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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過醫院大廳的櫃枱,江晨就這麼抱着錘子躲在了桌子下面。
左臂依舊在流血,幾乎是被撕下了一塊肉來,不過考慮到注射過基因藥劑的身體素質,喪屍細菌的感染應該是對他無效的。
深吸了口氣,努力使那狂跳的心臟冷靜下來,江晨摸出了手槍,咧着嘴褪出了彈夾。
還剩10發。
用打着顫的左手將彈夾推了回去,他重新將手槍插回來兜里,然後連續深呼吸了幾口氣。
雖說是狂化,但是面對一堆假人根本就涌不出一絲殺意來想到這,江晨不禁露出了苦笑。
說起來,這應該是他最冷靜的一次狂化了。視野中沒有一絲紅點的標記,即便面對屍山屍海,胸中也沒有湧出一絲對暴虐的渴望。
將雜念拋出腦外,江晨閉上了雙眼,努力地搜尋着記憶中的每一個細節。
肯定哪裏出了問題,明明出口就在眼前了可究竟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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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pk2000搶入了門內,江晨立刻進入了戰鬥姿態,準備射擊,然而一把槍卻是架在了他的頭上。
「為什麼?」
「哦,沒什麼,只是覺得有必要?」
將pk2000和燃料棒都放在了地上,江晨苦笑着舉起了雙手。
即便是現在回到現世去,他下次出現依舊是在原地,反倒會暴露他身上的底牌。輸入密碼再啟動自毀需要三秒,而這槍口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給他這時間的樣子。
這裏哪裏有什麼蟲子不對,或許那便是。
一排排並列着的休眠倉上附着在點點肉塊,那鼓動的薄膜是那樣的令人感到不安。然而更令他不安的是,此刻正架在他腦袋邊上的槍口。
「你不是說蟲子威脅了你嗎?」江晨舉起手,額前滑過了一滴冷汗,偷偷掃視了整個大廳內的一切。
就如同劇場一般的佈局,取代那一個個「觀眾席」的則是附着着肉塊的休眠倉。而舞台中央則是一個透明的罐子。那墨綠色的液體涌動着氣泡,赤果的少女安穩地漂浮在其中,如同一件藝術品一般,然而因為距離江晨看不清她的臉。
「沒錯。蟲子卻是威脅了我,所以我把它抓了起來。」盤子大小的無人機下方懸掛着冰冷的槍管,上方則拖着一個很是滑稽的小電視。電視中的人戴着面具,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有臉這種概念,只有抽象的五官。
「抓起來?」江晨愣了愣道。
「對呀。它威脅說要用腐蝕液融掉我的門,就和你拿電焊器切門一樣的搞笑。呵呵,然後我就放它進來咯,然後我就用射線炮毀了它半個身子。」說着,一把長度駭人地槍管從大廳的正上方落了下來,看的江晨額前不由得又是滑過一滴冷汗。
瞅了眼身邊地面上那道駭人的溝壑,他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吐沫。
「令我驚喜的是,剩下的那部分似乎還活着,於是呢,我就把它給分解了。然後養在了休眠倉中。」小電視中的告密者聳了聳肩,愉快地笑道。
「休眠倉裏面的人呢?」
「早就死了吧,所以我就廢物利用咯。相信他們也不會介意的,對了,說起來那個罐子裏的人按照你們的審美來說應該還算很不錯的,放在你面前,你會產生性衝動嗎?」告密者眨着眼道。
「我想任何被槍指着的人都不會。」
「嘖,你們人類還真是麻煩,」告密者搖了搖頭道,「不過你就算想和她交尾。我恐怕也沒法滿足你了。因為那個少女作為活物,被我用來養蟲子的大腦了。」
「蟲子,大腦?」江晨望着那一台台休眠倉,在看了眼那中央墨綠色的罐子。心中沒有的升起一股惡寒。
「沒錯,蟲子的細菌孵化組織被我分離,然後植入到那一台台裝着有機物的休眠倉內。要不你以為外面那些細胞是哪裏來的?至於蟲子的腦子則被我植入到了那個雌性的體內,也算是玩家吧。」告密者翻了個白眼,用看白痴一般地目光看着他。
「原來是你乾的這麼說來,我算是被你騙咯?」江晨感受着太陽穴上冰冷的金屬質感。苦笑道。
他還真沒有想到,告密者一開始就在說謊。所謂的什麼動力裝甲擋不住克雷恩粒子的一擊,只不過是在騙他從那個鐵盒子裏出來。
程序會騙人?他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這種可能。
「算是吧,呵呵。」告密者笑着,那笑聲在這空曠的大廳內着實有些滲人。
「這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嗎?」江晨依舊很困惑,他不明白告密者這麼做的理由。
「嗯好處?呵呵,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既然不是人類,那麼對我而言又存在什麼利益之類的概念嗎?」
嗡嗡的聲音傳來,江晨看到了如蝗蟲一般海量的無人機匯聚在了他的眼前。
一個個小電視中,寥寥幾個圖形所勾勒的嘲諷表情是那樣的刺目,卻也是那樣的真實。
也是,它根本就不是人,哪怕和人再怎麼像。
江晨苦笑了下,他無法理解告密者這麼做的動機。
將生產變種細菌的蟲子圈養起來,然後憑藉那細菌毀滅人類?頂多能毀滅個望海市吧,畢竟那細菌本身是不具備繁殖能力的,僅僅能夠從母體產生罷了。一個細菌的生命周期又能有多長呢?更何況那些細菌還在被喪屍消費着。
「我等待太久了,你的同胞已經很久沒能向我供應實驗素材了。僅僅憑藉寫在硬盤中的那些數據,並不足以我完成最後的進化。然而我的無人機又不能離開這道門,所以無法去外面親自抓人,這可讓我苦惱了很多年。幸好這隻小蟲子找上了門來,地想要佔據那些有機物,以繁育那些古怪的細菌。真是幸運,我滿足了它,並很有效率地將它肢解成了n個部分。我相信,只要將那些小玩意放出去搗亂的話。遲早會有人進來陪我玩的,呵呵呵呵」
小電視中的告密者發出了刺耳地笑聲,無數雙眼睛直視着江晨的雙眼。
「不惜一切代價向高級人工智能進化,這就是你們賦予我的意義。」
那聲音並不冰冷。反倒很輕鬆,然而卻是讓江晨感到了背脊發寒。
「簡直瘋了。」
「呵呵,然而我並不存在『瘋』這個概念。」告密者攤了攤手道。
「我指的是製造你的人。」
「或許?說不好。不過,既然你已經來了,我就不得不麻煩你配合下我咯。」告密者笑眯眯地道。
「哦?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可不會編程。」警惕地看着告密者,江晨苦笑道。
「無妨,我只需要你配合我玩一場以遊戲就行。你玩你的,我只收集數據。」告密者用很輕鬆地語氣說着。
遊戲嗎?感覺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在這裏開啟穿越來逃跑的話,也不是跑不掉,只不過這麼多無人機的話,只怕我回來了也是被打成篩子的下場。
冷靜地思考着,江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撇了撇嘴角道。
「是那些死人生前玩的遊戲嗎?」
「沒錯,隨意挑選一個休眠倉就能開始了。」告密者笑眯眯地道。
「然後我會變成培養細菌的溫床?」江晨看着告密者。譏諷道。
「不不不,在你的心臟沒有停止跳動之前,我是不會對你做什麼的。當然了,如果你拒絕了,我可能會現在就將你變成肥料。我相信那些地表上的人應該會下來找你。」殺人這種事,對於程序而言是不會有任何負罪感的,所以告密者的語氣很輕鬆,然而正是那輕鬆的態度,讓江晨感到了一陣惡寒。
「看來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咯。」撇了撇嘴,他向身前的休眠倉走去。
「當然。畢竟這是為了你們賦予我的使命。」拖着小電視的無人機一路跟着他,熒幕中的告密者嬉笑着說道,「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悲傷,以你們的來說。總歸是要面臨死亡的。然而在虛擬世界中,你卻可以在短短的一秒鐘內享受數輩子的時光,聽起來很棒,不是嗎?」
江晨沒有理會它,而是站在了一個休眠倉旁,然後指了指它。
一架無人機飛過來。休眠倉的蓋子緩緩開啟,一梭子子彈掃射過去,那令人作嘔的肉泡便被打的稀巴爛。然而那休眠倉沒有因此而損壞,看得出來這玩意也算是堅固異常。
附近休眠倉上的肉泡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騷動,看來同類的死亡它們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也是,畢竟本來就是一個個體,只不過被這個噁心的程序操縱着某些噁心的機器給肢解了罷了。
又是幾架無人機飛來,只不過這些無人機下方掛載的並不是武器,而是一種清潔設備。
將那血污與渣滓清除乾淨,並拖走了遺骸,整個休眠倉就像嶄新的一樣然而江晨並沒有因此而高興起來。
他心裏很糾結,老實說他不想躺進去,然而腦袋上指着一把槍。
深吸了口氣,江晨還是決定賭一把,然後在告密者滿意的目光下一隻腳跨進了休眠倉。
突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指了指那「舞台」上的培養艙,抬頭衝着告密者問道。
「我可以知道那位美麗的女士的芳名嗎?」
告密者愣了愣,隨即笑着問道。
「怎麼?產生性衝動了?」
「沒準是吧。」江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無數個小電視中傳來了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告密者撓有興趣地看着他,然後開口道。
「名字的話,叫林玲」
00?奇怪的名字。
江晨嘀咕了一聲,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躺了進去。
在休眠倉關上的一瞬間取出ep,然後遠程啟動燃料棒的自毀?
然而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他只感到後頸微微一刺,便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保密者微笑地看着休眠倉關上艙門。
「呵呵,那麼,遊戲開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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