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可怖。
唯有墨塵虎口間,盪出的滴答聲,一下一下敲動着人們驚詫的心。
「白家家主,承讓!」抬手作揖,淡然一笑,墨塵輕輕擦拭臂上傷口,絲毫不以為意。
「怎麼還活着?不可能!」
「剛剛那兩招合擊,怕是識神境中期的修士也要粉身碎骨、化為塵霾,這臭小子怎麼可能只受了些輕傷?」
四周的修士立馬躁動了起來,亦驚恐、亦憤怒,還有的立馬將發生的一切記錄在冊,準備帶回家族,宗門中商談。
半空之中,白陽宇雙目微寒,猙獰的面孔幾乎快要扭成一團,但不出片刻,他的神情又立馬恢復先前之冷漠,眼神亦是無情,就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如此心性,白家能夠成功,看來也只是因為光羽宗傳承的關係。
「厲害,少年英雄。」一字一頓,這看似恭維的話,聽起來確實如此森冷。
穆無暇見狀,顧不得心中的驚疑,立馬踏步向前:「白家家主,願賭服輸,還請回吧。」
「那是當然。」白陽宇面色更冷,瞳孔冷冽,掃視了四周的修士,又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墨塵,半晌之後,還是決定轉頭離開。
「白家家主且慢。」誰知這時,墨塵卻忽地喚了一聲。
他雙眼微眯,心中驚愕,他分明從白陽宇掃視眾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滔天殺意。
白陽宇竟然想着殺光此地的修士滅口?
這是墨塵萬萬沒想到的。
雖然白陽宇最後還是放下了這個心思,但他既然會有如此危險的想法,想必他們之間的賭約白陽宇也不會去遵守。
穆無暇蹙眉,顯然是對墨塵此舉的不解,但方才的經歷告訴她,這少年必有自己的打算,所以這次她也沒有出聲阻攔,只是靜靜的看着。
「你們白家的東西,拿回去吧。」只見墨塵從袖中取出數個鐵牌似的東西,朝着白家人群中一扔。
白陽宇見狀,冷哼一聲,伸手一揮,鐵牌盡數落入手中。
隨即,微微一怔,在他手中的,竟是白家客卿的令牌!
而且這幾枚令牌都是今日一起隨他出來的,這只可能代表一點,在剛剛他們賭鬥的時候,墨塵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令牌都給偷了過去。
身後幾名客卿見狀,立馬摸起了自己的衣袍,當然,令牌都已經沒了。
「你的衣袖!」忽地一名客卿指着另外一人道:「你的衣袖短了一截!」
另外一人趕忙查看,果不其然,自己的左邊衣袖竟比右邊短了一大截,切口平穩,像是被人用利器撕開。
還不止這些,其他幾名客卿亦是有着大大小小的「傷勢」。
有的褲管斷了一半,有的腰帶碎成了兩截,有的頭繩不翼而飛,更有的全身上下的法袍被割開了十數個口子。
驚人的是,他們竟然渾然不知,若非有人提醒,怕是要鬧出個大笑話。
「他肯定是在方才爆炸之中偷的,這次賭鬥他輸了!他動了!他作弊!」有的修士無法接受墨塵的勝利,開始借題發揮,在人群中扇動情緒。
「你怎麼知道他是爆炸之中偷的,也有可能是在賭鬥前就下手了啊,我們都沒看到經過不是嗎?」不過還是有些並不偏袒任何一方的修士,站出來為墨塵說話。
他們基本都是些被白家欺壓的修士,此刻看到白家吃癟,自是欣喜萬分,只不過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聽了四周修士的爭吵,墨塵也不解釋,只嘴角含笑。
白家家主是個聰明人,墨塵扔出令牌也不是為了顯示自己身法多少玄妙,而是為了說明一點。
我可以無聲無息的偷你手下令牌、毀你手下的衣袍,一樣可以無影無蹤的逃走,甚至是不知不覺間殺光你的人。
這是一種威懾,代表着你若是敢動我的人,我便讓白家從此不得安寧!
「白家家主,你是一方梟雄,而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屍狗境修士。」墨塵見白陽宇也在細細思量,便繼續說道:「你那兒子是什麼品行,想必你也清楚,但宗門毀於內鬥、家族滅於紈絝的例子屢見不鮮。」
說着,墨塵又緩緩從納環中取出一物丟向白陽宇,登時,絲毫不比先前弱上幾分的光芒奪目而出:「這枚天階靈石就當是我給白家的賠禮,以此來換你那紈絝兒子的命,對於白家來說,應該不虧吧?」
先是強招震懾,後是以天階靈石做交易,這些墨塵早已算計在心。
從白陽宇的手段中就能看出,他這次前來,並非是為了替自己兒子報仇,更大程度上,是為了給白家找回面子。
若是想報仇,直接一掌擊斃墨塵即可,可白陽宇並沒有這樣做。
所以他接受了墨塵的挑戰,這何嘗不是一次立威的機會。
而墨塵也找准了這一點,知道了白翰池在白陽宇心中的地位也並非如外界所傳的那樣,所以才有了天階靈石的這一出。
以一枚天階靈石,來換得葉德元與步若惜的命,還有為自己在遠古遺蹟中掃除一道阻礙。
這顯然不虧。
其實先前偷令牌的來龍去脈確實如方才的那名修士所料。
因為風鷙傳承的極限在第一招的時候,墨塵便已知曉,能夠抵擋比自己高一個大境界的強者一擊。
所以白陽宇第二招,光刃消弭之時,風壁就已經徹底崩毀。
可就在光刃與風壁對撞之際,激起的驚天光芒也同時遮蔽了萬物,更是阻礙了神識,墨塵也是在此刻,找準時機,取出一枚佛陀葫蘆。
不存猶豫,直接吞咽入腹。
縷縷虛空之氣溢出,墨塵立馬從蒼穹之上召來數道極雷,劈在白家修士身旁,劈入四周人群之中。
撕開空間,鑽入虛空之中,隱匿訣、龜息之法同時運轉,再加上穿空遁法的玄妙,眾人又完全被爆炸所吸引。
墨塵一擊得手,立馬再次穿遁,根本沒有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直到爆炸消弭,強箭墜地,激起的萬丈電弧,墨塵這才收手,穿破虛空,重新回到爆炸的中心處。
不過,他還是回的早了些,僅僅殘存的餘波就將他的手臂震傷,若是真真切切挨上這一箭,墨塵必定死無葬生之地。
白陽宇深深的看了一眼手中的天階靈石。
白翰池是什麼德行,他自是知道,只不過自己平時忙於閉關修煉,勘破踏入遊魂境的最後一步,也沒什麼心思去管理。
能夠拿這紈絝兒子的命,換一枚天階靈石,至少在白陽宇這種梟雄來說,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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