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誰也沒提起今天見面要談的事。
楊昊卻慢慢急躁起來,仰着脖子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嚨里灌茶。最後喝的急了,一口茶水沒吞下去,反倒是嗆得猛咳了幾聲。
許湛手裏的那杯茶卻是還沒呷完,見他咳嗽便微微勾了勾嘴角,悠然地放下了手裏的茶杯,抱臂靠在沙發上,慵懶笑道:「我就說了,茶是好茶,但抵不住你這樣的豪飲。」
楊昊瞪了他一眼,才想要說些什麼,喉嚨里又是一陣發癢,讓他忍不住再次大聲咳嗽起來,他剛毅的臉上也因為這一陣陣的急咳而露出一抹狼狽的紅來。
這次許湛沒有再說話,只一邊聽着他一陣急似一陣的咳嗽聲,一邊緩緩地端起了自己的茶杯,依舊是一小口一小口,輕輕抿着,直等到茶杯見了底,他才將杯子擱在了桌上,緩緩起身。
「多謝楊先生的這杯茶。不過,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楊昊自許湛進房間到現在,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焦灼。
許湛看在眼裏,卻沒有說話,只微微抿了抿嘴,對他點了點頭後,就要離開。
他走時手掌微微按在自己腹部的傷口上,疼痛使得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身體也因此顯得有些緊繃。他每邁下一步都要牽扯着這傷口,因此他走得格外緩慢。
他不過想用這疼痛和楊昊打一場心理戰。
「等下。」
意料之中的叫停聲傳來,許湛暗暗鬆了口氣,他知道他又贏了。
「怎麼?」他停下了腳步,側過頭問道。
楊昊瞪着眼前少年的背影還有那張不算深刻卻十分自信的側臉,心有不甘,內心裏十分掙扎。他已經看出了許湛是故意慢吞吞地走路,引他出聲挽留,可他知道是一回事,怎麼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今天有求於人,也沒別的辦法打擊許湛的囂張氣焰,只能順着許湛的意思來。
楊昊的臉上閃過一絲煩躁,但說出的話卻實在是真誠,「我忘了許少你還有傷在身,怎麼能讓你就這樣回去呢?不如,你再多坐一會兒,等三號回來,我讓他送你回去。」
「這樣啊?」許湛故意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而是做出了一副考慮的模樣,然後才緩緩點頭,「這樣也好,那就麻煩那個大個子了。」
他說完轉身,老神在在地又坐了回去。
許湛只說是麻煩了三號,卻絲毫沒有感激他的意思。楊昊又心塞了,他卻也知道在這個話題上多說無益,因此只強作鎮定地再次提起茶壺要為許湛倒茶。
「楊先生。」許湛卻微笑着制止了他,「我可不敢再和您喝茶了,方才我喝了一杯,你卻連灌了好幾杯,只喝茶,不說話,喝完就盯着我看,兩個男人光是這樣對看着,也真是噁心我了。」
他說着,也不管楊昊漸漸難看的臉色,繼續輕/佻地笑道:「不如,你叫大個子再把剛剛那個小姐送回來?我和她對看着,那可比你一個大男人有趣的多了。」
楊昊的臉色實在是難看,可他卻偏偏還要裝出一副毫不介意的樣子,「哦,原來,許少是嫌我太悶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就來找點有趣的話題聊聊吧。」
許湛伸手揉了揉笑的有些發酸的臉頰,暗暗嘆了口氣。有些人總喜歡看到別人賣蠢時才好順水推舟的將自己原本要講的事講出來,這委實不是一個好習慣,害的他還要這麼辛苦地裝一個浪/盪子。
棋局終於擺開。
「聊什麼?」許湛狀似不解地挑了挑眉。
「就聊這雲蒂吧。」楊昊想到接下來要談的事,心情就有些沉重,只勉強牽了牽嘴角,猶豫了下,還是提壺將許湛面前的杯子添滿了。
「雲蒂有什麼好聊的?」許湛聳了聳肩,「難不成,你要現在履行你的諾言,將雲蒂送給我麼?」
楊昊嘴角的笑容更加苦澀了,聽到他這樣放肆的玩笑話,竟也沒有生氣,甚至緩緩點了點頭,「我輸了就是輸了,這雲蒂當然要雙手奉上。」
許湛說的那句自然全不是玩笑話,現在聽到他這樣頹喪的語氣,眼裏不禁閃過一絲輕嘲,但面上卻作出一副極吃驚的模樣,推辭道:「我那天也只不過是想讓你救我,才提出和你比賽的,雖說,我真的贏了比賽,但也只是運氣好而已。楊先生,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他那時明明胸有成竹般的說要和自己比賽一場,今天卻又是這一番言語。楊昊不禁再次審視起面前的少年。
許湛今天的表現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粗俗輕/佻的浪/盪子,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難道那天許湛那天的鎮定聰慧天才真的全是裝出來的?雖說,他聽說過人死之前會爆發出自己潛能的案例,但是許湛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且不說你那天是出於什麼目的要和我比賽,但看你那天和我比賽的情況,我就知道你不只是運氣好,你還十分有實力,這樣的實力,才能領導雲蒂走向更高的位置!」
許湛那天雖說是贏了,但不算贏得順利,他在車技上當然還比不過楊昊,但他贏就贏在了楊昊對他的輕視。楊昊當初若肯正視他這個對手,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他,那麼,贏的人一定是楊昊。
因此,現在楊昊說的這番話,實則是有意捧高許湛,一來是想要哄他接手雲蒂,二來是想試探他的城府。
可惜,這話說出來,作為被盛讚的主角,許湛自己就已經不信了。
可楊昊既然想試探他,那他就務必要遂了楊昊的心意才好。
「既然這樣,那我就收下了。我想憑藉着我們兩個人的車技,一定可以將雲蒂打造為賽車界的神話!」許湛做出一副雄心勃勃的樣子,就連眼神了也放出光來。
楊昊暗自笑了,原來真是個沒腦子的,既然這樣,那不妨將他收為自己一個棋子!
「不過……」許湛卻又突然為難起來。
「怎麼?」
「我若是一心顧着雲蒂,那我家的公司可怎麼辦,你也知道,我父親剛剛去世,家族裏可有些不太平。」許湛的樣子像是十分煩惱一般。
楊昊只當他要說什麼,聽他說完,不禁不以為然地「哧」聲一笑,「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大事呢,這有什麼難的?你為我光大雲蒂,我就為你的公司分憂,怎麼樣?」
許湛的眼睛一亮,眼中放出欣喜的光來,「那真是太好了。」
楊昊笑了,許湛也隨着他笑,兩個心照不宣的人為了慶祝兩個人的交易愉快地碰響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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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更更更更更~好睏!好想一覺睡到星期一啊~嗚嗚嗚~不說了~我喝杯咖啡滾去碼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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