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混蛋親爹沒有死,是不是很高興?」
厲炎夜試圖讓父子重逢變得不那麼悲壯,所以用幽默的語氣問道。
「嗯嗯!很高興!」
小傢伙緊緊抱着親爹厲炎夜的腰,將小臉深深埋進親爹的小腹。
「走……我們回家!」
厲炎夜並沒有去追問為什麼沒有人來阻止他的離開。
從祭祀室出來,他沒回過頭,一眼都沒有。
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東邊的天空泛起了魚肚白,很快變成一大片的淺藍。
一道刺目的朝陽在不斷變化的紅霞躍然而出,綻放屬於它的光芒。
厲炎夜一家三口在晨曦沐浴着,也相互攙扶着,向着思佩堡的大門處走去。
看到過來接應的霍沉之後,夏雲初才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在車前,夏深小朋友忽然轉過身,向着思佩堡裏面的人,揮了揮自己的小手,又凝視了片刻,才有點依依不捨地轉過身。
而厲炎夜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只是往前走着。
而富安也一直沒有露面。
霍沉將奄奄一息的厲炎夜送車,交到富安手裏的時候,厲炎夜下意識伸手想過去給富安一巴掌,可是到了他的臉,卻成了乏力的撫下。
厲炎夜乏力地責問:「你這個傢伙,怎麼現在才來?」
「現在來也不晚,你不是還沒死嗎?」
富安詼諧一聲,將厲炎夜輕輕安置在改裝後的氣墊,儘量讓他傷口舒服一點。
等到媽咪夏雲初車後,夏深小朋友才願意讓富安抱去。
一雙已經被清洗乾淨並且消毒的手,在厲炎夜的身游弋着,似乎在給他檢查傷口的情況。
「疼吱一聲。」
是富安那雙修長的手。
確實很痛,在富安的手觸碰到其一處傷口的時候,厲炎夜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呃……」
一旁的小傢伙連忙衝去,將富安那隻弄疼他親爹厲炎夜的手給緊緊按住。
「你是誰?為什麼要弄疼他!」小傢伙態度十分惡劣地問道。
因為厲炎夜疼了,所以他不喜歡這個弄疼他親爹的怪叔叔。
「心疼你親爹?」
富安輕聲笑了笑,他不是第一次見小傢伙,可是小傢伙卻是第一次見到他。
「別擔心,我可是你親爹連生命都可以託付給我的人!」
他只淡淡安撫了一句,卻讓小傢伙意識到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有多麼密切。
不過不僅是厲炎夜相信富安,連夏雲初也深信不疑。只要厲炎夜到富安的手裏,他才會平安無事。
夏雲初是這麼認為的。
她臉的淚痕未乾,越野車已經開動,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逐漸遠去的思佩堡。這是她跟兒子居住了五年的地方。
其實現在的夏雲初心裏是酸酸的,可是更多的是五味雜陳。
「富安……幫我照顧好她們母子,我有點……有點累,想要睡一會。」
這一場折磨,算是透支了厲炎夜的大部分體力,更是透支着他的生命,所以厲炎夜放鬆下來之後,很想沉沉地誰一覺,誰都不要來打擾他。
富安一隻手護在厲炎夜的心臟方,淡聲道:「要是你睡着了,我立馬將你的妻兒丟下車!」
「你這狗……狗東西!」
富安嗤笑一聲:「都快斷氣了,還有力氣罵我?」
他的手卻是時不時在厲炎夜頸部的大動脈處輕拍。不知是在不讓他睡覺,還是生怕他斷氣。
富安的手忙着護着厲炎夜,雙眼卻是落在夏深小朋友身。因為小傢伙也緊緊盯着他。
富安難得露出一個笑意,「擔心你親爹會死?」
小傢伙只是緊緊抿着嘴唇,似乎覺得這個叔叔很怪,跟老十二他們完全不一樣。
富安看着欲言又止的小傢伙,又安慰一句:「放心,有我在,你親得是不會死的。」
「既然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早點救他呢?」
小傢伙輕聲問道,他不清楚富安是什麼人,也不清楚他好不好相處,可是本能告訴他,富安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厲害是厲害,可是我怕我打不過你義父啊!」富安還是笑着說道。
小傢伙忍住沒給他白眼,只是嘟囔一聲:「真是膽小鬼!」
富安看着他,又問:「那你是向着你義父的,還是你親爹?」
小傢伙扁扁小嘴,沒有繼續說話。
富安的注意力則是放回了厲炎夜身,嫻熟地給他打了一支抗生素,再吊維繫生命的營養液。
小傢伙看着他這麼嫻熟的手法,才相信了那一句『可以將生命託付的人』。
注射進去的藥物似乎生效了,厲炎夜的呼吸都變得平安不少。此時在富安的一邊勁腿沉沉睡去。
「你真的打不過我義父嗎?
小傢伙還是有點不甘心,難得自己重新開口。
富安不答反問:「怎麼?你是希望我打敗你義父?」
小傢伙怔了怔,心裏卻覺得這個富安叔叔真的是深不可測,似乎他能夠看出他的小心思。
他之前在兒童房裏被關了十幾個小時,並不清楚期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為什麼義父忽然會願意放掉厲炎夜,還有他和媽咪夏雲初。
可是他是想着,能有一個能夠打敗義父的高手,來保護着厲炎夜,這樣好了。
直到重新回到s市,夏雲初的心裏還是沒有辦法變得寧靜。
過來接應的小車已經平穩停在厲家的小區。
「厲炎夜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必須要將他帶去我的地方治療。」
富安淡聲說道,隱約間帶着一種自信的語氣,似乎只要厲炎夜在他手,絕對能夠活過來。
懷裏的兒子已經沉沉睡了過去,夏雲初看着他的小臉,苦笑一聲:「我有我的兒子足夠了。」
還沒等富安下什麼逐客令,夏雲初抱着小傢伙從車裏下來,
看着夏雲初母子向小區走去,小車才迅速開離。
夏雲初感覺到身後的車已經沒有了蹤影,遂停下了腳步。
看着裏面的別墅,緩緩吐了一口濁氣。
厲家,是不屬於他們母子的歸宿的!
而且自己跟厲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從出了思佩堡,將厲炎夜交到霍沉手的時候,她這個蠢女人的任務已經完成!
現在她跟兒子已經自由了,又怎麼可能再度回去厲家那個火坑?
夏雲初低下頭,緩緩在兒子夏深的小額頭親了一口,喃喃自語:「深深……我們自由了!」
他們再也不必寄人籬下!也不必過着提心弔膽的生活,那種被囚禁的感覺終於可以消失了。
兩行清淚在夏雲初的臉頰緩緩而下,她知道,這一刻的淚水是為了跟過去坐一個告別。
他們會用完完全全的熱情去迎接接下去的新生活,他們會過得很好很好!
她最美好的六年光陰,這樣葬送了。可是她覺得是值得的,因為她收穫了一個又聽話又懂事的兒子!
「深深,媽咪帶着你到彎彎阿姨家先蹭幾天飯好不好?」
沉睡的小傢伙自然是回應不了的,不過他吧唧着小嘴,好像覺得媽咪這個提議不錯。
不過除了梁彎彎那裏,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去哪裏了。
厲家這一段『旅程』已經完畢,也是時候說再見了。她所有好的,不好的過去,都說再見了。
夏雲初吃力地抱着兒子夏深,一步步向前走着,似乎每走一步,他們距離自由近一步。
才小產了一個月的夏雲初身體有點吃不消,走了這麼長的路。還是抱着兒子夏深的情況下。這一段時間來為厲炎夜奔波勞累,算夏雲初是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住了。
在路,夏雲初一直在跟熟睡的兒子說話,不過是一些自言自語而已。
「深深,媽咪跟你到彎彎阿姨家蹭幾天,然後媽咪去找工作,然後再給我們家的親親兒子找一個好一點的幼稚園……會有很多年紀相仿的小夥伴跟我們家深深玩哦。我們可愛的深深一定能夠過得很開心的!」
「你放心哦,媽咪一定能夠養活深深的……」
夏雲初的氣息有些不穩起來,她頓了頓腳步,再次在兒子的小臉親了一口。
將防盜門打開的梁彎彎終於再度見到夏雲初,頓時便哽咽道:「雲初,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將你趕走的……」
梁彎彎道歉的話語還沒說完,看到夏雲初懷裏似乎抱着什麼。伸手將覆蓋在面的外套掀開之後,看到了一個帥氣無的小正太!
「哇,這麼帥的小娃娃,是你的親兒子深深?」
梁彎彎方才的傷感全部都不見了,只顧着從夏雲初的懷裏強行將小傢伙抱了過去。
「哎喲喂,小正太,快讓彎彎阿姨親一口!」
梁彎彎也顧不得小傢伙還在酣睡,一連在小傢伙的小臉親了好幾下。
小傢伙似乎也察覺到了,只是不舒服地挪了個位置,再繼續睡下去。
「天哪,你怎麼生的?好萌好萌的小正太啊!要融化我的心了!」
梁彎彎確實喜歡小傢伙喜歡到了極點,頓時恢復了以前的爽朗還有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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