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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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群雄並起,各據州郡。麾下各有雄兵數以十萬計。縱得漢中十萬精兵,曹司空居群雄之首。故行二路兵分。然,群雄連橫未破,牽一髮必動全身。曹司空,當真不惜損兵折將,血戰逐袁乎?
群雄必有此疑。
「為今之計,該當何為。」合肥侯稍得心安。
「車騎大將軍,不可不救。」劉巴言道。
「善。」合肥侯遂遣使入石城,敕命江東大將軍袁紹,渡江馳援。又另附手書,便宜行事。袁本初,自當領會。
徐州下邳。
聞張邈登門。陳宮百忙之中,親出相迎。
「孫文台興兵江上,袁公路休矣。」張邈言之鑿鑿。
陳宮笑道:「孟卓毋慮。此亦是曹司空之計也。」
「何以知之?」張邈求問。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陳宮早已篤定:「曹司空所患,唯(呂)將軍一人耳。兵擊淮南,乃虛實之計也。我料,南陽守軍,不日當屯雷澤大營。」
「哦?」張邈驚問:「十萬大軍,豈神鬼無知乎?」十萬大軍拔營,豈能瞞過群雄耳目。若知南陽守軍調動,曹司空虛虛實實之計,不攻自破。
「蓋海入陳,非為順擊羊石(城),乃為陰助南陽守軍東去也。」陳宮語出驚人。
「果如此乎。」張邈一時,難以置信。換言之,蓋海南下,乃為接應南陽守軍。行陳倉暗度。潛入兗州雷澤大營,從壁上觀。視群雄先動,而後發制人。
四瀆八流,水網縱橫。舟入泗水,旦夕可至,下邳城下。更加西涼多鐵騎,水陸並進,十日可達。此番曹司空有備而來。陳公台,恐難故技重施。
「不救淮南,袁公路必為孟德滅矣。」張邈心中,仍有隱憂。
「孟卓所言是也。」陳宮眼中一閃精光,然卻閉口不言。
張邈之憂,終是無解。
漠北都護府,完水谷道。
車行十日,寒意漸深。晝短夜長,日行不足百里。饒是如此,十日已行千里。繞行大鮮卑山,可至漠北郅居郡境。
周遭山林,多有挹婁山民出沒。
「挹婁在夫余東北千餘里,濱大海,南與北沃沮接,未知其北所極。其土地多山險。其人形似夫余,言語不與夫余、句麗同。有五穀、麻布,出赤玉、好貂。無君長,其邑落各有大人。處於山林之間,土氣極寒,常為穴居,以深為貴,大家至接九梯。好養豕,食其肉,衣其皮。冬以豕膏塗身,厚數分,以御風寒。夏則裸袒,以尺布蔽其前後。」
後世謂,「穴居人」。
因近漢境。多有挹婁神射,募為廬士。以完水為界。完水南岸,多已出山稻作。完水北岸,「未知其北所極」,廣有挹婁邑落散居。「各有大人」,卻「無君長(君王)」。
換言之。終北之北,亦有挹婁邑落。多為穴居。
君流車駕,因近大鮮卑山麓,周遭挹婁邑落漸多。日夜皆有,野人窺探,不明敵意。將作寺所造營寨,亦多有損毀。草料四散,水源填埋。
皇上不敢大意。
遂命車駕,悉數鋪展。中軍大帳,更升渾天燈,徹夜長明。
遙見明燈扶搖直上,懸於半空,夜放豪光。營寨周遭,皆被照亮。山林所伏野人,亦不敢妄動。
「聞大鮮卑山,亦有母國。」細觀將作寺,漠北疏文,皇上忽有所得。據完口津中,挹婁客庸言。以完水為界,大鮮卑山周遭山林,母系尚存。挹婁雖大部已入父系,然仍有少數遺落,仍是母系。亦「常為穴居,以深為貴,大家至接九梯」。
謂「九梯」乃是虛數。言指,階梯甚深,「其人臭穢不潔,作廁於中,圜之而居」。
洞穴居中為廁,環廁而居。污穢不堪,不忍直視。
皇上所行谷道,正是完水北岸。一水之隔,母系殘存。完口津中,出身母系之挹婁客庸,少之又少,幾乎無存。足見母系遺風,根深蒂固。
再深思。終北之北,恐亦多穴居母部。敵意天生。若知皇上攜三百御姬出行,必生事端。
沐浴更衣,皇上入寢。侍寢御姬,已候多時。
寒風呼嘯,零星雪落。
楯牆已無從立人。御姬遂入望座禦敵。望座如望樓,高舉御艙之上。四面清鋼琉璃,更有機關汽弩禦敵。只需點燃噴燈。頃刻間蒸汽充盈。弩發如雨。內外車燈,亦徹夜長明。亦可驅走獸暗襲。
今夜,由夜鶯·安德莉婭,攜獵鷹·塞希莉婭、荊棘·西爾維婭、火絨·維吉妮婭,望座值守。十倍拓展臥蠶車,首尾相接,圍攏外圈。汽弩遠擊千步。四面居中,各置一人守夜即可。
長夜漫漫,四人精神抖擻,睡意全無。
見似有活物,攀上楯牆。四人不分先後,以打火機點燃噴燈。
汽弩絲絲作響,有頃便有煙氣溢出。
砰——
一點寒芒,電射而出。
血花迸濺,慘叫墜地。
鴛鴦榻中,霜鴉·達莉婭,渾身驟緊:「夫君。」
皇上言道:「無妨。」
達莉婭,聞聲鬆弛,除去鎖體。
「斥候而已。」皇上久經沙場,早已悉破敵情。汽弩並未連擊。足見敵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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