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素日裏也不是很親近,二公主坐了一會就走了。
三格格被留下來,叫她和八阿哥玩耍去了。
「主子,奴才瞧着,三格格是有話說。是她去找了二公主一起來的。」阿圓道。
「她大約是想問裕貴人,她不問出來,就當不知道吧。」葉棗也看出來了。
可三格格膽小,不敢問。二公主當然也心裏有數,犯不上問一句。
「七阿哥可好?」葉棗又問。
「回主子的話,七阿哥有奴才們陪着,又每日裏讀書,倒是很好,也問過,不過知道眼下見不着也就那樣了。」
主要是,伺候阿哥的奴才們盡心,平日裏雖然裕貴人不許他親近奶娘,可到底一天裏,和奶娘在一起的時候更多。
又有小夥伴陪着,就沒有多想念裕貴人。
不過也可能是一時半會想不到吧,等想到了,也是要難受的。
親額娘就是親額娘,畢竟與旁人不同些。
「給他們拿去些吃的,叫人好好看着,別叫八阿哥欺負了三格格。」
她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八阿哥個孩子有時候欺負人也是一絕。
就說七阿哥吧,動不動就被他欺負了。
「奴才已經叫人去了,依着奴才看,八阿哥倒是不會欺負三格格,他喜歡三格格呢,一口一個妹妹的叫着呢。」阿圓失笑。
「明明是姐姐,非得叫妹妹,這哥兒倆真是一個路子。」葉棗也搖頭。
葉棗起身:「外頭終於是太陽好,我出去走走。園子裏的花花草草都被這一場雨淋的不剩下什麼了吧?」
「回主子的話,這雨下的雖然多,但是不大,園子裏花還是有的。紫薇開的還好呢,菊花也不少了。薔薇昨兒個奴才還瞧見了,雖不及往年的多,但是也還能看一看。」
「叫你說的這麼熱鬧,那就去看看吧。叫人去錦妃和祺嬪那看看,誰有空就陪我坐坐。沒時間就不必來,叫她們不必客氣。」葉棗擺手。
她扶着小亭子的胳膊,一路順着碧月樓出去,往東邊去。
誇過一坐拱橋,就是湖山在望這裏了。
這裏有不少薔薇花,幾個木亭子架着,那花雖然乍看上去有點稀稀拉拉的,的確比去年少。可是卻開的很艷麗。
「就這吧,我就這裏站會,走會,這幾天總是窩着也不好。」葉棗繞着一處亭子慢慢走。
不多時就見錦妃和祺嬪都來了。
兩個人請安之後,錦妃問道:「臣妾本就想去瞧您的,只是聽聞二公主和三格格去了,就沒去,您可好些了?」
昨兒個叫太醫,院判都去了,沒人不知道的。
「不礙事,你們都不忙?也是客氣,誰有空就來,沒時間就不來。」她懶得管事,很多事都是這兩個人管着的。
「也沒什麼事,臣妾剛才就在錦妃娘娘處,就是打算等格格們回去了,就來瞧您,不料倒是您先叫了我們。」祺嬪道、
「那也好,來了就坐坐,我也走了一會了,這裏景色還不錯,咱們說說話,賞賞景兒。」葉棗擺手。
兩個人謝過,就與她一道坐在亭子裏頭。
微風吹來淡淡的薔薇花香,葉棗聞了一大口:「感覺舒服多了,路上幾天下雨,在熱河也下雨,真真是不舒服極了。這會子可算是好了。」
「可不是麼,在宮裏的時候,每天下雨,都不能出去。真真是悶死了。」錦妃笑道:「如今好了,也不下雨了,園子裏景色又好。」
「今年就住這裏了。等二公主和三阿哥大婚之後,就沒什麼事了。頒金節過年都在園子裏。明年秋天再回去。你們也能多享受些。」
雖然皇宮更大,可是太過於密集了,不如園子裏自在舒服。
兩個人自然是喜不自勝。忙都謝過了。
「你們來時,裕貴人如何了?」葉棗問道。
「臣妾之前叫人去瞧了,倒是還好。只是精神不太足的樣子。不過想必是受驚嚇了。她身邊的人里,去了兩個。」
挨了打,一路被趕回來,受不住也是有的。
葉棗表示知道了:「你們大約還不知為什麼,三格格在她面前磕破了頭,額頭上留下一個不小的疤痕。太醫的話說,以後也是去不掉了。只能淡一點,小一點。」
兩個點頭,這就對了。
一個貴人,本就沒有資格養孩子,又叫孩子在她臉跟前出事了,那還能好?
「往日裏,就覺得三格格和七阿哥不像是一胎生的。三格格膽子小了些。後來才知道,那些個嬤嬤也不盡心。」錦妃嘆氣。
統共就這麼兩個孩子,偏還有一個不上心的。
女兒怎麼了?她打小受過因為是女兒身被輕賤的苦,自然是最不喜歡這樣的人了。
「世間女人有時候真是悲哀。千百年來,男人輕賤女人。重男輕女。男人這麼做也罷,可最可悲的是男人畫下一個圈子。自有女人尊守着,也約束後輩女子們。從古至今,女戒女訓女德列女傳女四書都是出自女子之手。那些女人為了討好男人,寫下這些狗屁不通的東西,不知道殘害了多少女子。要是有十八層地獄,這幾個寫下這種東西的人,是永世也出不去的。」
錦妃實際是沒看過這些書的,所以她有點不清楚。
祺嬪卻是最贊成了!
「娘娘可是說對了!其實臣妾家裏還好,雖然是商戶,可阿瑪和祖母開通,額娘也是個大大咧咧的,我們姐妹倒是沒有怎麼讀過這些東西。小時候日子也算是無憂。可我有個姑姑,出嫁七年就沒有了。留下一個表姐,也是個苦命的,前年傳話進來,也沒了。」
祺嬪嘆氣:「臣妾那姑姑嫁給那麼一家子把規矩看的很重的人家。當年也是祖父昏頭,只看着人家是耕讀之家。」祺嬪臉色難看,沒忍住呸了一聲:「什麼耕讀之家。就是種地的!略認識幾個字!臣妾是不鄙視種地的,也不鄙視認識字的。可一家子老爺們兒什麼都不做,成日家只會讀書又不能考取功名,家裏的苦累活計都是女人做,我那姑姑嫁過去那年,就活生生累的小產了。就這樣還是我家裏嫁妝豐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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