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先別管厲炎夜會做什麼選擇了。把自己的肚子填飽最重要!」
夏雲初故作輕鬆地繼續給厲天昊餵着菌菇湯,將碗裏的菌菇細心地隔成幾小段餵給他。
厲天昊聲音不太真切地問道:「孩子四個月了吧?」
「是的,再有六個月他可以出來喊您大伯了。到時候您可不許嫌棄他啊。」
「傻孩子,知道你壞了炎夜的孩子之後,我都不知道有多開心,怎麼會嫌棄自己的親侄子呢?」
厲天昊的話確實是發自內心的喜悅,落在夏雲初的心裏,很溫暖,可是同時也很心酸。
孩子的大伯對這條小生命都這麼期待以及欣喜,可是作為父親,他卻……
現在夏雲初只是希望肚子裏的寶寶,不會給厲炎夜的選擇造成任何的困擾。他心裏怎麼想的,怎麼做吧!
可是夏雲初心裏其實也想活,想讓自己的孩子活下來。
「大哥,如果我肚子裏的孩子能夠平安出世的話,我將他過繼給您當兒子好不好?我做了檢查,醫生說是一個很健康的男孩呢!」
夏雲初的大眼裏壓抑着熱淚。
厲天昊微微一怔,然後笑開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有炎爺這個親爹,怎麼過繼給我?我是他的大伯啊。」
「抱歉……」夏雲初諾諾地說了一句。她知道算逃過了河屯這一劫,厲炎夜也不會原諒她的了。恐怕這輩子都不會。
「不用擔心,你跟肚子裏的孩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厲天昊像是在暗示什麼一樣一直安慰着夏雲初。
「你跟炎夜要好好過日子。這個臭小子的-脾氣很暴躁,你儘量遷他,包容他多一些。其實也不用太害怕他,他是一隻紙老虎,用強硬的外衣將自己包裹住而已。小時候那麼倔,最終還不是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
如果剩下夏雲初兩母子這個選項,那麼厲炎夜不用這麼糾結了。
厲天昊此時笑得很安詳,非常柔和。
有這樣兩個親人陪伴着自己的弟弟,他算走,也能夠走得安詳了。
……
厲炎夜在婚房面前駐足了片刻,最後還是選擇走了進去。
二樓主臥室,是厲炎夜跟夏雲初的婚房。
裏面一如既往延續着喜慶的氣息,都半年過去了,大紅的喜被重新被黃媽換了去。
厲炎夜不記得那個小傢伙是不是在這裏跟夏雲初那個女人造出來的。只是每次跟她歡愛的時候,她總是不願意的樣子,一直在推搡。所謂的危險系數最高的欲拒還迎。
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真的傻還是假傻,不知道男人在那種狀態下,這樣的欲拒還迎只會增添他的征服欲?
厲炎夜將自己的身體放縱地扔了下床,想要感受一下這個婚房裏面的喜慶氣息,可是似乎這裏只是徒有其表。
自己腦海里,還是那個女人染血的小臉,還有無助麻木的眼神。可是她明明那麼倔強又堅韌不是嗎?
算被自己欺凌成這樣,最後還是會說出好好照顧他大哥的話。只要她有飯吃,不會讓厲天昊餓着。能夠像他一樣去照顧他大哥。
傻,太傻了。傻到厲炎夜忍不住為她心疼了。
側過頭的時候,厲炎夜看到了放在貴妃椅旁邊的三角櫥櫃面,有兩瓶紅酒,還有兩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玻璃杯。
厲家因為厲天昊,沒有給厲炎夜跟夏雲初舉辦婚禮,因為種種原因,甚至連一張結婚照都沒有拍。
黃媽給厲炎夜跟夏雲初準備了兩瓶紅酒,希望能夠在他們的新婚之夜助助興。誰知道夏雲初被這個厲炎夜嚇到從二樓直接跑了下樓求救。
而這兩瓶紅酒一直都擱置在這裏了。
厲炎夜從床翻身而起,然後向着紅酒的方向走了過去。
當時沒有用的紅酒,現在正好派用場。他需要用酒精來麻醉一下自己。
水晶杯拿在手,玲瓏剔透,映着裏面妖冶嫣紅的紅酒,立即多了一種高貴的矜光。
厲炎夜看着裏面酒紅的液體,感覺它快要將自己的靈魂都給吸了進去。這是吸血鬼的嘴巴。
濃醇清冽的酒液從喉嚨滑下,冰涼舒適,一下子平息掉厲炎夜心頭的火氣和苦悶。
所以厲炎夜乾脆半躺在貴妃椅,一杯接着一杯自斟自酌起來。
「這位先生是不是應該去看看耳科?您哪只耳朵聽見我說嫁進來是另有所圖?」
「我可是你嫂子,不叫嫂子也最起碼有最基本的尊重啊。」
「厲炎夜,你喜歡孩子嗎?」
「難道你這輩子都只為你哥而活嗎?」
「厲炎夜,那你需要我為你生孩子嗎?」
他不是不喜歡孩子,也不是不需要她為他生孩子。
而是他厲炎夜,不配有孩子罷了!
都說有心事的人容易醉,酒精漸漸腦,厲炎夜眼前開始變得模糊。
其實有時候只有一顆純真無邪,沒有勾心鬥角的心,是一種福氣。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着,什麼都不想,不去管!
厲炎夜乾脆直接將紅酒瓶對着自己的嘴巴喝了起來,他喝得很大口,沒幾口已經一瓶紅酒見底了。
厲炎夜腳步開始踉蹌,想要跨過貴妃椅去拿三角櫥櫃面的另一瓶紅酒。只不過那紅酒似乎自己長了腳。厲炎夜越是伸長手臂,那瓶紅酒跑得越遠了……
恍恍惚惚間,厲炎夜似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婚房沒有開燈,外面的月光罩在那人身,酒精的作用之下,厲炎夜不知道自己看見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咦,是富安?你活過來還是我死了?」
厲炎夜並沒有醉,其實不過一瓶紅酒,這麼點酒還沒能將他這種經常跟墨塵泡魅色的人給灌醉。只是剛才酒不醉人人自醉。
眼前的人影,明顯是富安。
「我死沒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自己還沒死行了!」
富安沉沉開口,一貫的冷清語氣,接着將那瓶紅酒拿開。
刺眼的燈光忽然亮起,將整個房間都炫白了。
「你特麼快關燈!開燈做什麼?!」厲炎夜有點不適應地用手擋了擋突如其來的光亮。
富安一動不動,他這樣靜靜地看着借酒消愁的厲炎夜,這麼有點頹廢的厲炎夜。
此時此刻,厲炎夜是討厭富安的,為什麼他連這麼短暫的逃避時間都不給他?!
厲炎夜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太陽穴,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讓自己清醒一點。
「趕緊把你衣服脫了!」厲炎夜忽然冷聲開口。
富安着實一怔,這個厲炎夜是真的醉了還是醒着?
「你不脫是嗎?我幫你!」厲炎夜忽然朝着富安沖了去,徑直將他身的衣給推到了鎖骨處。
「很好……沒有受傷!」厲炎夜近乎是呢喃的聲音,然後忽然又是一記狠狠的右勾拳,向富安的腹部狠狠打去。
富安算在厲害,他也是個人,被猝不及防地偷襲了一下,他也會疼。
更加沒想到厲炎夜會像發了瘋似的偷襲他。
吃疼之後富安蜷着身體往後退了一大步,避免這個陰晴不定的厲炎夜再度偷襲他。
「王八蛋!狗日的!老子差點被河屯玩死了,你還有心情跟老子裝死?害老子在殯儀館裏面掐了半天的屍體,你特麼怎麼不真的死了?!」
厲炎夜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富安知道厲炎夜已經醒了。
他知道厲炎夜過去殯儀館,對於他在那裏摸屍體的事情他也知道。連他說的話,富安都聽到了。
「不是讓你做個選擇,這樣都能被玩死?你也太差勁了。」
富安冷嗤,彎下腰不知道從帆布袋裏面拿出了一個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是氣釘槍。
「夏雲初懷孕了。」沉默了幾秒之後的厲炎夜緩緩開口。「孩子都快四個月了。」
拿着氣釘槍的富安動作一頓,語氣依然冷漠,「恭喜你當爸爸了。」
然後又補了一句:「確定自己不是喜當爹?」
厲炎夜被他這句話說的一怔,什麼時候富安居然也會說冷笑話了,而且這個笑話還非常冷。
不過其實富安這句冷笑話只是為了轉移厲炎夜的注意力,讓他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給他扎了一針。
「撕拉」一聲,厲炎夜左肩的襯衣被撕了下來,富安頓時手疾地將一枚東西打進厲炎夜的肱二頭肌里。
不讓厲炎夜有任何反抗的機會。要知道想要讓厲炎夜心甘情願打這一枚東西,簡直摸老虎的p股還難。
再說富安還寧願去選擇摸老虎的p股!
冷不防被扎進這麼一枚東西,厲炎夜任何人都會不舒服。
「你幹什麼?」厲炎夜本能地正當防衛,直接給拿着氣釘槍的富安一腳側踢。
已經達到目的的富安料到厲炎夜會襲擊他,然後迅速地側身閃開了。可是又擔心他手臂的傷口,想要看一眼,最後還是被厲炎夜踢了。踉蹌了幾步才穩住了身體。
「嘶……到底是什麼東西?!」
厲炎夜下意識去活動了一下左肩,肌肉被破壞,一定會疼的,所以他直抽氣。
「一枚很厲害的小東西,連金屬檢測儀都檢測不出來的。傷口會在24小時之內癒合。我會在你進去河屯的老巢之後再啟動。」
「這是專門給你收屍的,希望能夠收個全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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