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最近』三人走得比較近,兩人即使見到這樣詭異的場面,也毫不猶豫地往顧成蹊那邊走去。
「王弟。」
「王弟。」
「兩位皇兄早。」
三人寒暄過後,自然而然就站在一起。
於是原本只有顧成蹊一個人,現在變成三個人。
祝衡的臉再黑了一層。
他絲毫不懷疑顧成蹊剛剛在外面聽到他說那話,否則對方豈會無緣無故跟他過不去?
但那又怎樣?
小白臉就是小白臉,他就是篤定他爬上龍床又怎麼樣?
太子都有那般令人難以啟齒的愛好,作為太子的父皇,那就沒什麼奇怪了吧。
傅無戰冷漠地掃他一眼,當年戰神的威嚴尚在,但對祝衡已無用處。
於祝衡來說,自己一回朝便交出虎符,甘願當閒散王爺簡直愚蠢至極。但在他看來,祝衡握着豹符不放,同樣愚不可及。
當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一旦人臣手中權利過大,功高震主,那麼必定招來皇帝忌憚,從而謀劃將其誅之。
傅無戰懶得與他爭辯,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些年來,他每每來朝旁聽的時候,都是站在文官那方,為的就是不與祝衡為伍。
今天只因顧成蹊在這邊,他才站過來。
不過他更好奇,成蹊不去丞相大人那邊,為何反而站在這邊?
觀祝衡神情,兩人似乎有過節?
成蹊才這麼一會兒又惹麻煩了?
傅無戰驚奇瞥向顧成蹊,他是長了張招惹麻煩的臉嗎?
一個問號一個問號砸過來,顧成蹊懶得回應,反正待會兒見真章。
本來麼,她來這裏就是給人找麻煩的,不過沒想到有人比她還迫不及待。既然對方讓她不痛快,那她又怎麼會讓對方好過呢?
祝衡,你丫等着,現在只是開始而已。
「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就像風吹麥浪般跪伏在地。
瑾帝面帶威嚴從後面出來,走到龍椅前,往下掃一眼,忽然定在下方跪着的那個穿着白色蟒袍的人身上。
跟他唱反調這麼多次,就算只看個頭頂他也知道是誰了好嗎?
嚴肅的臉瞬間破功變成驚悚懵逼臉,這小子怎麼會出現在勤政殿上?今天太陽打西邊升起來的麼?
瑾帝雖然很驚訝,但他心裏面很清楚,顧成蹊無事不登三寶殿,一登殿,估計他這勤政殿今天不會安生了。
坐上龍椅,沉穩有力的嗓音響徹大殿,「眾卿平身。」
「謝皇上。」
眾人站起來,站在御前的王公公,上前一步,拂塵一掃,搭在手臂上,高聲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臣有事啟奏!」祝衡迫不及待站出來,一邊說時,一邊狠狠瞪顧成蹊。仿佛兩人有多大的仇恨般。
顧成蹊淡淡斜一眼過去——傻鳥。
挑釁意味太過明顯,祝衡火氣更旺。
高坐龍椅的瑾帝詫異來回看兩人,這兩人什麼時候對上的?
嗯,不管什麼時候對上的,瑾帝心裏面一陣爽快。
原因無他,祝衡此時正面色鐵青。
瑾帝按了按歡騰的情緒,肅着臉道:「准奏。」
祝衡再狠瞪顧成蹊一眼——你給我等着!
然後轉向瑾帝,直視他道:「啟奏皇上,臣要彈劾御林軍統領顧成蹊!」
瑾帝聞言,再觀其傲慢神態,心中火氣騰地冒起來。
他封顧成蹊異姓王,祝衡卻敢直呼其名!
不僅如此,而且還視其王位於無物,隻字不提。
更可氣的是祝衡竟敢在大殿上直視他!!!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這分明已經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中了!
瑾帝面色泛青,冷笑,「你要彈劾他哪一條?」
祝衡沒去細觀瑾帝神色,轉向顧成蹊,傲慢俯視她,「臣要彈劾顧大人的,便多了去了。待臣一條一條給你例來。第一,身為御林軍統領從不上朝護衛;第二,視先祖設下『御林軍訓練營』於無物,擅自訓練御林軍不說,並且還給御林軍換去盔甲,穿上布衣,像話嗎?就此二條,便足以讓他抄家滅族!」
「抄家滅族?」等祝衡義憤填膺說完,顧成蹊悠哉好聽的嗓音慢悠悠響起,「祝侯爺好大的口氣。」
祝衡冷哼蔑視她,「不是本侯爺口氣大,而是這是事實。」
顧成蹊輕聲慢笑,「本王現在的族可不止顧家,侯爺也要一起滅嗎?」
「當然……」祝衡正要回答她『是』,接着他忽然想起來對方不是王爺嗎?那九族便是包括了皇上?
反應過來,祝衡瞳孔睜大一毫米,「顧成蹊!你詐我?!」
顧成蹊面露詫異,「原來你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啊?」
祝衡心口一悶,想吐血。
勤政殿內頓時響起各種噗噗噗的噴笑聲,接着這些笑通通又憋住,不敢公然笑出來。
傅無戰笑着搖頭,神色無奈。
當了好一會兒透明人的傅雲崢,也牽動嘴角笑了起來。
瑾帝之前的陰鬱一掃而光,雖然被利用了,但頭一次他被利用得心裏舒爽。
「傅王爺!祝侯爺固然有不對,但你這樣做,未免不覺太陰險了嗎?設下圈套,祝侯爺若是鑽進去,死罪或可免,活罪卻難逃!」
顧成蹊眯着眼睛看向這時候義正言辭站出來的人,等他說完,冷笑道:「謝良,你給本王滾一邊兒去站着,本王還沒找上你,你倒自動站出來了。」
「你……」宛如清風明月般的謝良頭一次話梗在喉嚨口說不出來,他不明白,顧成蹊有什麼可找他的?
「怎麼?本王還叫不動你了?」顧成蹊目光一寒。
謝良對上這視線,瞬間遍體生寒,一句話再難說出口,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顧成蹊卻不再管他,而是看向祝衡,「祝侯爺,想來本王有必要宣佈一件事。」
「什麼事?」祝衡警惕得看着她,雖說他還是不認為一個毛頭小子能動得了他,但是經過剛剛一場回合,他不得不升起幾分警惕性,這小子比他想像中難搞。
顧成蹊走出百官之列,面向眾臣,字字句句鏗鏘有力道:「本王一心為皇宮安危着想,但也知祖訓不可擅動,便在此之前先去請示過皇叔,本王是徵得皇叔同意,方才對御林軍進行整治,本王之心可向明月,豈是你這種小人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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