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風凜冽。
「走吧。」
剛出保定城的暮東流遠遠就看到一個人懷抱鐵劍站在路邊,好像等了許久。
正是阿飛。
暮東流好像早已知道,招呼了一聲後,獨行的路便已多了一人同行。
一個平靜如水,一個冷如冰,兩人本就是不怎麼愛說話的人,此刻湊到一起除了趕路的腳步聲便再無言語。
但,阿飛終究有些話要說。
「你知道他在那?」
暮東流聽得出來他語中刻意控制的情緒。
「不知道。」
阿飛聽到這個回答立時雙眼一冷。
「但有人知道。」
暮東流神色不變的看了阿飛一眼。
「誰?」
阿飛冷聲開口。
「他的傳人。」
暮東流的回答讓阿飛沉默了。
他在顫抖。
「身為一個劍客,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暮東流見到他這個反應頓時眉頭一皺。
「你不懂,你怎麼會懂。」
阿飛的聲音有些嘶啞。
「也許他已經死了。」
暮東流的下一句話落下,阿飛的顫抖停住了,因為他已停住急行的步伐僵在了原地。
「他已是天下第一名俠,誰能殺了他?」
他似乎無法接受這句話,望着暮東流呆呆自語,好像要一個解釋。
「王憐花。」
暮東流也停了下來,平靜的吐出這個名字。
而阿飛瞬間雙眼一縮,然後手中的劍居然在不停顫鳴好像隨時會出鞘一樣,他承認了這個名字會有這種實力。
「走吧,過段時間,我會去證實這件事,會給你一個答案。」
暮東流的話讓阿飛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我要同去。」
阿飛的語氣中帶着一種不可拒絕的執念。
暮東流凝視了他片刻。
「好。」
剎那之間,阿飛便有了變化,這種變化就好像一把鋒芒畢露的劍突然好像明珠蒙塵一樣失去了他原本的驚艷。
但,他更危險了,暮東流甚至能感覺到一種可怕的威脅從阿飛手裏的那把劍中傳來。
他距離那種極致更近了。
暮東流眼中閃過一抹驚艷,也許,他的想法錯了,感情固然可以成為一個人的羈絆,但也可以成為一種恐怖的力量。
不知不覺間,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快要忘記的面容。
「嗯?」
正在這時,阿飛和他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望向一旁樹林的小道上。
有人來了,而且還不少。
兩人對視了一眼,手已經撫上各自的兵器。
「咦?」
暮東流眼中露出一絲好奇。
但隨後,他和阿飛都變了臉色。
一個胖女人,胖到無法形容的女人,而與她同行的還有十來個比她稍瘦的女人,但也是胖的可怕。
暮東流見到這人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就是暮東流?」
那最胖的女人撕扯了一口手中肥的發膩的雞腿對着暮東流開口。
她說着話,眼中看向的卻是暮東流手中的那把刀。
「憑你也敢自稱魔刀?」
她咧嘴一笑,滿口的肥油看的阿飛和暮東流一陣反胃。
「大歡喜女菩薩?」
暮東流皺眉道。
這個女人的眼睛亮了。
「你知道我?」
暮東流沒有回答,但他明顯的默認了。
「你居然沒有逃走?」
大歡喜女菩薩笑了。
「此間沒人能令我不戰而逃。」
暮東流搖了搖頭。
她笑的更誇張了,渾身的肥肉居然開始震動了起來,甚至連她腳下的地面都開始輕微的震顫。
「拔出你的刀讓我看看。」
暮東流聞言眼中露出一絲異色。
「這個交給我,其他的給你。」
說着,手中青光一閃。
而阿飛沒有開口,他只是動了。
兩處戰場同時開啟。
「果然。」
大歡喜女菩薩看着那青色的刀身還有那七個字,眼中詭異的露出一抹恐懼。
暮東流
卻看到了,他也笑了,他沒想到有關這把刀的消息來的這麼快。
「你見過它?」
暮東流輕拂過刀身。
「不,我只是聽說過它,因為見過它的都死了。」
大歡喜女菩薩搖搖頭。
「但我知道,你手中的這把是假的。」
她說着笑容更深了,嘴巴幾乎咧到了耳根一樣。
「是啊,它是假的,但有人卻知道它在那,你說我說的對嗎?魔教的教徒。」
暮東流也笑的更深了。
大歡喜女菩薩的笑聲立時中斷如同一個被掐住喉嚨的鴨子,她眼中取而代之的是凶戾之色還有殺機。
「我要把你撕碎。」
她聲音突然高亢,竟變得好像如同男聲,四肢和頭一陣抖動居然好像縮到了身體中,那原本耷拉的肥肉居然瞬間鼓起,眨眼之間,她已從一個大胖子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球形。
然後滾了過來,速度更是奇快,擋者披靡,草木翻飛,一人環抱的大樹居然攔腰撞斷。
「呲!」
暮東流臉色微變,只見手中青芒晃動的刀身居然在砍在那球形上的時候瞬間被盪開,而且還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響,堅硬如鐵。
好詭異的功夫。
一時之間,暮東流除了極速躲避之外居然毫無辦法。
再看那邊阿飛,似乎也和自己陷入了同樣的困境,只見那些女子雖不會像眼前此人這樣,但似乎好像不怕傷痛,無視了傷口,阿飛空有可怕的劍術居然一時間拿她們沒法子。
「砍她們頭。」
暮東流一邊躲避着大歡喜女菩薩的衝撞,一邊開口喊道。
而阿飛似乎也反應過來,劍意激盪之下,那鐵劍已寒芒四射,身形幾閃之間便見身後幾個無頭的女屍直直倒下。
「你該死。」
大歡喜女菩薩見此更是怒極,身形速度更是加快幾分。
「唉。」
暮東流嘆息一聲,看來,想留她活口問出這把刀的下落已是不行了,而今還要趕去救人。
只見他身形極速後退之下,手中刀已經半抬而起,蓄勢之下,數十道恐怖刀影頓時顯現在暮東流身前,然後匯成一道。
而那大歡喜女菩薩此時也已聲勢駭人的撞了過來。
「咔嚓」
刺耳至極的聲音在瞬息的碰撞間響起。
「噗!」
沒僵持多久便聽一聲刀入身體的悶聲。
瞬間血液飛散,其中更有許多紅白之物。
「啊,痛煞我也。」
一聲恐怖怒吼和痛呼聲響起。
暮東流眼睛一縮繼而身形後退幾步。
只見此刻那大歡喜女菩薩已恢復到之前的模樣,但是,她的半個腦袋已被削掉,血液腦髓已染紅了她的臉,伴隨着她那猙獰面容好像惡鬼出世一樣。
她的身影搖搖晃晃,沒想到她受了這麼恐怖的傷勢居然沒有立時斃命,不過看樣子也已是強弩之末了。
「他們一定會為我報仇的,你不是想要找它嗎?就去天山之巔吧,我在下面等着你,呵哈哈」
「嗤!」
一聲劍吟,就見大歡喜女菩薩原本只剩一半的頭顱已飛了出去,阿飛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她的身後,隨即倒退開來,噴濺的血液如同泉涌。
「你浪費太多時間了。」
阿飛的聲音遠遠響起。
暮東流卻好像沒有聽到阿飛的話,他望着站在那裏已經死去的無頭屍體若有所思的自語道。
「天山之巔?」
少林寺。
暮東流又來到了這裏,遠處的一處山壁上還有一道恐怖刀痕。
而此時,整個山腳之下到寺院門口皆圍滿了各路江湖豪俠,有初出茅廬的,有成名已久的,甚至還有一些巨商富賈,文壇名人,他們都在等人。
沒有人想錯過這一天,只因為,這個武林能讓七大派聯合對抗的又有幾人,這即是一次見證,更是一次勝舉。他們都明白,暗中,早有人稱這次乃是七派除魔之舉,魔是何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他來了。」
有人高喊,聲中帶着激動和恐懼。
所有人都紛紛讓路。
暮東流冷笑一聲,他看到的可不止這些,他還看到了那些人眼中的欲望和貪婪,正死死的盯着他手裏的刀。
而阿飛,暮東流已
讓他藏在暗處,儘管他已有所預料,但等看到這些人的時候他還是覺得小瞧了人的欲望。
「恐怕,今天一個不好便是身死的下場。」
暮東流沒有懼怕,他更多的是興奮,生死之間雖有大恐怖,但也有大機緣,對他而言,武者之念,當從無退縮之舉。
「你就是暮東流?」
忽的,一聲冷傲的聲音從一旁的人群中傳來。
暮東流的臉色變了,他居然感覺到一股不弱的危機感,幾乎和阿飛之前給他的危機感不分軒輊了。
等看到那人時,暮東流眼睛卻是一亮,英偉的身形,雄姿英發,冷傲的面容如同他的聲音,即便是暮東流見到此人也不由的暗贊一聲好一副皮囊。
繼而,他的眼睛更是猛然一縮,隨後精光爆顯,暮東流看着他手中握着的刀,他居然使刀,他居然使刀。
而那把刀。
漆黑的刀,刀柄漆黑,刀鞘漆黑,看起來的那股漆黑是因為刀出世前在鮮紅的血池浸泡而成,那黑是血沉澱的暗紅,放佛這才是一把魔刀。
當今天下用劍高手層出不窮,而用刀高手則鳳毛麟角,毫無疑問,暮東流看到了一個好對手,比阿飛更甚,只因為這人使刀。
暮東流深深吸了口氣。
「你的名字?」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人。
「白天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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