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存靈氣起伏飄蕩,全場寂靜,繼而一片譁然,這個少年未免太強了,雖說台上余賓白算不得宗內拔劍,但畢竟是靈光境內名列前茅之人,竟被這無名少年一槍擊暈。
怎麼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個少年天驕?太出人意料了。
全場驚呼聲不斷,但墨塵對此毫不意外,「日月啟靈聖法」日夜無終,無時無刻不在自主運行,單此一項就讓他的靈力質量遠高於同階,如今又修煉了「龍嘯蒼天聖法」,雖然僅僅修煉了第一層「萬雷之源」的皮毛,但已經讓他的雷霆武技威力大增,區區一個余賓白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強勢出風頭本不是他意,但既然余賓白如此相逼,他只能使出全力,藉此也能證明給某些不懷好意之人。
就在墨塵站立原地等待比斗結果之時,又是兩道靛青光柱從天而降,將墨塵與雍洱兒籠罩。
與先前不同,這兩道靛青光柱沒有將墨塵再次傳送,而是化作柔和暖意滋養身體。
「嗯哼」雍洱兒悶哼一聲,眉頭微蹙,面露紅暈,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顯然是這靛青光柱的緣由。
不出片刻,雍洱兒便又再度恢復了氣力,她剛想站起身對墨塵道謝,卻又有一道黃色光柱落下,瓊玉閣樓中同時響起渾厚的聲音:「今日比試結束,坎水島,雍洱兒,勝。」
話音剛落,墨塵與雍洱兒就被光柱傳送至了他們先前所在的地方。
墨塵回過神來,眸光凜冽,只一眼便找到了牡離:「牡前輩,你是不是應該解……」
話還未說完,卻被牧離打斷,他對着墨塵深深作揖,誠懇道:「我也是為了宗門考慮,希望得到墨道友與軒轅道友的諒解。」
說着牡離甚至還對着墨塵深深鞠躬,不起身只等墨塵的回應。
霎時間四周所有弟子都露出驚容,就是隱伏在暗中的幾個親傳弟子,也都目露異光。
「你快看,牧師兄居然給那個少年鞠躬,難道……難道那少年扮豬吃老虎,比牧師兄還強?」牡離身後兩名女弟子在交頭接耳。
「你就瞎扯吧,牧師兄如此英俊神武,那蓬頭少年明擺着靈光境的修為,怎麼可能和牧師兄比。」其中扎着雙馬尾的女弟子不屑道,眼眼眸卻是直勾勾的盯着牡離,顯然已經心有所屬。
如此情形,四周都在不停的上演,如此一來倒是讓堵住了墨塵之後的話。
墨塵觀察四周形勢,靜靜思慮。太師父乃是掌刑長老,身份不低,自己若是想要見到太師父估計還需牡離引薦,再者自己還有試煉任務在身,眼下線索全無,可能要在清虛宗待上不短的時間,此時若是與牡離鬧翻,必然弊大於利。
「牧前輩也是為宗門考慮,我能理解,但是,我希望不會有下次,我們走吧。」一番權衡下,墨塵也不是拖沓猶豫之人,當即扶起牡離。
牡離面露微笑,起身環顧四周,當即說道:「墨道友乃是我的摯友,初入清虛宗,勞煩諸位給我牡離一份薄面,多多照顧一二。」
「牧師兄言重了。」身旁弟子紛紛回應,場面剛剛安靜又立即熱鬧了起來。
一旁軒轅聞櫻眉頭微蹙,顯然牡離的意思可不止如此,明面上是讓四周清虛宗弟子照顧一二,但實際上又怎麼不是一種監視呢,牡離將墨塵擺在枱面上,顯然是存有這一份心思。
她剛想再次呵斥牡離,卻被墨塵攔住,只見他微微搖頭,嘴唇微動:「這裏……不適合。」
「牧師兄,我們走吧。」墨塵擺手作揖,再次提醒。
牡離點了點頭,對着四周又是一番說辭,無非是讓諸位師弟努力修煉,自己與墨塵有急事需辦。
說着,還不時的給了幾名弟子幾塊人階靈石,讓他們好生修煉,若是還有需要可以與自己討要。
數名弟子被牡離這近乎完美的師兄感動到流淚,無數少女從此之後眼中除了牧離再無他人。
這一幕幕就好似如此自然,如此由心而發,而墨塵看在眼裏,心中凝重萬分,又再度對牡離高看了幾分。
他深知,太完美的,太絕對的,都不是真的。
這一切做完,牡離才告別眾人,帶着墨塵與軒轅聞櫻,踏空朝清虛宗深處渡去。
令墨塵沒想到的是,躍龍山峰後方,不像先前那樣驕陽普照,風捲雲舒,卻是暴雨如注,甚至雨下的太大,像是上天震怒,大水傾頹,雨水默然無情地沖刷着一切,好似天河傾倒。
墨塵不解,牡離卻是單單撐起一道靈氣護罩隔絕了漫天暴雨,只道了句:「前方大有不同。」
轉瞬間,穿過白霧,天旋地轉,回過神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片極其巨大的廣場,地面全用漢白玉鋪砌,亮光閃閃,一眼看去,使人生出渺小之心。遠方白雲朵朵,恍如輕紗,竟都在腳下漂浮。
原來先前外圍的暴雨竟又是一處陣法。
「此處是長老們議事的地方,禾長老就在前方,往這裏來。」似是明白二人的心思,牡離面上露出一絲笑容,繼續向前渡去。
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了這廣場的盡頭,卻是一面高聳無比的白牆,下面立着一扇大門,兩扇厚厚的大木門板,高達十丈,幾乎要抬頭仰望,也不知當初是如何找到如此巨大的木料的。
「禾長老此時正在此閣內,墨道友獨自進去便可。」牡離對着大門,伸手示意。
墨塵點頭,知道軒轅聞櫻跟着進去容易引起誤會,便對軒轅聞櫻道:「師姐,你就在此處等我。」
軒轅聞櫻也識大體:「師弟放心,我就在門外等候。」言畢,墨塵便打開白木大門,跨步走了進去。
這時,殿內只有兩人,正在談話,似乎在談論着什麼,見門扉打開,便齊齊轉頭看向墨塵。
墨塵看去,兩人一男一女,女子身姿修長,豐盈窈窕,一張秀臉月眉星眼,嘴角微笑,轉身間,白色衣衫環佩作響,外罩一件絲織的白色輕紗霎時好看,讓人看的止不住的舒服。
而一旁那男性卻是鶴髮雞皮,身板挺直,雖然是老者,卻沒有丁點的慈祥,一身黑色法袍裹身,背負一柄與身同高的巨劍,反倒是透出一股嚴厲味道。
墨塵緩緩走向前來,對着二人一拜:「晚輩墨塵,見過二位長老。」
拜完,墨塵又對着黑衣老者再度重重一拜,身形有些顫動,從小到大,父親口中的太師父就在眼前,心中怎能不緊張:「小子墨塵,見過掌刑長老,禾長老。」
剎那間,叮噹作響的環佩齊齊靜止,整個大殿萬籟俱寂,空氣都冷了下來。
一聲冷冷的清脆女聲緩緩傳來:「我才是禾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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