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我走了啊。」
江倩站在門口,拉着外婆的手說道。
老人家不舍地說道,「都這麼晚了,還是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吧。」
「武哥他女朋友來了,我住下來也不方便啊。我走了,下次再來看你。」江倩揮揮手,坐上了舅舅的車,前往車站。
車上,她舅舅說,「看你現在這樣子,在G市那邊過得應該挺好的吧。」
「是挺好的。」她看了舅舅一眼,說道。從小這個舅舅對她就特別好,她對他也恨不起來,「小姨她找了一個新的工作,我們也搬到了一間大房子。」
「那就好。」她舅舅點點頭,沒再吭聲。
不一會,車站就到了。
「我一個人就行,你先回去吧。」江倩在車站門口下了車,對車上的舅舅說道。
「行,到了後,給你外婆打個電話,省得她擔心。」
「知道了。」
江倩說着,轉身進了車站裏面。
幾分鐘後,她從車站的側門出來,叫了一輛摩的,「去一中。」
G市禁摩,這裏雖然是G市的一個區,卻沒有禁,大街上摩托車特別多。
從車站到一中,也就四五公里,沒幾分鐘就到了。
「去那家超市。」江倩指揮說道。
「好咧。」摩托在超市門口停下。
江倩透過一面玻璃櫥,能看到陳逸的身影。付了錢後,手裏握緊手機,走了進去。
進門的一瞬間,她心裏陡然升起一股緊張,在這時讀書的時候,因為偷/拍的事,她對這裏有了一些陰影,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踏進這裏一步。
這一刻,走進這間超市,她又清晰地回憶起發現自己被偷/拍時,那種驚慌恐懼的情緒。
這時,她看到坐在收銀台旁的陳逸抬起頭,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接觸,她心中突然怦怦狂跳起來,產生了一股強烈的羞/恥感。
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當初偷/拍的事之後,她每次碰到陳逸,都會有一種被他看/光的感覺,讓她羞/燥難堪。
這種羞/恥感,伴隨了她整個青春期。
…………
陳逸正在超市里跟鍾海閒聊,突然一轉頭,意外地看見了江倩進來了。
更奇怪的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帶着些許驚慌,跟他的目光一接觸,就垂下眼睛。行為舉止間也帶着幾分不安。
他正想要開口,心中突然一動,沒有說話。她走到收銀台前,買了一瓶水,就離開了。
從門口望出去,他見到她徑直進了校門。
他站了起來,「你們聊吧,我出去走走。」
「都快要吃飯了,你要去哪?」郭曉月奇道。
「吃飯了打我電話。」他舉起手搖了搖,向學校大門走過去。
他走到門口,正要進去。門衛攔住了他,「你不能進去。」
陳逸一眼就認出這個門衛,還是以前那個,從口袋裏摸出煙,遞上一根,說,「我是那家超市的,齊老師剛才買了一袋米,忘了找錢了,我給他送過去。」
那門衛盯着他看了一會,終於有了印象,神情緩和了一些,接過煙,說,「哦,原來是你啊,好長時間沒見到你在超市幫忙了。」
「是啊,出來工作了,沒什麼時間。」
「既然是這樣,你進去吧,齊老師剛走不久,教師宿舍知道在哪嗎?」
「知道,我以前還往裏面送過貨。謝謝啊。」陳逸道了謝,走了進去。
他沒有瞎掰,齊老師是超市的老顧客,剛剛確實在店裏買了米,還有其它的東西。當然了,找錯錢的事並沒有發生。
他追了過去,在教師宿舍樓梯口追上了那位齊老師,拿出一張二十塊,說,「齊老師,不好意思啊,你離開後才發現,收多了你二十塊。」
「哦,是這樣啊。」齊老師笑道,「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謝謝你啊。」
「不客氣。」
陳逸笑了笑,離開了教師宿舍,在學校里到處逛了起來。
他並不是第一次來這所學校,除了送過幾次貨外。有一年元旦,這所學校搞了個文藝匯演,沒有禁止別人進校,他也溜了進來。
走了半圈,他終於看見了江倩,她就站在一棵大榕樹下。
這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天漸漸暗了下去,她站在路燈照不到的位置,要不是他眼力好,很容易忽略過去。
「你在看什麼?」他走了過去,問道。
她回過頭來,眼中透出的驚怯,讓他覺得有點陌生,一瞬間,他心中湧起一個懷疑,「不會是雙胞胎吧?她其實不是江倩?」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還好,她這句話讓他確定,這就是江倩,他並沒有認錯人。
只是,他很奇怪,「你在害怕我?」
「對不起。」她把頭垂得更低了,「一回到這裏,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我……」
陳逸腦中念頭一轉,就猜到應該是因為那次拍照事件造成的。只是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會成為她的心理陰影。
這樣的話,那年她跟張秀穎搬到他家隔壁之後,她對自己的態度這麼惡劣,其實是可以理解的。
「那只是一個……」
江倩突然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有點氣促地說,「上次你說,那……那張照片,你還留着,對嗎?」
「嗯?」陳逸心中有些異樣,說,「是。」
她抬起頭來,臉色酡紅,說話帶着些許氣喘,「那……你是不是,用它,做過一些奇怪的事?」
陳逸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輕聲說,「你想知道嗎?跟我過來……」
「不,不要……不要在這裏。」她咬着嘴唇,「我知道……有個地方……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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