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守護者 第七十八章 一條規矩

    沖天的火光猛然爆起。肆虐的能量流將整個基地徹底吞沒。

    賀一鳴站在暗處，瞧着被能量流吞沒的基地，冷冷一笑。

    轉身，他在咆哮聲，在嘶喊聲，在慘呼聲中，緩緩走向了遠處。

    遠方，是無盡的道路，那裏，通向自由。

    ……

    火星殖民地的失事，使得火眼的搜捕進程頓時被擱置。他幾乎是咆哮着撕碎了這次行動的指揮官。隨後，他冷冷地下令：「所有人，登船，出發。給我踏平那顆星球！」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地球某處的爭吵聲也終於停歇。一個聲音說道：「火星可以去。但要優先把殖民地里的資源收集回來。」

    地球的援軍，隨後出發。

    ……

    賀一鳴並不了解，他的一個舉動，牽扯到了兩方勢力。

    遠處的火星殖民地，在他引爆的炸藥引燃下，徹底毀滅了。當能量亂流消失後，原本的殖民營地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原地，只有一個深深的，類似隕石坑一般的深坑遺留下來。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在能量亂流當中灰飛煙滅了。

    沒有敵人，沒有飛船，沒有一切物資儲備。一整個營地徹底消失。

    此時，不要說是人了，就連一顆細菌恐怕都找不出來了。更不要提獲取什麼資源了。

    賀一鳴瞧着他自己的傑作，面無表情。身後，一艘飛船緩緩下落。艙門開啟，賀一鳴轉身登船。

    飛船疾馳而去。

    原地，只留下一陣蕭瑟的塵煙。

    八個小時後，賀一鳴返回到了水源工廠。工廠內正在緊張忙碌地開工。地下水被抽取出來，然後送進分離室。

    分離室內，含有劇毒的火星水被一一分解。毒素被剝離。氧氣分子和氫氣分子開始重新結合。清澈的，可以飲用的水，隨即在另一側一滴接着一滴地流淌了出來。

    機器的末端，一個又一個空的儲水槽被機械地、有序地送了過來。當一個裝滿之後，就會輪到下一個。

    賀一鳴走到廳內，招呼了幾個人，開始將船上帶來的食物一箱接一箱地搬了出來。

    「吃的！」

    「是吃的！」

    人群開始騷動了起來。

    他們蜂擁而來，人人的眼睛都緊緊盯着擺放在地上的那一箱又一箱的食物。

    賀一鳴趕忙安排人手，先將眾人依次排序。老人、孩子、婦女優先領取，青壯年排在了最後。

    但有人不同意，開始呱噪了起來。

    「給他們簡直就是浪費，應該先讓我們吃飽。」一個壯漢皺着眉頭，一把推開了擋在他身前的一名老漢，伸手就要搶走一份食物。

    賀一鳴的臉色頓時一沉。

    他大步沖前，一把將那名壯漢的脖子捏住，轉身朝着出口拖去。

    「你！你要幹什麼？」壯漢大怒，扼住賀一鳴的手腕，想要掙脫出去。

    但賀一鳴的手腕猶如鐵鑄的一般，將他的脖子牢牢扼住。

    「噗通！」一聲，賀一鳴一把將那壯漢丟在了出口處，冷聲說道：「你想要食物，自己去想辦法吧。」

    「憑什麼！」壯漢怒道，「憑什麼要聽你的！那些食物，應該見者有份！」

    「就憑這些東西都是我從槍林彈雨里搶來的。你行嗎！」賀一鳴冷聲喝道。

    壯漢愣了一愣，閉上了嘴巴。

    賀一鳴緊緊盯着他，眼中怒氣涌動。

    他轉身，瞧着眾人。人群已經被趕來的熊山、葉修等人控制了起來，此時，無人再繼續領取東西。有幾名青年漢子，原本也正要擠開身前的人，搶走一份食物，但被趕來的葉修等人打趴在了地上。

    「我現在鄭重地向你們宣佈一件事情。」賀一鳴聲音沉靜，緩緩而沉穩地說道，「自今天起，我會提供你們必要的保護。你們可以安心的生活下去。但只有一條，所有人必須遵守。」

    他說着，掃視了一下眾人，緩緩地，慢慢地。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請你們記住，你們是一個人，而不是禽獸。一個人應該有的品格，你們不能丟失。誰若是違背了這點，那就請你離開。我賀一鳴不保護不是人的東西。」他的話音擲地有聲，響徹在整個大廳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眼中流露出了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不能確信的神色。

    「真的只有這一條？」有人忍不住問了出來。

    賀一鳴瞧向那人。那是一名被打趴在地上的青年漢子。他躺在地上，直愣愣地瞧着賀一鳴。

    賀一鳴點了點頭。「不錯。」他說。

    那人眼中流露着難以言說的神色，隨後，緩緩起身，默默走進了人群當中，站在了最後。

    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的眼中忽而都露出了難以言說的喜悅神色。

    「你和我們見過的人，很不一樣。」一名老漢瞧着賀一鳴，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

    人們開始自發、有序地排起了隊伍。沒有哄搶，沒有爭吵，沒有你爭我奪。所有人在這一刻忽而都像是變了一個樣子。

    人性的善良、關愛、友好，在這一刻不知不覺地在這些人身上再次出現了。

    賀一鳴瞧着這一幕，眼神柔和了起來。

    「那，我呢？」腳邊，一個聲音，猶豫而又膽怯地問了起來。

    賀一鳴低頭，瞧着問話的那名壯漢。

    壯漢躺在地上，眼神忐忑，目光游離。

    「來！」賀一鳴俯身，伸出了一隻手。

    壯漢瞧着賀一鳴，臉上露出了笑容。他伸出了手，抓住了賀一鳴的手，翻身而起。

    活着，不是以禽獸的姿態，而是以人的姿態活下去。這就是賀一鳴想要表達的。

    壯漢隨後也重新走回了人群。人們歡欣鼓舞。

    賀一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這才是他想看到的。

    葉修走了過來，瞧着賀一鳴，說，「你再一次讓我刮目相看。」

    賀一鳴瞧了過去。

    「你真的很不一樣。」葉修說。

    「怎麼不一樣？」賀一鳴笑着問道。

    葉修搖了搖頭。「很奇葩。但是，又讓人很安心。」

    「這算是在誇我嗎？」賀一鳴笑了起來。

    二人皆笑。

    食物在有序地發放，人們在逐漸擺脫飢餓的困擾。但賀一鳴的心情卻並未完全輕鬆。因為，擺在他面前的是一條漫長的路。

    食物、水、藥品以及居住的空間，這些問題都還面臨着極大的困境。

    他揉了揉額頭，坐着原地，啃着一塊發硬的麵包，思考了許久。

    他必須要再做點什麼，擺脫眼下的困境。否則，死亡離他們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