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咖啡廳突然安靜了下來,客人們都從隔座里探出了身子,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慕桑這群人看。
這樣緊張的戲碼對他們而言實在是太精彩了,他們一瞬也不想錯過。
許湛此時的心卻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他想要安撫她,可卻不知該怎麼做才好,只好垂下頭,輕嘆了一聲道:「桑桑,原諒我。」
他既沒有說出他和The-one究竟是什麼關係,也沒有真正坦白什麼,可這話無疑就是默認了慕桑的猜測!
他就是The-one!許湛就是The-one!
慕桑雖然早有預感,可真正從他口中聽到這一句話,就像是一道悶雷般轟地她久久回不了神,眼前似乎有一幕幕的情景閃現。
阿湛落在她額上的那個溫柔的、憐惜的吻;雲蒂賽場上風馳電掣的The-one;她和阿湛一起走「據說只要情侶一起走就會白頭到老」的老棧橋;在容西家裏,和她共舞的The-one,蒙上她的眼睛、用皮帶捆住她的手、壓上她身體的The-one!
他撫摸她的身體時,她害怕的顫抖不止;他那野獸般的喘息,她至今不能忘記!
而此時,The-one那張面具的臉突然變成了阿湛!
不!他們原本就是同一個人。
慕桑像是被這真相擊垮了,她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一面尖叫,一面雙手捂着耳朵用力搖頭。
許湛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疼,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拉她,卻見她惶恐地、飛快地向後退了幾步。
直到她退無可退地抵住了桌角,她的尖叫聲才漸漸小了下來。她的身體顫抖個不停,卻始終沒有抬起頭來,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麼。
許湛方才伸出的手還沒有收回,卻也不敢再強拉她了。她方才躲避他觸碰時的快速退後的身體、那嫌惡的眼神已讓他心裏發苦了。
「桑桑。」他喃喃喚道,腳步不自覺地往她的方向邁了兩步。
卻見一個東西飛快地朝他飛來,堪堪砸在了他的腳下,發出一聲清脆的破碎聲。
眾人都吃了一驚,凝神看去,那東西原來卻是一個咖啡杯。
那咖啡杯正是被慕桑慌忙中隨手從桌上拿起砸下來的。
她此時實在心慌的很,看向許湛的眼神仿佛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他似的。
「你別過來。」她的聲音和她的身體一樣是顫抖着的。
「好。我不過去。」許湛生怕她情緒太過激動傷到自己,因此就只好頓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了。
「你為什麼要騙我?」慕桑嘶聲道。
「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許湛苦笑着搖了搖頭,「The-one是我的另一個身份,這身份太過、太過黑暗,我原本到死都不會讓你知道的,可惜那天沐言邀請你去為他加油,我竟然吃了醋,就忍不住想以The-one這個身份出面打敗他,卻沒想到,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要是在平時,許湛坦承他吃醋了,慕桑一定很開心,可此時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你既然只是想打敗他,後來又為什麼要帶走我?」
「帶走你不在我的計劃之內,但那天看見你一襲紅裙,我情不自禁地就想帶你走,或許,我的私心也是希望你能慢慢接受另一個我吧。」許湛黯然笑道。
「所以,那天在容宅,你是故意喝下了容西遞來的那杯酒,故意裝醉,好趁我不在的時候變裝成The-one出現?」慕桑撐在桌面上的手指突然收緊,似乎又想到了讓她極為緊張不安的事。
許湛的表情也變得怪異起來,他瞪大了眼睛,像是回憶起了一個他不願記得的噩夢,「那天的事對我來說,也是一場噩夢。」
噩夢?他這個傷人的人竟也能用這樣一副沉痛的表情言之鑿鑿地說那天對他而言也是一場噩夢?
真是諷刺!慕桑的眼裏閃過一絲沉痛的悲哀,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輕嘲,「是麼?你可知道,如果沒有那天的事,我或許還會將The-one視為朋友。可惜,沒有如果,我現在恨不得能親手殺了The-one!」
「可惜The-one就是我。」許湛無奈地嘆了口氣。
「對。」慕桑突然笑出聲來,可她的表情卻是那麼的難過,「我原以為我髒了,配不上你了。你可知道,我那時有多恨自己麼?可是我卻沒想到,原來,我愛的人就是傷我的人!」
「那天……」許湛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苦澀,「那天我是中了別人的迷/藥,所以有些失了理智,才會那麼粗暴地想、想要你,可最後你暈了之後,我就沒有繼續下去了。」
「我當然知道你沒有繼續。否則那天之後,我就已經死了。」慕桑的嘴角掛着一個慘澹的笑。
許湛沉默了,他心裏的懊悔、悔恨卻不知如何表達,他知道她的意思:倘若那天,他真的以The-one的身份要了她,那麼她最後一定會選擇死去。他不禁又有些慶幸,慶幸他最後沒有真的要了她,否則……
慕桑將自己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後,表情卻漸漸平靜了下來。一直暗中觀察他們表情、樂的看好戲的楊昊見她突然冷靜了下來,心裏就有些急躁,他生怕她是想要原諒許湛了,那他豈非失了看許湛受折磨的樂趣?
「辛小姐,你恐怕還不知道吧?許先生隱瞞你的事,還不止The-one這一樁呢!」他突然大聲說道。
許湛猛地轉頭盯住他,眼神里已放出了絲絲冷芒,那是警告,那是威脅。
楊昊的眼神卻躲閃着他的視線,只直視着慕桑一字字道:「你一定不知道,你的父母也是被許家的人害死的。」
這又是一記晴天霹靂,慕桑愣住了,她原本已漸漸平穩的肩膀再次顫抖起來。
「你說什麼?」她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道:「怎麼會?」
「許家本來就有黑/道背景,結下了不少仇家,因此有人就在許晉旅行的時候在飛機上動了手腳,於是飛機墜毀於南印度洋,最後以空難草草了結了這樁仇殺案,只可憐了那飛機上的其他乘客白白做了許晉的陪葬!其中,就有你的父母!」
慕桑已經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了。
她知道許晉是許爸的名字,卻沒想到許家原來是這樣的背景,更沒想到她父母的死竟然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仇殺!他們死的何其無辜?
許湛自楊昊說話時,整個人就緊緊繃着,他雖然害怕慕桑知道這些真相,卻不能制止楊昊說下去。因此他只默不作聲地聽他將話說完,才無不擔憂地看着慕桑道:「桑桑……」
慕桑猛地跳了起來,「別叫我,別叫我,讓我一個人呆着。」
她一面叫着,一面用力推開了他往門外跑去。
「桑桑。」
「辛小姐。」
許湛和陳勉同時發出一聲驚呼,待要追上去,慕桑卻已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咖啡廳。
「你們不要追上來!」她回頭嘶聲尖叫,身體卻猛地撞進了一個冰冷的懷抱。
她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想往後跳,可她此時情緒正激動,竟沒辦法掌握身體的平衡了,她才一動,身體就直直向後倒去。
電光火石間,有一雙手伸過來穩穩地扶住了她。
慕桑這才穩住了心神,認真地看了眼前這個撞上她、扶住她的男人一眼。
她又吃了一驚,這個人竟然是她認識的一個人。
她當下心裏悲痛,看到這個熟悉的人,心裏竟油然生出一種親切感和依賴感,讓她忍不住反握住他的手,哀求道:「帶我走,帶我走。」
她的表情是那麼的傷心,握着他的手是那麼的用力,仿佛是一個將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
這個人卻也奇怪,他竟什麼話也沒說,什麼話也沒問,像是完全不好奇慕桑為什麼變得這樣失落悲傷一樣,只點了點頭,護着她往自己的車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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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三卷結束~下一卷就會有許多很厲害的新角色加入啦~其中包括無所不知的花知道同學哦~嘿嘿~乃們要不要猜一猜,帶走慕桑的這個人是誰是誰?給我留言嘛,答對的話,可以來客串文里的一些角色哦!保證和花知道的角色一樣特別一樣牛掰~快來嘛快來嘛~看我不知羞恥揮舞地小手帕~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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