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死一般靜,人們腦海中依舊轟鳴迴蕩,視野被血光充斥。
良久過後,當轟鳴漸漸從腦海中消退,當血光從視野中慢慢退卻,山谷中狼藉的情景猶如潮水一樣徐徐湧進了人們的雙眼。
「嘶!」當人們看清山谷中戰鬥後的場景後,倒吸冷氣的聲音如同電流般跌宕起伏,無人能平靜,所有人瞠目結舌,張口結舌,呼吸慢慢變重的聲音更是令人感覺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即將發生。
「怎麼可能!」姜嬌嬌捂着紅唇,水靈地大眼睛中儘是不可思議的神色,整個嬌小的身子都在隱隱顫抖。
姜風等人更是大眼珠子都要瞪出了眼眶,呼吸急促,仿佛難以喘氣,最為震撼的莫屬於朱容和姜滿,兩大現任的丹朱城霸主此時喉嚨中似乎有一塊大石卡住,心生忌憚,一種窒息感充斥他們全身。
山谷里鴉雀無聲,只有人們的急促呼吸聲在傳盪,浩瀚的劍鳴在迴蕩。
陽光從空中掃射下來,照射在平整如境的山谷中,光滑異常的山谷地面倒影亦亦,樹影搖曳,碩大的雲層影子緩慢而過。
「哧!!」一縷手臂大小的鮮血滑過平整的土壤平面,反射着紅晶晶光芒。
鮮血仿若隨風而動,緩緩流淌,流到大汗淋漓的姜辰腳旁。
呼吸急促,靈識陣陣刺痛,姜辰雙眸中多了幾抹疲憊之色,眉心皮膚之下,靈識猶如供電不足的燈泡,一閃一閃似乎隨時會熄滅。
使用劍八陣,以他現在的靈識依舊覺得有些吃力,畢竟劍八陣是凡品之中頂尖的靈陣,而他的靈識只是達到一線靈陣師的範疇而已。
劍八陣和百川大師的靈陣皆已消失,從靈陣勾畫到戰鬥結束,只是十幾息的時間而已,戰場中的勝負顯而易見。
在他的前方十幾米外,百川大師蒼老如枯木的老臉一片蒼白,白得嚇人,乾裂的嘴唇瑟瑟發抖,渾濁的雙眸中依然蘊含難以置信的神色。
在他的腰間,一條鮮血淋漓的血痕將他全身上下對半而分,血液如瀑,瘋狂流淌而下,下半身徹底被血液染得觸目驚心,地面上更是有一灘鮮血蠕動流行。
整個山谷地面被劍八陣一劍掃平,平整如境,反射着刺目的亮光,可怖如斯。
在山谷的三座高山腳下,被削溥的地面下出現了一大片五光十色的光彩,陣陣磅礴的元氣從中瀰漫而出,眾人吸上一口氣似乎都能吸進濃濃的元氣。
毫無疑問,那裏應該就是元氣晶石礦脈的入口,引發朱、姜兩家撕破臉皮的罪魁禍首。
百川大師乾裂的雙唇動了動,好像是想說些什麼,不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瞳孔開始慢慢擴大,呼吸越來越弱,驀然間便沒了任何生命氣息,猶如一柱枯木駐在那裏。
微風吹過,百川大師的身體頓時隨風而倒,砸在地上,變成了兩半,噁心的內臟灑落一地。
百川大師氣息全無,姜辰終於大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放鬆,也是十分虛弱,畢竟他現在對上的可是不相伯仲的人,不是毫無生機的死物,這是他第一次用靈陣與人對戰,緊張可想而知。
「搞定,收工!」姜辰拍了拍身上白衣,轉身看向山谷外,對着那方的眾人搖搖手,喜悅之色表露無遺。
眾人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歡呼,而是全身繃緊起來,雙瞳慢慢變大,姜嬌嬌一把推開姜風,失聲叫喚:「姜辰,小心!」
「什麼!」姜辰臉色突變,渾身汗毛直豎,體內血液剎那間受到了恐怖如海的氣息壓制,全身上下動彈不得。
「臭小子…你該死!」
不知何時,也許是姜辰轉身的那一剎那,朱容抱着昏厥不醒的朱上方來到了他的身後,大器階六印的氣息宛如一座大山般壓在他的身上,形成一股颶風往四面八方吹刷而去。
「完了!」姜辰心臟高速跳動,狂咽幾口口水,心中高呼:「師父,救命!」
「不怕,會有人救你的,我們就不暴露了。」
莫非雲淡淡的聲音響起在他的腦海中,可是,此時容不了他多想,朱容五指成爪向他的腦袋徐徐按來,如同一顆燃燒的炸彈,連虛空都在動盪不安。
頃刻之間,無形的波動鎮壓在姜辰的頭顱之上,恐怖的壓迫讓他胸膛一悶,鮮血奪口而出,灑飛長空。
朱容現在可謂是惱羞成怒,自己用重金從忘川城請來的百川大師竟然被眼前的廢物擊殺了,而且朱家現在已經處了劣勢,長老被殺,兒子重傷,如果對方姜滿和二長老同時出手,他必定無路可逃。
原本處於勝算滿滿的他們,全因姜辰的出現變成了劣勢,說不憤怒都是假的,況且姜辰靈陣師的身份徹底震撼到了他,如果不將其儘早抹殺在搖籃中,恐怕死的將會是他自己。
「姜辰!」姜家的人大驚失色,姜滿想要上前救助姜辰卻已為時已晚,朱容的手爪離其的腦殼僅有十幾寸的距離。
電光石火間,就在朱容的手爪即將抓在姜辰腦殼上的那一瞬息,山谷上的其中一座高山中,千均一發之際急速飛下了一道晶瑩透亮的光芒,速度猶如閃電,秒間便撞在了朱容的手上。
朱容心頭一沉,腳底一踏,蹣跚追出了十幾米開外,臉龐剎那間陰沉如地獄。
「哈哈,朱容,這樣對小輩出手不丟人現眼嗎?虧你還是一家之主。」
醇厚的嗓音響徹整個山谷,姜家等人雙眼湧出的焦慮之色陡然退卻,驚喜的討論聲響起。
「姜長生!」朱容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虎目掃射,看向攻擊飛來之處。
其中的一座高山之上,一道身影猶如靈猴一般從中疾馳而下,幾下閃動便已來到了山谷中,姜辰身側。
「父親!」姜辰癱倒在地,先前那幾息時間裏,他仿佛在地獄中走了一圈,那種生死一瞬間的感覺,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在絕對的實力跟前,一切手段都顯得異常渺小。
「嘖嘖,深藏不露嘛,連我都蒙在鼓裏。」姜長生溺愛地拍了拍他的腦袋,剛毅的臉龐佈滿了喜色,笑罵不已。
「呃,正所謂錢財不露眼,這事沒什麼好炫耀的吧。」姜辰聳着肩道,蒼白的臉頰儘是無奈。
這話一出,不少人差點沒吐血三升,倘若是別人早就告布天下了,那像他這樣生怕別人知道似的,如果沒有這一場風波,恐怕他一輩子也不會讓丹朱城的人知道他是一名靈陣師,當然,這並不可能。
「姜長生,我還以為你被逼下家主的位置後,已經歸隱山田了呢。」朱容臉色愈發陰森,現在的形勢已經一邊倒了,與他同為大器階的人,姜家有三個,姜長生一人足可與他對抗,三人倘若同時出手,恐怕他一人難以啟敵。
姜滿和二長老想要上前幫忙,殊不知姜長生擺擺手,頭也不回道:「你們不要過來,我自己就行了。」
「口氣倒不小,別忘記你與我之間相差一印。」
朱容猶如被逼入絕境的野狼,雙眸閃爍凶光,死死盯着姜長生。
「一印麼?」姜長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不屑,手上一按,一個如同水晶鑄造你小爐憑空出現在他手下,洶湧澎湃的氣息籠罩整個山谷。
「大器階六印,你什麼時候普進了六印!」
感受到姜長生的修為氣息,朱容頓時心生膽怯,剎那覺得自己已經無路可走了。
姜長生拋着手上的小爐,笑道:「呵呵,一個多月前。」
「呼!看來是我們勝利了,前家主原來留有一手,嘖嘖,今天過後,丹朱城僅剩我們姜家了,他們父子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山谷外的眾人心中大石算是落下了,只是朱家的人臉色越來越難看,有些人甚至於已經開始往茂密叢林中逃去。
「天水爐!」姜辰羨艷地看着姜長生手上的爐子,此爐子拳頭來大,渾身晶瑩剔透,猶如水流鑄造,表面之下更是像有流動的水流,除此之外,表面上還刻有兩幅五爪金龍的圖案,無形的動盪波動宛如流水一樣從中震盪開來。
「哧!」朱容的臉龐開始出現了幾分猙獰,咬咬牙,雙手猛地在身前一拉,五彩九節杖被他釋放了出來。
他的五彩九節杖與朱上方的有很大的不同,朱容已經是大器階的修為,隨着大境界的提升五彩九節杖進行了第二次變形。
杖體上長滿了彎曲倒刺,寒芒畢露,在杖頭處,倒刺足有一指來長,密密麻麻猶如一堆髮絲,整體看上去讓人十分膽寒。
朱容什麼也不說,動作已經代表了一切,手持五彩九節杖朝天一頂,縷縷束束的五彩光芒四射,五彩九節杖眨眼間變得如同一棵大樹般巨大,橫過天宇轟向姜長生。
「嗡!」姜長生虎目一瞪,天水爐脫手離去,緩緩旋轉,點點水珠從中飛濺而出,每旋轉一圈,天水爐便大上幾米,等兩器的距離還有幾米遠即將碰撞,天水爐已經變得如同一座小山似的大小。
「轟隆!」
兩器發生強烈的大碰撞,造成地動山搖的趨勢,恐怖的波動一浪接着一浪從相擊處爆出,肆虐八方。
五彩之光籠罩天地,碎珠如水,從空中不停灑落,天水爐中仿佛有一片沸騰的大海,無數飛射的水珠像高速飛行的子彈一樣噴射出來,射入土壤之下,霎時間造成難以估量的百孔千瘡。
姜辰在戰鬥發生的那一刻就已退到了山谷外,人群中,兩名大器階強者的戰鬥,當中瀰漫出來的一絲波動也不是他可抵擋的,瞬息化作飛灰也極有可能。
朱容掃出一擊後,立即抽杖而回,持着五彩九節杖往高山退去,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一點點取勝的把握,留在這裏只會自取滅亡,還不如忍辱負重,秋後再來算帳。
「想逃?」姜長生虎目大瞪,手持天水爐一路驅趕,再人轉眼間便消失在了山谷中。
「轟隆!」
下一秒,三座高山的另一面響起了震天動地的轟鳴聲,相隔有些距離,眾人依舊能感覺到那邊的戰鬥之激烈,令人血脈噴張。
轟鳴不斷的戰鬥持續了半刻鐘才漸漸消停下來,最後只有一人活着回到山谷中。
那人正是一身狼狽的姜長生,顯然他取勝也沒那麼容易,嘴角掛着一絲鮮紅,手上拿着朱容的頭顱,血液不停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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