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張鵬拿出手機,朝為首的武僧問道,「真的要報警?」
「不用!」那武僧儼然拒絕,然後摸出手機,撥打了某個號碼。
「師祖,我……我們給寺里丟人了……圓光師傅不省人事,還請師祖出山降妖除魔。」那武僧帶着些許哭腔,痛苦萬分地說道。
下午三點過十分,眾人正喝着周福源帶來的功夫茶,突然一陣大風颳來。
那漫天的塵土中,一道巍峨的身影踱步而來,紅袈裟,銅禪杖,白鬚眉,金寶冠,昂首闊步,天地無我,一派得道高僧的模樣。
不知什麼時候,圓光老僧醒了過來,連忙帶着眾弟子上前迎接。
「恭迎師祖。」眾僧雙手合十,低頭參拜。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諸弟子請起。」高僧回禮說道。
張鵬、戴主任等人也迎了上來,朝高僧行禮。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吾乃蓮花山如意金輪僧鐵心蟬,見過諸位施主。」高僧頷首回禮,語氣溫厚,神態謙和,睿智從容,四平八穩。
與此同時,在千米之外,操場的角落裏,一顆高聳入雲的空心蒲桃樹上,茂密的枝葉中,傳來一聲輕嘆。
「唉……」那嗓音清冷淡漠,仿佛空谷靈音,縹緲出塵,「總算來了個靠譜點的。」
「但願能在回去吃飯前解決。」另一個聲音說道。
「但願吧……」那聲音似乎不抱多少希望。
凱旋樓前,高僧禪杖輕擺,銅環相互碰撞,發出清脆鈴音。
「諸位施主,煩請搬開這些俗物,好讓老衲下去降妖伏魔。」高僧單手行佛禮,請求道。
眾人只好再一次地,搬開堵路的桌椅。
「我怎麼感覺……」黃毛愁眉苦臉地說道,「我們像是來搬家的。」
「行了,別抱怨,快點搬。」李春生說道。
「糊糊……嗚……哇……」
片刻之後,搬開桌椅,一群爬屍鑽了出來。
「孽畜!」
高僧禪杖向前一指,一股無形巨力驟然爆發,將樓梯上的爬屍和桌椅轟得四散紛飛,強勁的氣流卷席而來,吹得人毛髮飛舞。站在前排的李春生和黃毛更是被污血碎肉沾得滿頭滿臉,狂吐口水。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高僧朝碎屍頷首行禮,然後朝下走去。
「轟!」「極樂淨土,往生輪迴。」「轟!」「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轟!」「六根清淨,四大皆空。」「轟!」
腳下的地板震盪不已,上頂的灰塵紛紛滑落。
聽着爆炸聲和佛號逐漸遠去,眾人面面相覷,最後決定跟下去看看。
不一會兒,眾人在地下一層到二層的裂口處,見到了高僧。
「諸位施主,且看老衲降妖伏魔。」說完,高僧誦念佛門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霎時間,禪杖上的銅環高頻率地震動起來,發出密集的金屬碰撞聲。
「沙沙沙……」
那密集的響聲,如同九天梵音,下方的屍群紛紛停止了動作,似乎被鎮住了。
「喝!」
只聽見高僧一聲爆喝,縱身而起,跳到屍群的中間,舉起手中禪杖,猛然頓地。
「咚!」
隨着一聲撼地巨響,地上爆發出一輪耀眼的金光。緊接着,一圈氣浪急速向外擴散,所到之處,碎石分崩,屍首橫飛。那巨大的威能,摧枯拉朽,蕩滌一切。
「哇……」眾人都是口瞪目呆,震撼不已。
如果按照遊戲裏的說法,就是圓形區域的群體傷害。
「唵嘛呢叭咪吽!」「咚!」「唵嘛呢叭咪吽!」「咚!」「唵嘛呢叭咪吽!」「咚!」
那禪杖每次頓地,都會有一輪金光向外擴散,四周的爬屍就像沒有重量的稻草人似的,被轟得四散飛落。那景象,就像在螞蟻窩裏點鞭炮,兇殘無比。
「高人啊。」「是啊是啊。」「厲害啊。」「給力啊。」眾人讚嘆不已。
大約轟了七八下,高僧踱步而來,走到裂口下方,用力一頓地,跳回了上來。並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從袈裟里取出一個鐵罐,拉開環扣,仰頭喝了起來。
定眼看去,正是能量飲料——紅牛。
「咕咚咕咚……」高僧一飲而盡,「啊」了一聲,然後將飲料罐放在邊上,朝眾人單手行佛禮,說道,「老衲要歇會兒,如果哪位施主有空,勞請買幾罐回來,給老衲補補元氣。」
「六子,去買兩箱回來。」周福源抽出兩張紅票子,黃毛拿過手,立即上去了。
大約十五分鐘後,高僧精神飽滿地站起來,高舉禪杖,跳下去轟了七八下,又上來休息。這次,他的額頭上冒出了不少細汗,用僧袍擦了擦。
「數量有點多,待老衲慢慢清除。」高僧解釋道。
「好好好。」「理解理解。」「您老辛苦了。」「春子,去上面搬張椅子來,老黃皮,來給高僧捶捶背、松松筋。」「好咧。」
半小時後,時至下午四點半。
眼看天色漸晚,坐在空心蒲桃樹上,晃着腿的兩位大能終於看不下去了。
「姐,去看一眼吧,不然不夠時間回家吃飯了,到時候媽又要罵人了。」蕭天晴嘟嚷道。
「好吧。」蕭雨諾嘆息道。這次張鵬很有出息,沒來求援,她也不想壞了他的雄心壯志。只是馬上就要回家吃飯了,再拖下去,她們就要挨罵了。
不一會兒,兩女來到凱旋樓前的空地上。只見蕭雨諾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泛起了一層藍盈盈的水光。
剎那間,地下的屍群爆發出悽厲無比的哀嚎,聲音震耳欲聾。它們的身上紛紛冒出白煙,粘稠的污血仿佛煮沸的水,在皮膚上冒起一個個鼓包,變得通紅無比,然後炸裂,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碳化。
看着下方壯觀的景象,別說戴主任、周福源等人,就連高僧鐵心蟬、老僧圓光都呆若木雞。空氣中充滿了焦糊的味道,溫度正急速飆升。
「小晴,下面快沒氧氣了,給他們開個風口。」蕭雨諾說道。
「嗯。」蕭天晴點頭應道,隨即一抬手,手心浮現一點紅光,徐徐升起。在上升的過程中,紅光不斷放大。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道兩頭尖銳,粗如七八人合抱的石柱,近百米長的梭狀虹光。她站在地上,虹光的一端懸於手心,一端直指蒼穹,仿佛凌空虛影,卻又有形有質。
這是她的本命法器「飛虹流螢」,以純粹的靈能具現而出。她上次就是用它,秒殺了巨型縫合屍。
「嗨!」
只見她旋身扭腰,隨着身體的轉動,手掌向前一削。
「洶!」
那巨大虹光直刺地面,貫土而入,開出一條長長的通道。然後縮了回去,逐漸變淡,消失於無形中。大量的空氣立即灌了進去,讓裏面的人緩過氣來。
這道虹光是本命法器,介於虛實之間,與剛才圓光老僧所用的佛珠,高僧鐵心蟬用的銅禪杖有着本質上的區別。前者是以靈能構成的,純粹的能量體,而後者則是以實物祭煉,將帶有自身印記的靈能注入其中,達到放大靈能輸出、增強靈力控制,以及靈能轉化的效果,更傾向於「媒介」和「催化」的作用。因為中低階修者無法直接將靈能凝聚成型,或是轉變能量形態,比如將靈能變成電能、熱能等等,必須依靠外物,所以這類法器又被稱之為「身外法器」或是「媒介法器」。
簡單來說,圓光用的佛珠,就是放大他自身的靈能輸出,並將靈能轉化為動能,用佛珠殺敵。而鐵心蟬的銅禪杖,則是將靈能轉化為空間壓縮力,產生空氣爆炸。
「師祖,這是您做的嗎?」為首的武僧震驚不已轉過頭,看着高僧地問道。
「這……」高僧有些呆滯,半晌才回過神過來,擺着手說,「非也非也,此等神威,並非老衲之能。」
「收!」圓光老僧朝前一伸手,九道黑影飛了回來。
「哎喲,壞了……」他看着光澤黯淡,有些細小裂痕的佛珠,心痛地念叨着。
「圓光,此乃身外之物,修禪者,四大皆空,不要心疼外物。」高僧勸慰道。
「弟子愚笨。」老僧雙手合十,低頭說道。
「並蒂雙蓮已到,我們出去見見她們吧。」高僧說道。
張鵬看到屍群的反應,就知道兩姐妹來叫他回家吃飯了。隨後跟着鐵心蟬等人,從虹光開出的通道上去。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鐵心蟬誦念佛號,朝兩姐妹躬身行禮,「貧僧見過兩位師祖。」雖然兩姐妹年齡遠比他小,但靜音師太輩分極高,與蓮花寺的方丈同輩,她的入室弟子,輩分自然水漲船高。再者,修界歷來以強者為尊,強就是「老祖」,弱就是「弟子」,是不可能讓個大能稱呼菜鳥為前輩的,就算前者願意,後者也經受不起。
「見過大師。」兩姐妹雙手合十,頷首回禮。雖然她們輩分高,但畢竟對方是長者,又是同座山上的鄰居,禮貌上還是要周全些。
眾僧也上前拜見,彼此說了聲「阿彌陀佛。」
「回家吃飯了,不然我媽要罵了。」蕭天晴過去拉着張鵬的手,小聲說道。
一時間,張鵬成了全場的焦點。
「呃……」張鵬乾乾一笑,說道,「老周,你帶大夥先去吃飯,等會兒我就回來。」然後讓黃毛開着捷達車,送他們回電廠大院吃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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