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裏,葉棗跟往常一個時間醒了。
剛用過早膳,感嘆了一句,早膳還是一樣的豐盛,就聽琥珀進來道:「姑娘吉祥,李主子那來人傳話,說是叫後院裏的主子們都去百花閣說話呢。」
葉棗點頭應了,心說,來了。
這就是要見那位姜嬤嬤了吧?
「來,給我梳妝吧。」葉棗道。
阿圓和阿玲過來,詢問:「姑娘想怎麼打扮呢?」
「跟平時差不多就是了,不必刻意低調,我也不能裝一輩子。」該有的架子還是要有的。
她到底如今是四爺最寵愛的女人,要是刻意低調了,倒是叫人覺得裝,也叫人厭煩。
阿圓點頭,阿玲更是不想什麼。橫豎她沒有姑娘和阿圓聰明,她們覺得對,那就肯定對。
不到一刻鐘,葉棗就打扮好了。
桃紅小襖子,米色裙子。
一字頭上是一支赤金鑲嵌粉晶的釵,雕刻的是一朵海棠花的樣子。再配上碎粉晶做的珠花兩朵就夠了。
耳朵上,是一樣的赤金鑲嵌粉晶海棠花耳墜子,不大不剛好搖晃在耳際。
手腕上,左邊一對白玉鐲子,右邊是赤金蝦須鐲。左手食指戴了個素銀的戒指,就打扮好了。
「走吧,一會該熱了。」葉棗看了看外頭的天,笑了笑。
一行人從花園穿過去,很快就到了百花閣。
百花閣里,葉棗不是最早,也不晚。
宋格格和許姑娘還沒來呢。
葉棗給李氏見禮之後,又給耿格格見禮。武格格禁足還滿時間呢,自然不來。
又跟張氏見了平禮,這才鄭重對着上首坐着的姜嬤嬤道:「奴才給姜嬤嬤請安了。」
姜嬤嬤笑着起身:「奴才受不起,姑娘果然光彩照人。」
葉棗害羞,垂下眼。
這位姜嬤嬤,倒是面善呢。
不過,聰明人也不需要板着臉,且看手段吧。
「喲,姜嬤嬤您可不知道。這葉氏,是我們爺的心頭肉,最是疼愛不過了。您瞧這一身打扮,嘖嘖」李氏笑道。
「李主子說的不錯,這一身,是素淡了些。不過,葉姑娘到底知道身份,這就很好。只是,年輕人,不必如此素淡,奴才瞧着,這頭上再多上一兩件東西就更好了,這正是七月里的天兒,外頭花兒朵兒的多,摘幾朵新鮮的戴多好看?難得葉姑娘長得美。」姜嬤嬤笑呵呵的。
一副真是要打扮葉棗的樣子。
眾人其實心裏都想着,只怕是今兒,姜嬤嬤就要難為葉棗了。
誰料,她不走尋常路。
這一番話說出來,還算是誇了葉氏知道本分!
真真是無話可說了。
「叫嬤嬤說的,奴才無地自容了,奴才以後一定好好的打扮。也請嬤嬤指點才好呢。」葉棗十分上道的福身。
這嬤嬤,不管是做戲呢,還是做戲呢,最起碼,這一開始就表示出來了,不會與她為難。
那就好。
各不相干最好了。
李氏恨的牙痒痒,她可是記得當年,她穿了一身橙紅的旗裝,就被姜嬤嬤訓斥不懂規矩。
如今,這葉氏這麼打扮,怎麼就素淡了?
她當初還是格格,如今葉氏只是侍妾!
「姜嬤嬤多年不見,倒是性子不一樣了。我可記得,當年嬤嬤最是知道規矩了。就是我啊,也在您手裏戰戰兢兢的呢。如今嬤嬤年紀大了,倒是慈善了。」
這話,是李氏諷刺姜嬤嬤老了,管不了事了。
連葉氏都不敢管了。
「是啊,我如今是越發老了。要不是四爺叫我進府來,我也不敢來。老天拔地的了,來了不是添亂麼?哎,李主子尊貴,是瞧不上我這老婆子了。」姜嬤嬤不動聲色,說笑間,就叫李氏面色難看了起來。
她就算是嫌棄死了這個老虔婆,也不敢落人口實啊!
「嬤嬤這話可是打我的臉,我豈敢啊!」李氏尷尬道。
這時候,宋格格和許氏來了。
宋格格倒是還是平時的打扮,這許氏
今兒就意味深長了。
對比一下與平素差不多的張氏,張氏是商戶出身,不過她進府是帶了銀子的。
雖然是侍妾,可也不算過的艱難,頗有幾件好東西。
跟着耿氏,耿氏從不難為她,她也算是光鮮了。
不過,再是光鮮,肯定不及葉棗有好東西。
多少是有些灰頭土臉的意思。
可勁兒的許氏玉寧,更是素淡的不能看了。
她一身淺粉色旗裝,都是洗的有些變色的。一字頭上,是素銀簪子,臉上粉黛未施,頗有些不好看。
她是揣度姜嬤嬤的心思來的。
姜嬤嬤過去還在阿哥所的時候,最是討厭四爺跟前的丫頭有不該有的心思。
也最是常說,奴才就是奴才,要有做奴才的樣子。
她如今是侍妾,自然不敢太張揚了。
一進來,一邊請安一邊打量了一下葉氏,就心裏笑開了。
這葉氏,絕對討不了好。
姜嬤嬤下手可不輕,只看葉氏如何應對吧。
反正,這兩個,折了哪一個都一樣!她一樣討厭她們!
「宋格格不必多禮,這是哪一個?是丫頭?這話要跟你們福晉說道說道,怎麼丫頭的衣裳都不好好置辦了?穿的這麼寒酸」姜嬤嬤看了一眼玉寧,就皺眉。
「回嬤嬤的話,這是許氏,是府里的侍妾,不是丫頭。」宋氏尷尬道。
「許氏?府里的侍妾?怎麼看着眼熟呢?」姜嬤嬤皺眉。
李氏看不得她裝模作樣,冷哼了一聲:「能不熟?這是前院的玉寧!人家福氣好。趁着爺酒醉怕了床,生下來三阿哥。」
姜嬤嬤哦了一聲:「原來是玉寧。我倒是沒看出來。」
姜嬤嬤鄙夷一笑。
這句沒看出來,也不知是說她沒看出來這是玉寧呢?還是說玉寧是個這樣的人,那些年她竟沒看出來呢、
反正不是好話。
玉寧一張臉通紅,尷尬不已。
「既然都見過嬤嬤了,也就好了。這後院的事,以後就嬤嬤管着了,我就不管了。」李氏有些不高興。
可四爺是這麼吩咐的,她有什麼法子?
橫豎,她不管也罷,福晉回來也要頭疼了。
「老奴就托大了。」姜嬤嬤起身,也不對着誰,就福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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