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器 第五章 震懾
「姜風滾下來！」
這聲音猶為響亮，如同響雷一樣炸裂在眾人耳際，令人心臟一縮。
此時演器堂中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投射在姜嬌嬌身上，亦或說是她身後的姜辰身上，就連姜長生和大小長老也不例外。
姜嬌嬌嬌軀一震，純淨的大眼睛中湧現了喜色，這聲音，她太熟悉了。
「這性格，真像他娘親，一樣的倔強。」
姜長生臉上不由自主揚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心中大鬆一口氣的同時，也為姜辰提一把心。
姜辰今天倘若不出現在這裏，必定會再背負上一個貪生怕死的名號，他如果出現在這裏，以他器醒階九印的實力倒是可以壓制一大片姜辰弟子，但是他的誅仙劍命器也會招來不少恥笑，乃至於不少人想看他被姜維凌辱。
大長老和二長老見到姜辰後，他們笑了，大長老的是冷笑，二長老則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演器堂頓時炸開了窩，一道道驚詫的目光如同無形的長箭射在姜辰的身上，竊竊私語排山倒海般響起。
「姜辰不是昏迷了麼？難道是假的？想逃避這場比試？但是他為什麼現在又出現了。」
「嘖嘖，可能他覺得不好意思了吧，鬼知道呢，反正不關我們的事，只是…我們應該有好戲看了。」
「可能他是想趁現在自己的實力還可以威懾不少人，出來再冒一下頭唄，不然以他的廢物命器，再過些許時日，恐怕不少人實力就會追上他了，普遍形態的命器不單單是無法進入大器階，就連普升小器階都艱難無比，看他實力停留在九印半年就知道了，倘若一個不好，他可能一輩子也進不了小器階。」
周圍的竊竊私語愈發的響亮，姜辰當然盡收耳中，不過他習慣了這些冷嘲熱諷，這些話語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殺傷力。
「姜辰，我以為你會一直做你的縮頭烏龜呢，怎樣？想讓自己的實力發揮餘熱？」
姜風一臉鐵青，話語中儘是諷刺的味道，姜辰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此侮罵自己，他當然受不了這份氣。
「滾下來吧，讓你哥哥上去，你不是我的手。」
姜辰對他的諷刺充耳不聞，將姜嬌嬌徐徐往後拉了拉，從她身側走過去。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興奮不已，他苦等的戰鬥終於要來了，不少弟子小臉漲紅，激動得熱血沸騰，看向姜辰的目光異常火熱。
路過姜嬌嬌時，姜辰停頓了下來，笑了笑，道：「這十六年來，謝謝你的庇護，幫我出頭，不至於我被他們辱罵地體無完膚，這一次，我自己來。」
姜嬌嬌渾身一顫，美眼瞪大，怔怔地看着他，姜辰這一刻給她的感覺多了一分自信，多了一分神秘感。
姜辰聳聳肩，緩緩邁步向前走去，前方堆積的人潮自動分開，五味雜陳的目光牢牢鎖定在他身上。
「還不滾下來？」姜辰來到高台前，盯着姜風叱斥，左眼中閃過一抹金芒。
「你…」姜風胸膛一悶，他看着姜辰，心底深處突兀騰現了一股懼意，全因其左眼中閃過的金芒，他恍惚間，害怕了，五天前那被誅仙劍頂着喉嚨的那一幕再次閃過眼前。
倘若那時姜維不及時出現，姜風沒有絲毫懷疑，他知道姜辰一定會殺了他。
見姜風呆在了那裏，不少人吃驚不安，一個氣勢，一聲叱斥而已，居然把他嚇得愣在了那裏，涌動的人群中頓時有人發出了幾聲唏噓，恥笑他。
姜風晃了晃腦袋，將心裏的不安壓下，臉上的鐵青色更盛，重山鐲爆出強烈的斑斕光彩，一個打旋，轉到他的身前，無形的重力撲向姜辰，咬牙切齒道：「有本事你上來，少在那裏虛張聲勢。」
「錚錚！」
姜辰眉頭一跳，誅仙劍攜着霸烈的劍氣綻現在他身前，殺戮之意毫不掩飾，仿佛斬裂虛空的劍氣直衝雲霄，周圍的姜家弟子被狂烈的劍氣推得節節後退。
誅仙劍整體長足有一米多，接近兩米，犀利異常的劍軀呈冰態，晶瑩璀璨，猶如冰晶鑄造，在陽光照耀下，閃爍着縷縷晶光，劍柄更是有幾條尾指大小的金線纏繞着。
整體看上去，誅仙劍非常奪人目光，震人心魂，沒有人們所說的那樣不堪入耳，劍軀上散發的冰冷劍氣將重山鐲帶來的重力斬於虛無。
誅仙劍一現，周圍的姜家弟子陡地渾身血液一凝，連高台上的三大高層皆張了張口，姜辰一把抓上誅仙劍，腳尖一點，躍上了平台。
「嗡！」誅仙劍揮動，劍鳴動響，寒芒劍尖直指姜風：「再給你一次機會！」
姜辰逼視姜風，誅仙劍上冰冷的劍氣令人雞皮疙瘩直冒。
「少廢話，殺！」
姜風徹底急了，斑斕的重山鐲猛地一震，虛空間頓時動盪了起來，猶如漣漪一樣蕩漾不止，可怖的重力撲頭壓向姜辰。
然而，所有一切都在姜辰的眼中，姜風催動重山鐲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了重山鐲的攻擊軌跡，而且眼前的攻擊在眼中慢得如同蝸牛爬行一樣。
腳往外一跨，在眾人緊張的目光下，姜辰輕輕鬆鬆，毫不費力躲過了重山鐲的無形攻擊。
姜風臉色突變，急忙將重山鐲握在手中，凌聲道：「怎麼可能。」
平台下的姜家弟子更是感到一絲絲詫異，可是到底是那不對，他們又說不出來，就連高台上的三位高層也不知道為何姜風的臉色突變。
當中的事，唯有兩位當事人最為清楚，外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只是看到姜辰輕鬆躲過了攻擊而已，以他實力，輕鬆躲過器醒階七印姜風的攻擊非常合理。
姜風額上冒出了點點冷汗，道：「你為什麼能找到我重山鐲重力覆蓋空缺點？」
此言一出，受過他重山鐲壓制的姜家弟子霎時間驚呼不已。
重山鐲的重力壓迫攻擊可是大範圍的，根本就是無處不在，而姜風說姜辰逃過了重力壓迫，還是使用重力的空缺點逃脫的，這是令不少人呼吸急促起來。
不單單是這樣，在姜風眼中，姜辰是在攻擊還沒到達他身旁之時，他已經走到了重力空缺點處，這着實把其嚇一愣。
「不可能！我不信！」姜風碎碎自言，眼中儘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小臉爬上了幾分猙獰。
眾人見姜風如此模樣，剎時覺得事情恐怕不是自己所見那樣，心中陡地騰躍了幾分好奇。
「呵呵。」姜辰無視他，誅仙劍揮動，腳尖一點迅速來到了他的身前，在姜風還沒反應過來之際，誅仙劍的劍尖已經再次離他的喉嚨僅有幾寸距離，冰冷刺骨的劍氣頃刻間便將他的皮膚閃破，鮮血溢現。
「嘶！」此幕讓眾人大吸一口冷氣，皮膚不自覺間刺痛。
再一次被姜辰用劍指着喉嚨，姜風既羞又怒，卻又不管有絲毫亂動：「你…」
大長老渾濁的雙眸徹底眯成了一條細線，乾枯如木的雙手握了起來，殺意絲毫不掩飾，直衝姜辰，身下的龍虎椅仿佛難以抵擋這無形的壓迫，瑟瑟抖動起來。
就在這時，旁側的姜長生臉龐一拉，一手按在了大長老的肩上，輕笑道：「大長老，小輩的事，你又何須動怒。」
大長老身軀微微震了震，肩一撇，將肩收了回來，道：「如果我小兒有生命危險，我不會放過你兒子。」
大長老收斂了殺意，雖然父憑子貴，但現在還是不宜與姜長生交惡，畢竟後者的實力可是在他之上。
「彼此彼此！」姜長生搖搖頭，笑道。
演器堂中，感受到大長老殺意的姜辰不懼威嚴，與其對視起來，十幾息後，咧嘴一笑，目光移動，凝視高台之下的姜維，道：「你上來麼，不上來，我可殺了他。」
誅仙劍往前移了幾寸，劍尖刺到了姜風的皮膚之上，淡笑的話語令姜家不少弟子熱血沸騰，他們想要觀看的交戰，已經硝煙瀰漫了。
眾人火熱的目光唰唰聚焦在姜維身上，如此被姜辰咄咄逼言，他們非常想知道姜家第一天才弟子該如何力挽狂瀾。
幾息後，一臉淡然的姜維做出了一個令人驚掉下巴的動作，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真正的交戰還沒開始，兩人已經隔空針鋒相對了。
姜辰笑容更濃，姜維明擺着說他沒這個膽，他可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說出的話當然會完成。
當人們都想看他到底要做何反應時，誅仙劍一震，刺耳的劍鳴迴蕩而出，姜辰持着誅仙劍，手起劍落，點點血花飄揚虛空。
隨即，怦的一聲，姜風的身軀癱倒在地，雙目緊閉，顯然是暈了過去，他胸膛處，一條斜線血?從頸部一直延伸到腰處，鮮血如水，汩汩流淌出來。
所有人的雙眸此刻都瞪大了，不敢相信自己雙眼，萬萬沒想到姜辰真的出手了，演器堂中一下子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搖晃的竹林聲，還有二百多人沉重的呼吸聲在傳盪。
「噠噠噠噠！」
誅仙劍上，晶瑩璀璨的劍軀，血珠順着鋒利的劍刃一滴滴滴落地面上，血珠的滴答聲猶如咆哮的戰鼓聲在人們耳畔炸裂。
十幾息後，演器堂中仿佛扔下了一顆炸彈，驚呼聲沖天而上，幾百道震驚的目光注視平台上那位相貌堂堂的少年上，尤其是他手上沾紅的長劍，讓人血液凝固。
「你…」大長老雙眼瞪大，雙手將龍虎椅的椅柄抓得裂成木屑，還好姜長生在一旁壓着他，不然，他恐怕早就出手擊殺姜辰了。
姜辰一腳將昏厥過去的姜風踩下平台，誅仙劍直指遠處姜維，冷冷道：「現在，肯上來了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