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李青蓮便在村中住了下來,飯點兒,可謂是盛情款待,原本正值寒冬,狩獵不易,可這頓卻是「豐盛」
糠麵餅,被切成一塊塊的臘肉,還有蘿蔔土豆湯……在這貧瘠的冬日裏,已經算得上是豐盛至極了。
李青蓮可謂是狼吞虎咽,臉上還適時的帶着一絲噎到的神色。畢竟那糠麵餅吃起來對於不常吃的人來說,還是有些喇嗓子的……
不過,這正坐實了他大戶人家孩子的身份,還時不時的逗弄懷中的黑鴉,餵給它苞米粒兒吃……
黑鴉心中已經在苦嚎了,雖為鳥,可什麼時候吃過苞米粒兒啊,便是靈果丟給它都不吃的。
便歪過頭去,一副不搭理的模樣,可這是,卻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它身周的溫度確實已經開始下降了。
「嘎嘣!」
黑鴉心中苦嚎,可嘴上卻是將李青蓮餵給它的苞米粒兒咬的嘎嘣嘎嘣響……
一家人都是被黑鴉那有趣的模樣給逗笑了,其樂融融的樣子。
吃過飯後,大冬天的,早早便睡下了,李青蓮與那婦人一屋,而老頭則與其兒子一屋……
夜沉如水,已是丑時,李青蓮的眸子卻是睜的精亮,天地中絲絲縷縷的靈氣以肉眼不可見的方式從未停歇的朝着其竅穴中灌注而去。
自身體深處衍生而出的精氣開始一點一滴的修復着他的身子,就如同一台精密的儀器般,開始了修補的過程……
絲毫未驚動村中之人,神識擴散至整個村落,風吹草動盡數映照在李青蓮的腦海之中,村中並無開啟竅穴踏入修行之人,所以他並不擔心被人發現。
此刻,隔壁屋內卻是並不平靜,透過土牆,傳來低沉的細語之聲,聽之不清,可對於擁有神識的李青蓮來說,再容易不過了。
「兒啊,二娃安排的怎麼樣了?」說話的正是那老頭村長。
「已經托三叔他們送到姑姨家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頭喃喃道。
兒子卻是有些不安道:「爹,消息是真的嗎?這回真要孩童?咱們這麼幹不會遭天譴吧!畢竟……」
「七哥偷偷告訴我的,天譴要遭也是他們遭……」老頭咒罵道。
「只要能保住二娃,怎麼幹都行!爹,我聽你的!」兒子咬牙道。
李青蓮聽聞,嘆了口氣,卻是沉默不語。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卻是平靜的很,李青蓮沒日沒夜的吸收靈氣蘊養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父母下落的事,倒是問過幾次,可是缺並未得到絲毫的答覆,都是被搪塞過去。
整整半個月過去了,李青蓮傷勢盡復,已經有離去的打算……
原本打算夜間趁着夜色離開,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正吃着糠餅,李青蓮心中卻是怒哼一聲!
他怎麼覺得不對呢!一家人吃飯的時候都是時不時的偷瞄自己,那兒媳的心跳都是加快了不少。
這糠餅之中竟下了藥,分量足的很,足矣迷倒一頭黑熊了,可李青蓮是什麼人?修士怎會被區區蒙汗藥迷倒?
剛想發難,腦海中卻是傳來黑鴉的聲音:「大哥,小心點兒,來人了!」
語氣甚是凝重,李青蓮還從未見到黑鴉如此嚴肅之時。
可他卻是什麼都未發現,足足一刻鐘後,李青蓮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面色變得有些許的難看,連忙收回神識。
「哐當……」
嘴裏還咬着半塊兒糠餅,整個人便栽倒在桌子上,打翻了碗筷……
望着「昏倒」的李青蓮,一家人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屋外傳來隆隆的氣爆之聲,只見一百丈巨船游戈虛空,成片成片的空氣被撞碎,形成了好似海潮一般的恐怖氣浪!
正是那日李青蓮看到的血雲教戰船,船首一杆血紅色的大旗是如此的顯眼……
自船上飛下三縷血光,正是三位血雲教的弟子,腳踏血雲,身着血色大袍,濃郁至極的凶煞之氣甚至形成了一團團血色的紅霧,繚繞周身……
修為都是不高,中間那人化炁一重氣涌之境,除他二人皆為啟靈之境,眨眼間便落於村中。
「快些!想活的話就快點兒!」一人叫道,眸中儘是不耐之色。
村民們聽聞動靜,都是出了門,一個個眸中都含着一絲絲的恐懼。
「都準備好了沒有?」另一人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道。
村中靜的嚇人,只有凜冽的寒風吹過,婦,有些人已經露出了自己的手腕,而有些卻是一直在哆嗦。
見村民們一個個猶豫不決的神色,彈指便有一道血光射出,落於一漢子身上!
只見那漢子瞪大了眼睛,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喉嚨中發出悽慘的哀嚎之聲,身上的血肉一點點的腐爛,最後完全化為一灘血水。
雪地之上的那一灘殷紅是如此的醒目,那修士好似很享受慘嚎之聲一般,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
望着趴在血水上哀嚎的婦人,那中間的修士卻是望了望虛空中緩慢行進的戰船催促道:「快點兒!」
此刻,那兩位修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各自取出一小瓶,呈血色,瓶蓋打開,自其中,傳出一股極為濃郁的血腥之氣。
法決一掐,一股無比恐怖的吸力便自小瓶中傳出,只見自一位位村民的身體之中竟爆出猩紅的血霧,可皮膚表面卻是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口。
血霧逐漸匯聚成血流,盡數灌注於小瓶之中,只見一位位村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消瘦,面色蒼白如紙,甚至有些見老。
血液中夾雜着縷縷生命精氣,盡數被吸了出來,直到灌滿了小半瓶,才堪堪停下,已經有不少人暈過去了,只餘下微弱的呼吸。
一個個望向那三人的目光更為恐懼了。
「這幫圈養的牲口真是麻煩,還不如一起吸了痛快!」一修士抱怨道。
為首那人卻是皺眉道:「你不知割韭菜的道理嗎?全吸了下次去哪兒采?」
「嘿嘿,王哥說的是,說的是!」那修士陪笑道。
「將你們這兒十歲以下的孩童也盡數交上來吧!」一修士寒聲道。
可這是,一個個村民們卻是怒目而視道:「我們都已經按時供奉了,為何還要我們的孩子?」
「還講不講道理了!」
嘈雜怒罵之聲大起,可那修士臉上的笑容卻是愈發的陰寒,血袍一揮,便有一股血霧散出!
足足將數十人籠罩其中,血霧好似帶有極強的腐蝕性一般,將一個個村民的皮膚都腐蝕的潰爛,散發出濃濃的惡臭。
發出一聲聲滲人的慘叫,血肉一塊塊的掉落,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化為一具冒着白煙的骷髏……
「沒有為什麼……」
望着躺在地上的十來具枯骨,一個個村民雖心中憤慨,可卻不得不這麼做,一個個唇紅齒白的孩童苦嚎着被血色鎖鏈捆着,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李青蓮此刻卻也是被捆在上面,昏倒在地一動不動,他是被那老頭子抱出來的……
卻是被其換上了二娃的衣服頂了缸。
婦人們的苦嚎之聲聽的令人心發慌,村長與他兒子兒媳苦的也是無比傷心,好似真是自己的孩兒一般。
望着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十來個孩童,為首那人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神識覆蓋全村,隨即大手一抓,一處房屋中的地窖轟然爆碎!
其中飛出一男童,手腿亂蹬,苦嚎着,可卻是被其抓來捆在鎖鏈上……
「還敢藏着掖着……」那男子望着一地的村民,苦嚎之聲讓他更為心煩。
望着飛出的男童,一對夫婦絕望的哭嚎,可一切都是沒了用處……
「血魁,吃個痛快吧!」那男子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單手一招,原地閃過一道血光!
只見原地竟出現一行屍,魁梧至極,渾身赤裸,皮膚呈詭異的血紅之色,其上刻有道道魔紋,指甲鋒銳,身體上的血肉竟潰爛了不少,散發出無比腥臭的味道。
空洞的雙眸之中流出濃黃色的屍水,其中儘是暴虐,雙腿一蹬,那血魁便在地上蹬出一土坑,在眾村民驚恐的目光中沖入人群。
一時間血花四濺,夾雜着殘肢斷臂到處亂飛,在雪地之上濺出大片的血紅,一個個孩童們望着眼前的一幕,都是嚇傻了,那裏面有他們的父母啊……
不到一刻鐘,場中便沒了聲音,只有「嘎嘣嘎嘣」的脆響,只見那血魁竟抓着一人腿啃的正香,大嘴張合間血肉飛濺。
老頭子與他的兒子兒媳也是躺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村中還活着的,便只剩這些孩童了……
李青蓮始終一動未動,真如同昏過去一般,一場屠殺,便這麼結束了。
拿下這三人,對於李青蓮來說可謂是小菜一碟,可他並沒出手,因為一旦出手,死的,便會是他了!
要單單是這三人還可,但虛空之上的血雲教戰船之上還有奪魂之境的恐怖存在!一旦出手,定會被發現,以李青蓮如今的實力,想要在奪魂之境高手中逃出生天,乾脆沒一點可能。
此刻,也只能心中嘆息,還真是趕得早不如趕的巧啊,一番算計,還是沒逃過血雲教的爪牙,到底還是把自己搭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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