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些燒焦的骨頭,眾人士氣大增。既然有高人來過,什麼神魔鬼怪,自然統統消散。
房間內的東西就這麼點兒,很快就被李春生和黃毛翻了個底朝天,就連小床都拆了床板,沒發現什麼值錢的東西。
接着,黃毛一馬當先,背着軍用背包,提着手電筒,朝樓梯下走去。李春生跟在他身後,相隔幾個米,然後是周福源、張鵬和老黃皮。
在幾支手電筒的光束,將狹小的樓道照得通亮。階梯是水泥砌的,邊緣有些破損,扶手是泥灰批盪的,表層剝落了不少,露出下面的紅磚。牆上則坑坑窪窪的,沾着各種污漬,掛着蛛網,有些灰黑灰黑的。
冷風不時從下方吹上來,刮在皮膚上,冷颼颼的。裏面夾雜着一絲淡淡的焦糊味,除此之外,沒有聞到其它異味。這裏常年通風,就算下方曾經堆滿屍體,也該風乾了。
向下走了三層樓梯,出現了一道雙扇的木門。似乎沒有上鎖,虛掩着,「嗚嗚嗚」的風聲從門縫裏傳出來,門板微微晃動。
黃毛回過頭,周福源做了個「輕推」的手勢。
「幫我照着。」黃毛將手電筒給了李春生,手掌貼着右邊的門板,緩緩朝內推。
「嘎嘎嘎……」
上下兩處的門鉸,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在這個狹小黑暗的樓梯間裏,格外的清晰,聽得人渾身不舒服。
「咔!」裏面突然傳來一聲輕響,似乎被什麼東西卡住了。這時,門已經推開了巴掌寬的縫隙。李春生舉起手電筒,照了進去。
白熾的光線中,出現了一條兩米多寬的過道,兩邊是緊閉的房門,一望不到盡頭。
接着,李春生又去推左邊的門,隨着一陣摩擦聲,也推開了巴掌大的縫隙。這樣一來,中間的縫隙就能勉強擠進一個身材較瘦的人了。
大夥沒有急着進去,先在外面觀察了一會兒。
「地上好像有些東西。」李春生照着過道的地面說道。順着手電筒的光束看去,地上散落着一些小黑點。
「好像是甲蟲,咦,這裏也有……」黃毛一邊說着,一邊用手中的撬棍向門內撈了撈,鈎出一個半圓形的小東西。
周福源戴着手套,將那東西撿起來。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眾人終於看清了,那是一隻三指來寬的大甲蟲,通體焦黑,像被火燒過,六根節足全沒了,只剩下腹部上方的一小截。
「這是什麼來的?」張鵬問道。
「食屍甲蟲。」周福源做了一番簡單的講解。食屍甲蟲,又名「黑暗聖甲蟲」,常年居於地下深處,以人類和動物的屍體為生。它性情兇殘,喜好血***有一定的攻擊性。沒想到在小學的地下,竟然寄居着這樣危險的生物。而且,食屍甲蟲來自於西方諸國,華國本地是沒有的。很可能是堆放屍體的那人,故意將蟲卵灑在上面,想逐漸分解屍體。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甲蟲都應該被燒死了……
「嘰!」
周福源正說着,手中的甲蟲突然動了起來,鼓動着鞘翅,發出刺耳的鳴叫聲。他頓時一驚,手沒拿穩,掉在了地上。站在旁邊黃毛,反應迅速地一腳踩了上去。
只聽見「啪嚓」的一聲,綠色的粘液從他的登山靴下噴濺而出。再次抬起腳,只剩下一堆粘稠的碎殼爛肉。
「這……」周福源面露遲疑,看向張鵬。而後者也面露躊躇。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窺,原本高漲的士氣,跌落了不少。
在高人的道法下,竟然沒有死透,這就意味着,裏面很可能有危險……
「怎麼樣,還弄不能?」黃毛茫然地問道。
「都到這裏了,或許是一兩隻漏網之魚呢,應該沒多大危險。」張鵬說道。
其餘三人都點了點頭,都到門前了,不試試怎麼能甘心。
「老黃皮,進去開門。」張鵬說道。
「好咧。」老黃皮理了理道袍,側過身體,擠進縫隙里。
不一會兒,老黃皮進去了,左右看了眼,將頂着門的木條搬開,放了五人進來。前方是一條很長的過道,抬起手電筒照過去,大約兩三百米外,有扇雙開的鐵門。
「哇,這麼大!」黃毛驚嘆道。從外面看起來,凱旋樓不過一百多米長,也就是說,地下室的佔地面積遠比地上的要大。
這個位置處於矮山的半山腰,以通道的長度來看,應該貫穿了整個山體,只是另一端的入口,不知道在哪裏。
五人在原地觀察了片刻,確定沒有異狀後,陸續走進過道中,開始查看兩側的房間。一眼看去,過道上的都是鐵門,鏽跡斑斑的,大部分漆皮都掉落了。
這些門,都是從外面用鐵栓鎖着的,上面的鎖頭鏽蝕非常嚴重,已經看不見鎖孔了。在第一道門前,黃毛摸索了一會兒,又貼着門縫嗅了嗅,隨後拿起撬棍,卡進焊接在門上的鐵栓,用力向外掰。
「咯啦啦……」
隨着一陣裂響,鐵栓被撬彎了。黃毛抽出撬棍,抬起腳,猛踹過去。只聽見「哐」的一聲,鐵門朝內撞去。
張鵬站在後面,看着李春生用手電筒照進去。
「嘔……」
只看了一眼,門前的黃毛和李春生同時向後退開,臉色有些泛白,並發出作嘔的聲音。
周福源從兩人身邊擠上去,朝房間內看了看,然後伸手拉上了鐵門。
「風乾的屍體而已,就是多了點,沒必要大驚小怪的。」周福源故作輕鬆地說道,其實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咯咯咯……」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一陣齒輪的摩擦聲。
緊接着,腦後颳起一股強風。五道光束同時朝後照去,卻見一堵石牆轟然落下。
「咚!」
沉悶的撞擊聲中,灰塵四起,眾人連忙捂着鼻子,咳嗽不止。場面變得有些混亂,好在都是聰明膽大之人,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待到煙塵散去,原本的入口已被封的嚴嚴實實,只剩下冰冷的石壁。眾人頓時面面相窺,多多少少都露出了點惶恐不安,隨即上前摸索探查。石壁的上方是混凝土板,左右是牆體,契合得十分嚴密。張鵬和周福源先後摸出手機,卻發現沒有信號。
片刻之後,五人都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靠在石壁上。
「怎麼回事?」黃毛最先耐不住性子,神色慌張地問道。
「唔……」其餘四人都在思考,沒有人回答。
「怎麼回事啊!」黃毛提高了音量,聲音有些顫抖。
「別着急,我們再想想。」周福源抬了抬手,安慰道。
「這石牆有點古怪。」李春生說道,「它是等我們全都進來了,才落下的。」
「難道……」老黃皮皺了皺眉頭,猜測道,「是有人在背後操縱?」
「也有可能是撬門觸發的。」周福源說出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關鍵是,對方為什麼要設這個機關?」張鵬問道。
「唉……」
話音剛落,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嘆息,幽幽的,十分滲人。
五人同時直起身體,警覺地四處張望。可這裏只有十多平方米,一目了然,除了他們,沒有任何東西。
「你們都聽見了?」周福源左右看了眼,問道。
四人表情木納地點着頭,似乎對剛才的那聲嘆息,都心有餘悸。
「你……你不是說高人來過嗎?」黃毛質問道。不僅是他,其餘三人也覺得被坑了。
「想挨揍?」張鵬淡淡地問道。
「不……鵬哥,我不是這意思……」黃毛連忙否認道。
「高人肯定用大道法清掃過,不然怎麼會遍地都是燒焦的甲蟲?就是有點兒漏網之魚,也沒什麼可奇怪的。」周福源勸解道,「小六啊,俗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不想冒點兒險,就想賺大錢,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啊?」
「是是是,周哥說的是,鵬哥說的也是。」黃毛連聲附和道。
「我們剛才進來的時候,有風吹過。這就說明,這裏是通透的,另一端肯定還有通風口。」周福源又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張鵬抬起手電筒,照向通道盡頭的鐵門,「直接過去那邊看看?」
「嗯。」周福源點了點頭。
「那就去看看。」五人說走就走,立即朝通道另一端走去。
「嚓嚓嚓……」
五雙鞋子摩擦着地面,帶着陣陣回音,說不出的駭人。
「等等!」老黃皮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張鵬問道。
「萬一有人在背後害我們,會不會把另一頭的通風口也堵上了。」老黃皮說道。
「嘶……」想到這種可能性,眾人同時吸了口涼氣。老黃皮分析得很在理,對方能堵住這頭,肯定也能堵住那頭。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死亡的可能性。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沒有東西來害他們,他們也會缺氧而死。
「別怕,萬一真被困住了,最多堅持三天,就會有人來救我們。」張鵬見大夥情緒低落,信心十足地說道。明天晚上,馬靜蕾見他沒回家,一般不會過問,因為他偶爾也會在外面玩通宵。而後天晚上,如果他還沒回家,馬靜蕾肯定會打他手機,發現他不在信號區,就會找人問他的去向。若是問到兩個女兒,肯定能猜到他來地下室探險了。如此一來,最遲大後天早上,就有人來救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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