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金色的陽光透過厚實的碩大雲層化作一條條的絢爛光束照射在晨曦微露的大地之上。
清新空氣透鼻入喉,晨光熹微,如同棉花糖似的白色雲彩隨風飄動。
新的一天,來了。
明月大陸,西州,丹朱城,姜家。
姜家人口不多,也就兩百來人,與朱家分割了人口僅有一萬左右的丹朱城。
姜、朱兩家是此城的霸主。
在姜家宮殿般金碧輝煌的府邸中,一座小房內,房中空無一物,外表光鮮,內在卻有些陳舊,地板光滑又佈滿道道縱橫交錯的痕路,像似累月經年被什麼器刃刺出來的。
裂痕密佈的地板上盤坐着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
少年一襲白衣,披肩長發,他相貌堂堂,劍眉入鬢,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放在腹前,雙眸緊閉,呼吸有序平穩。
少年名為姜辰,姜家家主姜長生的兒子。
刺目地晨光透過紙質的窗戶射了進來,剛好有一縷微弱地的陽光打射在姜辰的半邊臉上,每一次呼吸間,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他周圍的虛無空間中則有一縷縷動盪的氣流被他吸進體內。
這並不是空氣!
而是天地間一種神秘莫測的氣體…元氣,命器師提升修為的必需品。
悄然無息間,姜辰緊閉的雙眼突兀睜了開來,雙眸略顯清涼,純淨如水,隨即雙眸微微一眯,宛如體內某處地方正在極力一震。
頃刻間,姜辰身體表面的虛無空間驟然動盪起來,像湖面震動了一樣。
「錚錚!」
一聲聲迴蕩的劍鳴從姜辰體內綻響,在寂靜的小房內顯得尤為響亮,身體周圍的空間動盪更加地強烈。
忽然間,一把接着一把赤黑的長劍從他身體周圍動盪的空間中竄了出來,犀利的劍氣剎那間籠罩整個小房間,劍鳴絡繹不絕。
十幾息後,姜辰周圍被十一把赤黑的長劍圍繞起來,十一把長劍呈豎立形狀,圍着他旋轉不止,無聲無息的劍氣將木質的地板斬出一道道劍痕,木屑飛濺。
姜辰眉毛跳了跳,深吸一口氣,十指飛速捏動,幾息後,堅喝道:「結!」
「嗡嗡!」
十一把長劍驀然震動,密集的劍鳴聲動盪在耳際,恍惚間,十一把赤黑長劍隊列中多了一把虛幻的長劍虛影。
見到若有若無的長劍虛影,姜辰明亮地雙眸中掠過一抹喜色,十指捏動,剛想進行下一步動作,殊不知長劍虛影突兀炸裂開來,連帶其它的十一把赤黑長劍如同煙花一樣消散在身側。
「呼!」姜辰臉上略顯失望,兩頰不知何時已經滑下了點點細汗,晃了晃腦袋,苦笑道:「不進入小器階,看來現在的元氣還是無法結幻『邪劍十二』的第十二把邪劍!」
姜辰清涼的眼眸中以失望之色居多,右手微微一張,一把戮氣纏繞的小形長劍出現在他的掌心中,緩緩旋轉着。
「為什麼你是劍形態呢,為什麼你不是焚天爐,為什麼!」
姜辰注視着掌中細劍,細劍非常精緻,一指來長,劍柄猶如金絲盤纏,點點金光閃爍,劍身如同寒冷鑄造,晶瑩剔透,絲絲寒氣鋪開。
這是他的命器,誅仙劍!
名字倒是霸氣,可是在這以稀罕命器為尊的明月大陸,命器的名字根本就是個虛構,與命器本身的強悍與否沒有任何關係。
明月大陸,一個以器為尊的世界,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命器,命器形態各異,越是稀罕少見的命器,越能在明月大陸中站穩腳跟,像劍、刀、矛頭…這種命器,在明月大陸中非常常見,說它爛大街也不過,根本無法立足,連進入大器階的資格都沒有。
這種命器,小器階九印已經是它們的頂峰了。
命器的形態一般是遺傳自己的雙親,姜辰遺傳了母親的誅仙劍,姜家一脈真正的命器卻是焚天爐,屬於罕見形態的命器。
命器分為三大形態,自然形,罕見形,普通形,姜辰的誅仙劍連普通形都算不上,而是普遍形。
三大形態,自然形的命器在明月大陸上幾乎沒有,能擁有自然形命器的人可是天生至尊,修煉一途,一路高歌,罕見形的命器,無一不是會成為威震一方的絕世強者,焚天爐就是這種形態,而「統治」明月大陸的命器則是普通形,因為其它兩形的命器實在太少見了。
丹朱城姜家只是無盡歲月前從西州皇城姜家分出來的散支,幾百年來,僅有一個人覺醒了姜族真正的命器焚天爐,那個人正是姜辰的死對頭,姜維。
其他姜家弟子再差,覺醒的命器也不會是普遍形態,姜辰這堂堂一個姜家少家主,卻覺醒了劍形態的命器,十六年來,可是受了不少家族內的冷嘲熱諷,窺視他少家主之位的人,可不在少數,姜維就是最明顯的一個。
姜辰收起誅仙劍,乾笑道:「五天後的家族比試後,恐怕要拱手相讓少家主的位置給姜維了,可惜,連累了父親。」
「連凡階器術都無法修煉到極致,停留在器醒階九印已經半年了,依舊無法進入小器階,普遍形態的命器真的如此不堪呢!」
姜辰站起身子,緩緩伸了一個懶腰,他實力已經停留在了器醒階九印半年,沒有一絲進展,『邪劍十二』只是最底層是凡階器術,他修煉了三年,只能結幻十一劍而已。
命器修煉一途分為九大境界,三階、三境、二至、一聖,每一個大境界又分為九印,丹朱城人們最普遍的實力,一般都在器醒階,小器階,而大器階的強者,丹朱城十指可數,大器階以上的強者,這裏根本沒有。
「別說能不能進入大器階了,連進入小器階都這麼難,姜維早就進入小器階了,普進不了小器階就無法修煉功法,沒有功法,還談什麼命器修煉,元氣根本不夠用,唉!」
姜辰搖頭嘆息,緩緩將房門打開,仰着晨陽深吸一口氣,仿佛空氣之中也帶有不少『元氣』。
姜辰房間外是一個小花園,百花齊放,爭艷不已,雖說他的誅仙劍有些不濟,怎麼說他的父親也是姜家家主,住的地方好一點還是行的。
姜辰洗漱一番後,徐徐走出了自己的小花園,來到一片竹林之中。
隨風搖曳的密集竹林下是一個石塊堆疊的平台,雖是清晨時分,平台上卻站了不少姜家的弟子,每一張清澀的小臉上皆佈滿了滴滴汗水,臉色微紅,喘着粗氣。
這是姜家的青竹林和演器堂,每天都會有不少姜家弟子在其中比試交流,這些弟子是姜家新一代的血脈,與姜辰年紀相差無幾,他們的命器各異,有的是木桶、紙張、長棍,更誇張的連椅子形態的命器都有。
現在的丹朱城姜家僅有姜維一個人的命器是焚天爐,是明月大陸龐大的姜族自古以來的命器,他是姜家的寶貝疙瘩,丹朱城姜家能不能受到姜族的重視,就靠他了。
當然,無論是那一種命器,都要比姜辰的誅仙劍要好,劍形態的普遍命器已經到了人人嗤之以鼻的地步。
姜辰掃了一眼平台上的幾十名姜家弟子,發現他們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紛紛停止手上的動作,目光怪異地看着他,有的弟子更是交頭接耳起來。
目光移到這些弟子前方的一名少女身上,少女一襲輕紗長裙,長裙將她窈窕身姿襯托得非常妖嬈,五官精緻略帶幾分可愛,肌膚仿佛觸及可破,整個人勾人心魂,她站在那裏,就是演器堂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她叫姜嬌嬌,是二長老的女兒,是姜辰的堂姐,在姜家,只有她對姜辰沒有任何偏見和嘲諷,兩人是非常要好的姐弟。
姜家除了姜維,唯有她頗受器重,命器也算少見,但還沒到罕見,是一把梳子,實力已經是器醒階八印,直追姜辰和姜維,假以時日,進入九印乃至小器階不是任何問題。
「他又來了!難道又是來窺視我們修煉麼?」
「嘖嘖,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他雖然命器是劍形態而已,但他的天賦並不差,比你們更勝,只是命器的原因,受到了一定的壓迫。」
「他是來找嬌嬌姐的吧,一個躲在女人和父親身後的廢物,倘若不是家主,恐怕他早就被趕出姜家了,劍形態的命器真丟我們姜家的臉。」
「呵呵,如果他的命器不是誅仙劍,該走的人會是我們,他的修煉天賦可是能與姜維一拼高下呢。話不能說得太盡。」
姜辰對這些所謂的兄弟姐妹話言充耳不聞,亦可說,他已經習慣了這些冷嘲熱諷,對着姜嬌嬌點點頭。
他對這些話不在乎而已,姜嬌嬌可不是那樣想,兩人是交心的朋友,她當然不會讓人在自己面前對姜辰出言不遜。
姜嬌嬌蹙起柳眉,精緻小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冰冷如雪,紅唇微張,叱斥道:「你們想死麼?再說一句試試!」
姜嬌嬌霸道的話音一出,整個演器堂剎那間寂靜無聲,幾十名弟子渾身一震,低着頭,閉口不談,不敢再出一句聲,有些弟子更是冷汗直冒。
「再讓我聽到一句對姜辰不遜的聲音,我會將你揍得渾身骨折,你們信不信。」姜嬌嬌掃視一圈演器堂,見無人敢與己對視,非常滿意地拍拍手,道:「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隨即,姜嬌嬌非常強悍地推開人群,向姜辰走了過來,晶瑩下巴微揚,傲嬌不已。
姜辰無奈地搖搖頭,手掌輕拍腦門,滿臉嫌棄,自顧地走到竹林中坐了下來。
姜嬌嬌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像頭驢,性格像個男子漢,活生生的女漢子,嬌艷的外表下其實是隱藏有一個男人的心。
一陣香風襲來,也不管地面髒不髒,姜嬌嬌一屁股的坐在了姜辰身側,上下打量了一下後者,輕笑道:「成功結幻第十二劍了麼,修為有進展嗎?」
姜辰乾笑道:「還是老樣子,五天後恐怕會丟父親的臉。」
「不要太灰心,可能有奇蹟也不一定呢,以你的天資,進入小器階是遲早的事!」
姜嬌嬌雖然在安慰姜辰,但璀璨的眸子中卻有幾分暗淡,她知道,就算後者進入了小器階,也進不了大器階,天賦再驚人,誅仙劍卻羈絆了他。
「奇蹟麼?那有什麼奇蹟,都說我的天賦異稟,現在卻卡在九印半年了!」姜辰面朝竹葉密集的天空,嘆息說道。
「吶,這就是奇蹟!」姜嬌嬌縴手伸到姜辰面前,手中有一杖如同鑽石一樣璀璨的晶石,在稀疏陽光照耀下,閃爍絢爛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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