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的表情,都帶着無法言喻的痛苦和絕望。讓人難以想像,他們生前究竟承受了什麼樣的折磨。
「這個逍遙尊者,是個變態吧。」黃毛張大着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張鵬沒說話,掃視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用手電筒晃了晃,示意黃毛繼續探索。後者點了下頭,朝前走去。
在林立的刑具和屍體中,他們仿佛行走於無間地獄。時間是靜止的,所有的屍體都一動不動,保持着生前的表情和動作。張鵬沒去過蠟像館,但看過一部叫《恐怖蠟像館》的電影。故事發在女皇國,一到晚上,蠟像館中栩栩如生的蠟像就會活過來,開始殺人……
四周的屍體,表情實在太真實了,讓人不禁懷疑,下一秒會不會活過來。
朝前走了四五十米,出現一個巨大的石台。斑駁老舊,佈滿劃痕,看起來是個祭壇。枱面上,到處都是烏黑的血跡,中間放着個銅製的小台,或許是年代久遠,表面佈滿了銅綠。定眼看去,小台上躺着一個半指來長的物件。
一端大,一端小。
看到的瞬間,張鵬瞪大了眼睛。因為它是花瓣形的,整體呈烏黑色,泛着金屬的光澤,上面鑲嵌着各種顏色的寶石。紅黃藍綠紫青白,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璀璨奪目。
那花瓣的形狀,正是棺材蓋上「八瓣花」中的一瓣。仔細看去,鬼斧神工,精巧絕倫,不似人間造物。
他正想伸手去拿,卻發現小台的下方,有些筆畫。他舉起手電筒,在台上照了一圈,發現是個臉盆大的「鎮」字。外面畫着個圓,小台就處於圓心上。
「會不會是什麼機關?」黃毛擔心地問道。
「唔……」張鵬點了點頭,「有可能。」以前小時候看的冒險電影,都是在墓穴中動了什麼寶貝,然後就天崩地裂。
張鵬沒猶豫多久,就把花瓣拿了起來。俗話說,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東西都在眼前了,哪有不拿的道理。
花瓣觸手冰涼,有些沉甸甸的。張鵬還還不及看,石台上的「鎮」字就亮了起來,散發出妖異的紅光。
「咯啦啦……」
四面八方傳來細微的摩擦聲,似乎有什麼機關被觸發了。
「走!」張鵬一招手,朝外面衝去。
「咯啦啦……」
沒跑出幾步,他眼角的餘光就掃到,兩側的屍體,緩緩動了起來。仿佛有一陣無形的波動推過,屍體紛紛抬起頭,朝兩人望來。
「臥槽!」張鵬和黃毛同時罵了起來,加快腳步向外跑去。
腳下水花四濺,兩人仰着頭,拔足狂奔。四五十米的距離轉瞬即至,十來秒後,兩人跑出通道。手電筒朝後照去,人影疊疊,朝他們追來。
「嗚哇哇!」
低沉的聲音由遠至近地傳來,令人心驚膽戰。
「怎麼走?」黃毛慌張地問道。
「這邊!」張鵬隨便挑了個方向,反正不識路,跑哪邊都一樣。
手電筒的光束劇烈地晃動着,前方的通道靜謐幽深,牆上濕漉漉的,有些反光。踏水的聲音遠遠傳去,仿佛沒有盡頭。
「嘎吱……」
幾米外的鐵柵欄門,突然朝內開啟,一隻活屍探出了頭。張鵬抬手就是一槍,將它腦袋打得一歪,撞在門框上,留下一灘黑血。
「稀里嘩啦……」兩人頭也不回地跑着,水花濺得一米多高。他們絲毫不敢停留。身後的嚎叫聲此起彼伏,催人心魂,仿佛只要一停下,就會被追上,撕成碎片。
前方的牢房裏,慢吞吞地挪出幾隻活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嘭嘭嘭!」張鵬邊跑邊開槍,打得它們東倒西歪。
不一會兒,前方出現分岔路。張鵬一眼掃過,其中兩條通道的牆上刻了五角星標誌,於是朝沒走過的地方拐去。
「嗚哇哇!」
連續拐過七八個路口,前方突然傳來活屍的叫聲。兩人頓時一驚,嚇得臉色發白。若是被前後圍堵,他們必死無疑。
「鵬……鵬哥……怎麼……怎麼辦?」黃毛六神無主,顫聲問道。
「後面,後面有岔口!」張鵬急忙掉頭,往回跑。
兩人剛衝到分岔口,就看見兩個方向湧來潮水般的黑影,於是朝第三個方向跑去。可跑沒出多遠,前面又傳來活屍的叫聲。兩人不由得放緩了腳步,就在這時,前方的牢房裏突然竄出兩道人影。
張鵬正要舉槍射擊,卻見白光一閃,就聽見老黃皮和周福源的叫聲:「別,別開槍!」「小鵬,是我們!」
「這,這邊,我們知道出去的路。」不等張鵬猶豫,兩人就直接朝前面跑去。
雖然他無法確定兩人的身份,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後面追趕着大量活屍,根本沒得選擇。張鵬和黃毛快步跟上,跟着前方的兩人的左彎右拐。沒過多久,前方就出現了一條拱形的通道。張鵬頓時大喜過望,跟着老黃皮往裏面跑。
與此同時,在白水村的村道上,一名持槍巡邏的守備隊員,突然發現排列在路上的屍體中,有一具動了動,直挺挺地仰起上半身。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用力地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去,又有幾具屍體坐了起來。
詐屍!
他嚇得魂飛魄散,大叫着「有狀況」,同時拉栓上彈,瞄準紛紛爬起來的屍體。
「詐屍,詐屍了!」大量守備隊員循聲而來,發現屍體復活,立即半蹲下來,開槍射擊。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頃刻間,流火飛竄,密集的槍聲響徹了夜空。
前排的活屍紛紛中彈,血肉橫飛,哀嚎不斷。它們的身體,比常人堅韌很多。往往身中七八槍,還能拖着腸臟繼續向前挪動。場面極其血腥,令不少守備隊員當場嘔吐酸水。
隨着時間的推移,甦醒過來的活屍越來越多,守備隊員們節節敗退,朝石橋靠攏。由於他們是地方守備隊,沒有配置多少彈藥,活屍又耐打,沒多久就把子彈打得七七八八了。
眼看陣型馬上就要潰散,一聲清喝從後方傳來。
「讓開!」
隊員們紛紛讓出道路。轉頭看去,四道身影飛掠如梭,從他們身前一晃而過,殺入屍群之中。所到之處,寒芒暴起,殘肢斷臂四處拋飛。
就在青蓮四子大殺四方的時候,張鵬從拱形通道里出來。
眼前是空蕩蕩的刑房,屍體都不見了,只剩下東倒西歪的刑具。他先是楞了一下,隨即拔出手槍,指着臉色有些茫然的老黃皮和周福源。
「你們是誰!」張鵬厲聲問道,鐵青的臉上透出一股猙獰。
「別……我……我們不是故意的……」老黃皮舉起雙手,顫聲說道。
「明明就是出去的路啊……」周福源皺着眉頭,苦思不已。
「嗚哇哇!」
雙方還在僵持,身後就傳來屍群的嚎叫。
「我們都中計了,別內訌。」周福源面朝張鵬,語氣平和地說道。
張鵬猶豫了幾秒,收回了手槍。接着,四人朝祭壇方向跑去。
「快找找,有沒有出路!」不一會兒,就到盡頭了,張鵬大叫道。
四人摸索着牆壁,寄望能找到什麼機關暗門。可找了幾分鐘,一無所獲。後方的影子黑壓壓的一片,朝他們逼近。黃毛眼看無路可逃,嚇得癱坐在地上,手裏的開山刀「哐當」的一聲,掉落地面。
「嘭嘭嘭嘭嘭!」張鵬拼命地扣動扳機,可那些身體完好的活屍,竟然出奇地耐打。幾槍下去,硬是沒打倒一隻。
「完了完了……」老黃皮念叨着,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看來這次,要折在這了。」看着緩緩逼近的屍群,周福源垂頭喪氣地說道。
「不要啊,我不要死,我還是處男啊!」黃毛哭喊着,聲音里充滿了痛苦和遺憾。
然而,就在屍群快要撲過來的時候,卻忽然定住了。它們手腳僵直,還停留在上一刻的動作,紋絲不動。仿佛一陣冰風颳過,瞬間凍結在原地。
黃毛臉上掛着淚痕,看着前方寂靜無聲的屍群,整個人都呆滯了。幾秒鐘前,絕望之中的張鵬忽然心念一轉,將花瓣放回了銅製的小台上。霎時間,「鎮」字上的紅光朝內斂去,屍群立即停止了活動。
過了好一會兒,四人才從驚嚇中恢復過來,重新聚在一起。
「你們有什麼看法?」張鵬朝老黃皮和周福源問道。
「這裏有一隻或者多只會製造幻境的邪靈。想要出去,就要先把它們滅了。」周福源說道。
「怎麼滅?」張鵬問道。
周福源攤開雙手,表示無可奈何。
「東西留這裏,出去找路吧。」老黃皮建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不行!」張鵬直截了當地拒絕了。要他眼睜睜地看着煮熟的鴨子飛走,那和要他的命有什麼區別?
「這……」老黃皮遲疑了一下,再次勸道,「鵬哥,就是賺了錢,也得有命花啊。」
「我們就在這裏等着,肯定會有人進來探索,到時候……」張鵬咬着牙,說道,「我們拿了東西就跑。」
聽到這個說法,其餘三人都面面相覷,啞口無言。直到這時,他們才算看清張鵬的真面目。別以為他平時很慫,但其實骨子裏,就是個要錢不要命的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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