為你的心是冷的,鐵石心腸!」
厲炎夜冷冷說道,俊臉面滿是深沉。
姚若藍的手僵在了半空,怔怔地看着厲炎夜那張出色的俊臉,似乎是懂了他的話,又似乎還有點疑惑。
學校的夏雲初在下完兩節課的時候,開溜了。她當然不會傻到在學校裏面等那個男人過來帶她去開房。
以前太傻太天真,現在已經不會犯賤了!以前的犯賤當是買年少無知的教訓吧!
她回到厲家的時候,正好看見了厲天昊從軍區總醫院裏面回來了。
情緒不太好,一直盯着手的大白不倒翁,似乎是在看它,又似乎是穿透了它看別的東西。整個人像是籠罩在一片陰霾。
夏雲初隱隱約約感覺到厲天昊的不開心是跟姚若藍有關,難不成是因為他已經發現了厲炎夜跟姚若藍之間的曖昧?
可是算是發現了也不足為,因為姚若藍跟厲炎夜他們之間的那種小動作,想不讓人發現都難。
而且今天厲炎夜還有姚若藍是一起護送厲天昊去醫院治療的。
夏雲初沒有明面嘆氣,只是在心裏深深嘆了一口氣,靜靜地走到厲天昊的輪椅邊。
她沒有開口,也沒有想要打擾厲天昊思緒的意思,她只是靜靜地蹲在輪椅旁邊,陪着厲天昊一起看着手的大白不倒翁。
「雲初,你回來了?」
厲天昊仿佛才從自己的思緒回過神,一抹濃重的憂傷還殘留在眼底,醒過來發現半蹲半跪在自己身邊的夏雲初。
「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再跪在地了嗎?太涼了,快點起來。」
厲天昊總是那麼好,那麼溫潤,可是為什麼姚若藍是不喜歡他呢?夏雲初不懂這一點,正如她也不懂為什麼自己會愛厲炎夜一樣。
他們都是飛蛾,奮不顧身地想要撲火。
可是厲天昊這時候的聲音仍然是低沉到極點。
「少奶奶回來了?正好,這是剛剛做好的紅豆派,給你先吃點墊着肚子,晚飯還有一會才能好呢。」
黃媽將做好的紅豆派送了過來,放在夏雲初的手邊。
「謝謝黃媽。」夏雲初說了一句謝謝,其實她是真的有點餓了,拿起紅豆派咬了一口,發現真的很美味,外脆里嫩,美味極了。
「對了,天昊,你等我一下!」
夏雲初說着,動作迅速地從地站了起來,然後朝着廚房小跑過去,等到她回來的時候,手已經多了一個小勺子。
夏雲初將紅豆派折成兩節,一截大一截小,小的塞進自己的嘴巴。大的拿出勺子,將間大片的紅豆給颳了出來,送到厲天昊的嘴邊。
「天昊,這個軟軟糯糯的,很好吃,你可以吃的。」
夏雲初的微笑很暖,如同純潔的天師一般,不帶半點凡塵的俗氣。像晨曦一樣,溫暖厲天昊千瘡百孔的那顆心。
「雲初,你……真的是一個善良的好姑娘。」
厲天昊由衷的讚美着夏雲初,並且再一次感嘆自己當時的眼光準確無誤。
「啊,才不是這樣,我只是較喜歡吃外面的殼哈哈哈。這樣都可以換來天昊的讚美,真是不好意思。」
夏雲初說着一個彼此都懂的善意的謊言,繼續用勺子將其他紅豆派的陷給挖了出來,通通都給厲天昊吃。
厲炎夜回到家,看到的是這麼溫馨的一幕。
忽然發現這個白痴女人真是越來越順眼,越看越討人喜歡。
其實不止是因為她的溫暖和善良,她身有一種讓他迷戀的感覺,像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好好去憐愛一番,親她,吻她,讓她跟自己一樣情動!
本來沒有什麼胃口的厲天昊看見厲炎夜回來,他再次吃了夏雲初餵過來的紅豆泥。
以此掩飾自己不愉快的心情,他不想讓弟弟厲炎夜看出來自己的不開心。
聽着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夏雲初不用回頭都知道是那個男人回來了。僅僅是從餘光,她都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那個男人。可是她沒有側過頭去看他。
想到今天在學校裏面他說的話,夏雲初忍不住心疼。
說什麼自己死了的混蛋話!年紀輕輕大把好時光,說什麼死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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