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門程序?」江晨神色一凜,從床上坐了起來,「什麼情況?」
「是否啟動安全模式?」
「當然!」
全息影像中,簡的瞳孔微微閃過一串數據流。
安全模式很快啟動,腕錶的跨次元通訊、電磁波通訊晶片被物理斷開。
緊接着,江晨便感覺到,自己的腕錶正在漸漸便熱。
他很清楚,這是簡正調用腕載電腦的全部運算力,對其中後門程序進行查殺。
不一會兒,一縷帶着糊味兒的青煙,從腕錶側面飄起。
江晨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條縫,伸手在腕錶側面摸索了下。
很快,他便從腕錶的側面,搓下來一隻細如髮絲的機械蚊子。
這隻蚊子六肢修長,頭部長有數據針,不過此刻已經被他搓的有些扭曲。想來這隻做工精細的機械蚊應該是帶有光學隱形功能,否則他不可能絲毫沒有察覺。
將後門程序下載到他腕錶中的,十有八九就是這隻「蚊子」。
「搞定了?」江晨問道。
「那是自然,」簡神色傲然地說道,「您也不看看,我的ai是誰編寫的。」
看來等回去得好好謝謝姚姚了。
在心裏如是想着,江晨沉吟了片刻,開口問道。
「被盜取資料有多少?」
「傳輸數據量只有1.3m。」
「把可能被拷貝的資料給我列出來。」江晨緊接着下令道。
「遵命……疑似被盜的文件如下……」
按照江晨的吩咐,簡將可能被盜取的資料調取了出來,列成了一張帶摘要的目錄,呈現在了江晨的面前。
當目光從目錄上掃過,江晨鬆了口氣。
被盜取的資料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他沒有將重要資料隨身攜帶的習慣。而像是什麼跨次元發信晶片什麼的,都是單獨的加密程式,入侵他腕載電腦的黑客還沒有駭入到那一步。
「可以鎖定入侵者坐標嗎?」江晨突然問道。
「……」
江晨不確定,簡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像在看白痴的眼神……
「如果有一台追蹤信號源的衛星,也不是不可以。」簡回答道。
「好吧,我知道我問了個很蠢的問題。」江晨咳了咳。
光粒如吹散的砂礫,簡的全息屏幕從他身側消失了。
剛才腕載電腦進行了高強度的運算,現在cpu和內存條都燙的厲害,為了不削減硬件壽命,簡啟動了休眠模式,以結省運算資源,同時給腕載電腦釋放內存……
站起身來,江晨走到了窗邊,回憶着今天碰到的人。
先前在酒吧中碰到的老羅,在路上遇到的窺覷的視線,即使是除開這些,釋放那個電子蚊子的機會也有不少……可能在他腕錶中下載後門程序的嫌疑人實在是太多了。
站在窗邊,望着平安街的夜景。
思忖了片刻後,江晨伸手重啟了腕錶的通訊晶片,將電話打給了周國平。
「餵?」
「是我。」江晨簡短的說道。
電話那頭的周國平恭敬地說道。
「不知道元帥有何吩咐?」
「你的人在平安街混的怎麼樣。」
「嘿嘿,老大,您可算是找對人了」
江晨懶得和他廢話太多,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那行,你去給我辦件事兒。」
「您說。」
「幫我調查兩個人,」頓了頓,江晨接着說道,「一個名字叫稻草人,是地獄信使的老闆。另一個叫修羅,可能的話,把他的人給我帶來。」
……
昏暗的房間內,全息屏幕閃爍着,只有機箱的聲音在嗚嗚運轉着。
一排排數據流,以不可思議地速度從屏幕上滑過。
男人敲擊觸控板的速度逐漸加快,加快,再加快……
最終加快到了極限。
十根指頭已經化成了一道道殘影,在觸控板上盪開點點波紋,
「該死!」拳頭狠狠的捶在了桌上,男人雙手離開了觸控板,向後靠在了椅子上,滿臉頹然之色。
一名女子端着咖啡走到了他的旁邊,將其中一杯放在了他的鍵盤旁。
「情況如何?」
「糟透了。」男人搖了搖頭,「損失了一隻電子蠅。」
女人的臉上閃過一抹詫異。
「電子蠅?他們居然連電子蠅都能察覺到,這警覺度實在是……」
「你想說太高了是不是?很顯然,你猜對了。」男人聳了聳肩說道。
就在這時,牆壁處傳來一絲響動,黢黑的房間內漏進了一縷光線。
兩人不約而同地將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間。
然而當他們看清站在門口的人時,又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將手從腰間收了回來。
「我回來了。」
推開門,老羅走了進來,伸手在牆壁上按了下,關上了電梯的門。
「你身上是怎麼……」女人略微詫異地看着他說道。
「碰到了一點小麻煩。」將破損的外套扔在了衣架上,老羅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從兜里摸出了香煙,一邊給自己點上,一邊隨口問道,「調查的怎麼樣了?」
「和你一樣,」那個坐在觸控板前的男人聳了聳肩,「遇上了一點小麻煩。」
「哦?」老羅挑了挑眉毛。
「負責目標信息安全的人,相關技能評級至少是a級,甚至有可能是s。」男人端起了桌上那杯色澤怪異的咖啡,抿了口,苦的他咂巴了下嘴,「難以置信,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會去注意網絡安全?」
「你不也是s級嗎?」老羅咧嘴笑了笑,「居然能讓大名鼎鼎的灰狗感到棘手?」
「進攻和防護是兩個概念,」被稱作灰狗的男人搖了搖頭,「就和足球一樣,駭入也分主場和客場。更何況我們的硬件情況你也看到了,這台服務器我已經用了快三十多年了。」
「沒轍了?」老羅問道。
「電子蠅已經被清理了。要不,你再去放只蒼蠅?或許這次沒準」
「我們不可能繼續在他的身上浪費寶貴的資源。」老羅搖了搖頭,望着天花板吐了口煙圈,望着那漸漸消散的煙霧,囈語似得說道,「尤其是在我們尚且沒有搞清楚,nac究竟對那東西了解到了那一步的情況下。」
「你的意思是?」
「你繼續嘗試破解安保程序,」點了點香煙上的煙灰,老羅緩緩開口道,「搶在丁團長和守墓人教派的人前面找到那東西,才是重中之重。」
「包在我身上……我的意思是我勁量。」灰狗攤開手,嘆了口氣,「明天我再去市場轉轉,看看能不能淘點舊零件回來。至少得讓它工作到一切結束……它已經太老了。」
「去吧。」老羅點點頭。
小屋內重新回歸了寂靜。
服務器似乎又當機了,灰狗正一臉無奈地拿着扳手伺候在旁邊。唯一地女人坐在椅子旁邊,借着昏暗的光線自顧自地看着書,消磨着漫長的時間。
而老羅,只是靜靜地望着那辛辣的煙霧,消散在天花板的邊緣。
良久後,他輕輕嘆了聲,將燃盡的煙蒂扔進了紙簍。
「越來越亂了。」
原本他們的競爭對手只有平安街的丁團長和萬經理,以及守墓人教派,而隨着八達嶺軍事前哨的突然陷落,cccp和nac這些局外人也相繼坐進了這場牌局。
最關鍵的是,他們身上帶着的籌碼都不小。
或許年底前,這場牌局就要決出勝負。
也或許更早……
「差不多可以開始發牌了麼……」
靜靜地望着天花板,老羅的瞳孔中閃爍着耐人尋味的光芒,那乾枯的唇,自言自語地念叨着什麼。(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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