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阿梅拉開垃圾桶的蓋子,一手拎着一雙破球鞋。
要不要扔了?
阿梅心裏有點猶豫,畢竟這雙球鞋又臭又爛,拿去給收破爛的,都沒有人會要。
難道就這樣扔了?
她清楚看見那個收破爛的男人,是光着腳離開的。
哐啷……
鞋子被阿梅扔到了垃圾桶里,又被她再度打開蓋子,將臭鞋子拿出來。
看在那個收破爛的,臨走時提她說了句出頭的話,就暫且吧這雙鞋子留着吧。
而且因為她醜陋的樣子,這麼多年來,已經很難遇見一個,敢於直視她的男人。
加上那首山歌,好像唱的還挺好聽。
就等他來把鞋子贖回去。
否則今天替他墊的一塊錢,不就收不回來了?
但在這之前,也許可以將鞋子補一下……
阿梅默默的將破鞋子拎回家,洗乾淨以後,開始用針線縫補。
相貌醜陋的人,總要學會善良。
周星祖則在填飽肚子,吃到饅頭後,就完成了第二環的劇情任務,開啟了第三環劇情任務【熱血街頭】。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現在要去酒吧里找大師兄,勸大師兄一起搞音樂。
少林功夫加音樂!
隨後被台下憤怒的觀眾們,給狠狠修理第一頓。
並且第二天繼續約架……
完成【熱血街頭】的要求,就是在第二天單挑一群混混。
這對於周星祖而言,自然是很簡單的事情。
不過今天晚上去酒吧里,搞音樂就算了。
少林功夫再好,他也不想唱少林功夫好。
但是這並不妨礙周星祖做任務,憑藉淺薄的樂理知識,他默默的按照記憶,寫下了一首歌,並且將歌名取為《少林功夫好》。
他不想唱,不代表別人不能唱啊。
周星祖帶着歌曲就來到了飛渡酒吧,開沒開場的酒吧里。
大師兄穿着服務員的小馬甲,正想從煙盒裏,掏出一根煙抽抽。
突然聽見周星祖的叫聲,連忙往前一躥,但還沒來得及逃走,就被一把拉住。只能夠順勢坐在沙發上,低着頭道:「行了行了,我昨晚喝多了,頭好疼,你又想幹嘛啊!」
大師兄最怕見到自己這位五師弟,腦袋裏成天不知道裝着什麼漿糊。
寧願去撿垃圾,都還要堅持練功。
美其名曰,追逐夢想。
放你媽個屁!
「大師兄,我醒了。」周星祖激動道,大師兄有點意外:「你醒了?」
一個成天做夢道人,原來也有睡醒了的一天。
現實果然會教你做人。
「我醒啦,我終於領悟到,如果要將少林功夫,發揚到全世界,是要將包裝的。」
「什麼包裝?」
「唱歌!」周星祖答道。
大師兄的臉上,擠出了一分難看的笑容。
這傢伙找來從來就沒好事,果然是見鬼了,連忙擺手:「你不要說了!」
「不是呀,少林功夫加唱歌跳舞,有沒有搞頭?」
「沒有搞頭。」
「你沒做,怎麼知道沒搞頭?」
「做什麼做,我勸你腳踏實地的做人嘛。這裏有份洗廁所的工作,先做着,你就別做夢了。」
大師兄一臉無奈,人人都是會做夢的嘛,這可以理解。
不過你沉迷美夢不想醒來,這就是罪過的。
但周星祖雙手一攤,很認真的道:「做人如果沒有夢想,那跟鹹魚有什麼分別?」
大師兄抖着手上的煙:「你連鞋都沒有,那不就鹹魚一跳咯,還學人家講理想?」
周星祖打着赤腳,腳上沾滿泥土。
「話不能這麼講,我心中的一團火,是不會熄的!」
「呼,吹了不久熄了?」大師兄把打火機給吹滅,推開周星祖道:「夠啦,我有我的生活,你點你點火。「
「總之不要煩我啦,我還要養家餬口的大哥。」
「當年你苦練鐵頭功,你就忍心這麼眼巴巴的荒廢它了嘛?」周星祖一邊說着,估計火候快到了,默默的開始從口袋裏掏東西。
歌詞就在口袋裏。
而大師兄則反駁道:「錯,這麼多年來,我的鐵頭功一天都沒有荒廢過。」
「阿飛。」
這是大師兄的名字。
「老闆。」大師兄立即轉頭,一個戴着眼鏡的大漢,氣勢沖沖的朝他走來。順手從酒框裏,掏出了一個酒瓶子,直接就砸在了大師兄的腦袋上。
看來大師兄沒有吹牛,他的鐵頭功真的沒有荒廢。
「你他媽的,明天跳舞的妞發脾氣全跑了,你還在閒聊?」
「不是啊,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什麼主意啊?」
「就是少林功夫,加唱歌跳舞。」
周星祖在旁邊等候已久,現在連忙湊上前,將歌詞從口袋裏掏出來,遞給老闆:「我是港島來的一名字作曲家,林夕聽過沒,我是他師弟。」
「這首歌是專門為他量身打造的,您也許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周星祖指了指大師兄,老闆接過他的歌詞:「喲,林夕的師弟,失敬失敬。」
「《少林功夫好》?」
「今天晚上你好好唱!」
看來林夕的名頭,不止是在港島,在內陸也是有點用的。
老闆拍了拍肩膀,摟着周星祖的肩膀:「老兄,我很喜歡林夕的詞,今天晚飯我請。」
」你啊,給老子好好干,不然我先幹了你!」
酒吧里,徒留大師兄一個人,滿頭玻璃渣,站在原地抽煙。
……
夜晚的酒吧。
台下幾十位觀眾,目瞪口呆的看着台上。
隨着一陣歡快的鼓點,一身僧衣,拿着結他的大師兄,伴隨燈光登上舞台。
輕輕撥動着琴弦,搖動着身子。
「少林功夫好。」
「真的好。」
「我是鐵頭功。」
「無敵鐵頭功……」
大師兄一邊唱一邊笑,嘴角笑的有點苦澀。他為了生活脫下過僧衣,又要為生活穿上僧衣,真是極為憋屈。
可現實的重擔壓在身上,誰又敢反抗。
別管你是無敵鐵頭功,還是大力金剛腿,或者太極拳,人都是要吃飯的!
周星祖這回坐在台下,沒有穿鞋子,感覺兩隻腳真的好冷。
一張椅子從他的頭上直接飛頭,砸在了大師兄的鐵頭上面,將大師兄砸了一個暈頭轉向。
一群穿着花色體恤的少年,插着口袋衝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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